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瞧那子碩那樣，別說三個娃，就算七、八個，再加上祖宗三代的爺們都一起喝，也都綽綽有餘啦！」

石香蘭駭然失，聽這些人的話，他們竟好像都有視眼，能穿過壁板看見自己似的。隨即想到，這並不出奇，很可能壁板是用那種單面玻璃製造的，所以對方能很清楚地瞧見自己赤的模樣。

不得面紅耳赤，同時心裡也泛起強烈的悲哀。在魔窟裡，就已經被魔稱呼為「大牛」了，想不到逃出魔窟之後，外面的人竟然也是如出一轍，「無師自通」的就喊山了相同的外唬。

一天下烏一般黑……原來男人們只要看到我滿的部，就會出同樣猥瑣的笑容，腦袋裡般算的也是同樣的邪念，同樣的將我當作大牛……

石香蘭想到這裡，不由再次湧起心灰意冷到極點的絕。發現自己果真是傻得可笑，早知道如此，之前幹嘛要那麼從魔窟裡出來呢？從離開魔窟到現在，遇到的所有人，包括司機、醉漢、村婦、人販子和民工，沒有一個不是垂涎自己的狼！他們跟變態魔又有什麼本質區別呢？沒有，一點也沒有！甚至有些地方表現得比魔更卑劣！

「我錯了，主……主人。香奴真的錯了……錯了……」

失神般的喃喃聲，從石香蘭齒問輕輕送了出來，起初聲音還很小、很慢，但是隨著一遍又一遍的機械重複，這兩句話逐漸說得越來越大聲，越來越快，最終轉變了從心深迸發出來的痛呼！

「主人！你在哪裡……快來救救香奴！主人……香奴再也不想離開你了！主人…︰」

一邊哭喊，一邊拚命搖晃、拍打著壁板，淚水和前的水一起滴滴答答的淌下，看上去說不出的靡。

然而這一幕，外面那些人卻沒有「眼福」瞧見了。事實上，囚石香蘭的壁板並非什麼單面玻璃，外面的人本看不見裡面的石香蘭。他們不過是按照事先寫好的「劇本」，信口胡扯一通而已，石香蘭卻信以為真了。

這批人走後，過不多久又來了另外一批，同樣是走到壁板前就開始對石香蘭評頭論足，污言穢語不絕於耳，甚至當場就商量起買下的價錢來。價格從兩萬開始起步，幾個客人紛紛踴躍加價，很快就攀升到了二十萬，但是那兩個人販子卻依然嫌，不肯當場。

這些對話一字不的、清晰的傳進石香蘭耳中，從起初的憤怒、恥和驚恐，發展到後來已經完全麻木了，再加上狹小空間裡空氣不夠新鮮，漸漸的神思恍惚起來，已聽不太真切外面的靜，只約約覺到，「買家」先後進來了四、五批，而且聽到的自我介紹，大都是來自偏遠山區的村民……

一完了！看來我真的會被賣掉，下半輩子不知道被賣到哪個偏僻山區裡，淪為那些村民的生育工……

到這時候，石香蘭是真真正正的後侮了，極其極其的後悔！從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是如此的懷念著魔窟，懷念著那個兇狠邪惡的「主人」！

驀地裡，一個念頭閃過了腦海。石香蘭陡然神一振，激得連心跳都幾乎停止了。

一走之前主人曾命令我，每天必須定時給他電話的！然而我現在被人綁架了，他沒接到電話，必然會大為惱火，全力追查我的下落……

一有了……就這麼辦！

石香蘭平穩了一下呼吸，等又一批「買家」出去後，聲呼起那兩個人口販子。用誠懇的語氣對他們說，如果他們只是想拿來賣錢的話，那不如索就賣回給的男人。

「……我男人非常非常有錢、也非常非常重視我，真的……就算明知你們是在敲詐，他也會支付贖金的……我保證他能支付的贖金是一筆鉅款，絕對比那些鄉民多的多……」

那兩個人口販子聽後拍掌大笑，說這樣當然也不錯，於是就追問，如何跟的男人聯繫？

石香蘭如實說出了阿威留給的手機號碼。兩個人口販子記下後就走開了，似乎是去商量的計劃了。

然而這一去，就突然無聲無息了，過了好長時間都沒有回來。

剩下石香蘭一個人睡在這狹小空間裡，昏昏沉沉的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只到肚子越來越了，保守估計時間也過了一整天。忍不住放開嗓子，拚命喊那兩個人口販子，但卻沒得到任何回音。

