李素笑道:“他當然不會那麼聽話,尤其是我對他們倭國人的態度如此敵視,他更不會信我的話,道昭這種人對任何事的判斷都必須是自己親眼所見,親耳所聞,所以,國喪這段日子他沒有任何作,估便是暗地里在打聽,打聽武氏這個人的份,以及在陛下邊究竟有沒有那麼重的分量。”
方老五恍然:“所以,現在他應該打聽清楚了?”
“我對道昭說的話其實都是真話,稍微一打聽便知武氏如今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可以說,是陛下邊最重要的幕僚,或許……將來某一天已不止是幕僚了。道昭想要咱們大唐的改良稻種,武氏完全可以辦到,因為陛下對倭國并不設防,這種現泱泱宗主大國氣度的事,陛下不會拒絕的。”
李素角一勾:“那麼,接下來咱們便慢慢等待道昭的作了,快則一兩日,慢則三五日……”
方老五點頭:“是,這幾日小人會多派幾個伶俐的兄弟日夜不停的盯著他。”
…………
李素的猜測很落空,聰明人做事總是很省心,對方的心理和格在自己心里推敲幾遍,這個人會做出什麼事來便大致不差了,狀態發揮得好的話,連的時間都能推測出來。
第三日,家中部曲傳來消息,道昭果然有了作,長安城一家酒肆里,道昭與一個戴著面紗蒙著頭巾的神子見了面。
沒人知道二人說了什麼,大約半個時辰后,二人便匆匆而別。
通過部曲描繪那子的段和習慣作,李素頓時知道此正是武氏。
院子里的微風拂起幾片青翠的落葉,也翻著桌案上的書頁。
李素躺在院子里,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權力果然人心呀,你縱是天生聰慧機敏,初嘗權力的滋味后漸漸上癮了吧?”
“但是你知不知道,權力同時也是一柄殺人殺己的刀。”
方老五站在李素后,聽著李素的喃喃自語,表卻分外驚異。
他驚異的不是李素這番似懂非懂的話,而是李素對道昭和武氏這二人的舉的掌握程度。
仿佛這二人的私下會面是李素早已安排好的,他們的每一步都被李素算計在自己的棋局里,分毫不差。
“公爺,您太厲害了,小人不得不服……”方老五朝李素行禮,臉上一片崇拜。
李素淡然一笑:“算計人心無非是以己度人,天下人都知道權力是個好東西,一個寄人籬下多年,忍氣吞聲的子,乍晉高位初嘗權力之后,自然是要充分使用一下手里的權力的,什麼人或什麼事找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使用權力,明白嗎?更何況,道昭找的這件事,若換個角度去想,似乎還能給帶來一些政績和功勞,若想在陛下面前站穩腳,此刻必須要一份拿得出手的政績,道昭送上門來,焉有不之理?”
李素神疲倦地了臉,道:“五叔,派人繼續盯著道昭,這幾日他與武氏必然還有第二次見面,待到他們第二次見面后,再派人告訴許敬宗,讓他馬上在農學散布丟失稻種的消息,消息散布一日之后,許敬宗要馬上在農學將消息嚴厲彈下去,然后對外宣布并無此事,給農學和外人一種‘蓋彌彰’的假象……”
李素說著,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寒芒:“這些事辦完后,道昭這個人已無存在的必要了,讓鄭小樓出手把他殺了,制造意外而亡的假象,從此以后,這顆雷算是在武氏上埋下去了,或不,什麼時候,由我決定。”
方老五一一記住,最后忍不住道:“公爺……果真如此恨那位武姑娘麼?”
李素看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問題很意外。
“我什麼時候恨過?我若真恨,豈能容活到如今這麼風得意?”
方老五滿頭霧水道:“可公爺您現在分明是在設計對付呀。”
李素神恍惚了一下,最后嘆道:“我只是在防,防的同時,我又要用,的能力不比我差,若用之正途,對大唐是好事。五叔,朝堂很,人心很臟,要想在這個波譎云詭的朝堂活下去,活得好一點,有時候不得不把自己變得跟其他人一樣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