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臥房，顧玖正依偎在青梅懷裡，頸項上有一道目驚心的青紫痕跡。

當顧玖見到顧大人那一刻，眼淚唰的一下落了下來。

無聲哭泣，淚眼朦朧，眼中滿是孺慕之。一臉病弱，讓人見之生憐。

見到顧玖，顧大人先就驚了一跳。

他對這個兒，不怎麼上心。兒病了，他也沒來看過幾回。

只是沒想到，短短一兩月沒見，顧玖竟然病弱這般模樣。

都說顧玖在養病，看這模樣，病沒養好，反倒是將給養壞了。

顧大人頓時皺起眉頭，之前心裡頭對顧玖的怒火，轉眼間消失了一大半。

不過他依舊板著臉，「怎麼回事？」

顧玖示意青梅扶著起來，一臉虛弱地給顧大人行禮，「兒以後不能在父親邊盡孝，請父親見諒。」

「胡言語。有病就好好養病，尋什麼短見。簡直是瞎胡鬧。」

顧大人語氣雖然嚴厲，話語中卻也著父親對兒的關心。

顧玖淒涼一笑，眼淚緩緩的，一滴一滴落下。這個模樣的顧玖，是那樣的委屈，無助，讓人看著無比的心疼。

「不是兒胡言語，即便兒今日不尋短見，只怕也活不了幾日。」

說完，顧玖這拿起手絹，捂著，咳了起來。

在袖外的一截手臂，乾瘦細長，本不像個十四五歲小姑娘該有的樣子。

顧大人皺眉頭，重新打量顧玖。這是他的兒？為何養病卻越養越弱。大夫不是說，只是一般的風寒嗎？

謝氏站在顧大人邊，見狀，趕說道：「二姑娘，你可不能說啊！你還小，就不要胡思想。趕上床上躺著，把藥喝了。」

顧玖掃了眼依舊跪在地上的桃紅，輕聲說道：「回稟太太，我不敢喝藥。」

「生了病，怎麼能不喝藥。你這孩子，子就是倔。」謝氏明著關心，實則是在指責顧玖耍小子，鬧得人仰馬翻，不像話。

顧玖輕咳一聲，整個人越發顯得贏弱不堪。

微微垂首。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拼演技，顧玖自認還不曾輸過。

上輩子不曾輸過，這輩子也不會輸。

自凌晨醒來，就一直在琢磨這件事，豈能讓謝氏隨便兩句話就給終結。

「太太誤會了。不是我不肯喝藥，而是不敢喝。」

謝氏怒斥，「又在胡說八道。大夫特意給你開的藥，怎麼就不敢喝。你是在指責大夫的醫不到家，還是在指責我和老爺沒有照顧好你？」

「我……」

「你簡直就是胡鬧！大夫早就吩咐了，要好生養著。你看看你將全家人鬧得不得安寧，連老爺都被你驚了。你還不知錯嗎？」

謝氏連珠炮問，顧玖無聲落淚，楚楚可憐。分明就是一個被繼母苛待的可憐小姑娘。

謝氏暗道，小丫頭片子，整天就知道哭哭哭，晦氣。等老爺走了，再收拾你。

顧玖弱弱地著顧大人，「父親！」

這一聲父親，是何等的絕，傷心，恐懼，惶惶然。

謝氏見狀，怒氣橫生。還敢裝，張口就要怒斥。卻不料，顧大人卻突然抬手制止了謝氏。

顧玖著顧大人，自醒來後，大部分時間都在琢磨顧大人的格，這場戲要如何演，才能打他。

顧大人顧知禮，居三品，現任晉州刺史一職。

顧大人能夠在如此年紀居高位，一來靠自能力，二來靠祖萌。

顧大人的父親，也就是顧玖的祖父，同現在的平南侯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弟。

平南侯是嫡長子，顧玖的祖父是嫡次子。

後來，兩兄弟分家，顧玖的祖父別府居住。兩家在京城的府邸，就隔著一道院牆。

說起來，顧玖也算是侯門之後。

而顧大人自小在侯府長大，見多識廣，宅私，多知道一點。

所以當顧玖出恐懼的眼神時，瞬間了他心中某一個角落。

「二丫頭，你剛才說，你不是不肯喝藥，而是不敢喝藥，為何？」

「老爺……」謝氏著急。

顧大人擺手，制止謝氏說話，甚至還在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下來，儼然一副要耐心聽顧玖講述的態度。

顧玖福了福，就這個簡單的作，都累得氣。

虛弱的模樣，越發說明，之前說不敢喝藥，只怕真的有。

顧玖拿著手絹，掉眼淚，「父親容稟，兒病了後，一直都是丫鬟桃紅負責煎藥，喂藥。

兒每每喝了藥，便覺睏倦。睡醒後，又覺沉重，心慌氣短，悶，總是不過氣來。

一開始，兒只當自己弱，不住藥力。只是時日一長，如今兒連床都下不了。

兒也曾問過大夫，大夫說兒只是一般的風寒。可是為何病卻越來越沉重。兒本不想多生事端，更不願懷疑邊人。但是今日……今日……」

顧玖泣不聲。

顧大人問道：「今日怎麼了？」

「今日兒才知，兒名為府中嫡出二姑娘，但是在某些黑心爛腸的人心裡，只怕連個丫鬟都不如。們恨不得兒早點死，死了們也就不用日夜伺候，輕輕鬆鬆再找個新主子。」

「此話何來？」

顧玖掉眼淚，指著放在置架一角的藥材包，「若非親眼見到，兒也不敢相信，世上竟然有如此惡毒之人。們都不得兒早死。」

謝氏話，「二丫頭，話可不能說。這府中從上到下，一切井井有條，每人恪守職責。何來黑心爛腸的人？又有誰敢不得你早死。」

顧玖聲說道：「太太整日忙著管理府中大事，芷蘭院的況有所疏忽在所難免。那起子黑心爛腸的人，見太太不曾過問芷蘭院，自然就生出了二心。」

「老爺，你聽聽這話，這是在指責我這個做母親的不夠關心啊！老爺明鑑，妾每日勞，管教子，何曾懈怠過。」謝氏拿著手絹，著眼淚，一副被人冤枉，傷心絕的模樣。

顧玖輕飄飄地說道：「太太誤會了。正是因為太太日夜勞，人都累瘦了，我才不敢拿邊的小事打擾太太。若是讓太太分心，那便是我的罪過。」

謝氏還要說，顧大人卻懶得聽。

他抬手制止，「將置架上的那包東西拿來。」

管家顧全親自上前，取下藥包。

顧大人板著臉，「打開！」

藥包打開，裡面全都是藥材，而且明顯發霉變質。

瞬間，顧大人臉便沉了下來。

青梅當即跪下，「請老爺為我家姑娘做主。今天奴婢奉命前往庫房拿藥材為姑娘煎藥，庫房婆子直接將這些藥材丟給奴婢。

奴婢要理論，婆子卻說平日桃紅拿的就是這樣的藥材給姑娘煎藥，反正吃不死人，憑什麼奴婢就能特殊。奴婢無法，只能先將藥材拿回來。」

「你胡說！」桃紅突然大起來，「老爺明鑑，奴婢從來沒有拿過發霉變質的藥材煎藥給姑娘服用。」

青梅卻說道，「奴婢若有一字虛言，必遭天打雷劈。」

桃紅面無人，指著青梅，「你為何要害我。我知道了，你記恨我取代了你的位置，所以伺機報復我。我要和你拼了。」

桃紅撲向青梅。

青梅誇張大。

「攔住！」顧大人大怒。

小廝們撲上去，三兩下控制住桃紅，順便堵住的。

顧大人狠狠拍著桌子，太不像話了。

自己的閨，就算他不上心，也不允許下人如此糟踐。

還有這個桃紅的丫鬟，簡直就是無法無天。當著他的面就敢打人，可想而知，平日裡是如何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