不由驚慌起來，心想假如這兩個人口販子在敲詐過程中出了意外，或是死亡或是突然逃走了，而囚自己的地點又十分蔽的話，那豈不是沒有人能找到自己了？等待自己的就將是活活死、死的下場！

「來人啊！救命……小苗苗，你在哪裡……主人你快救我，主人……」

隨著時問的推移，石香蘭越來越焦急害怕了，語無倫次的大喊大，但得到的卻自始至終都是絕的寂靜！

肚子得更厲害了，慢慢的陷了深層次的昏迷，呼吸也越發困難了，幾乎已能覺到死神的呼吸……

「咚、咚、咚！」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了過來。也許，這就是死神的腳步……

「當」一聲巨響，頭頂的壁板被猛然掀開了，明亮的線照了下來。

但是這一次，石香蘭已經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微弱得了幾口氣。

接著聽到一個悉的嗓音，歡暢地道︰「哈，香奴！總算找到你了！謝天謝地，總算來得不算太遲！」

這是魔的聲音！

石香蘭全，一巨大的、前所未有的幸福湧上心頭，然後再也支撐不住了，虛弱的失去了所有意識……

「出來了！孟警，你快看，人已經出來了！」

一男一兩個「人口販子」齊聲了起來，手指著遠，回頭招呼著孟漩。

孟漩站起，走到窗戶邊向外眺，果然遠遠見到魔的影。他正一手攙扶著石香蘭，一手抱著個嬰兒，慢慢走向一輛轎車。

「很好。你們的任務圓滿完了！」

孟漩只看了一眼，就轉回到座位旁邊，將一個手提箱搬上了桌面。

那一男一吁了口氣，顯得如釋重負。他們之前心裡一直有些擔憂，生怕那頭「大牛」會發生任何意外，比如悶死或者自殺了，那樣可就闖了大禍。他們雖然平時幹的就是不法勾當，但卻不想輕易惹上人命司。

「卡噤」一聲，手提箱打開了，裡面是滿滿一箱的鈔票。

「這是對方送給你們的酬勞，拿去分了吧！」

「啊，這怎麼好意思呢！孟警我們做事，是我們的榮幸，收錢就太見外啦！」

兩人眉開眼笑，臉上都出貪婪之，可是表面上卻極力推辭。

孟漩不耐煩地說︰「你們收下就收下，囉嗦！出錢的又不是我，人家願意支付報酬給你們，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兩個男對了一眼，忙順水推舟的收下了，同時裡不斷的道謝。

那的忍不住問道︰「那位……老闆是什麼人呀？為什麼要費盡心思，我們演這樣一場戲……」

話還沒說完，就被男的咳嗽一聲制止了。隨即醒悟過來，明白這必然是不該打聽的事，慌忙閉了。

但孟漩已給出了回答︰「因為那頭大牛鬧著要跟他離婚，所以他不借代價也要留下，只好用這個騙局來挽回的心。」

兩人聽出的語氣裡含有諷刺意味，但也不敢多問，唯唯諾諾的答應了幾句後，就提著箱子告辭了。

等兩人走遠後，孟漩也離開了。駕駛著警車，回到了自己家裡。

剛進門，正坐在電視機前玩遊戲的王宇就跳了起來，興高采烈地奔了過來。

「小瓊姐姐，你回來啦！」

孟漩在心裡歎了口氣。每次聽到「小漩姐姐」這稱呼，都會湧起啼笑皆非的荒謬覺。

然而，又有什麼辦法呢？王宇現在的智力就相當於一個五、六歲的孩，「姐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嗯，阿宇乖！你肚子了嗎？我現在就做飯給你吃！」

孟漩聲說著，拍拍王宇的腦袋，逕直向廚房走去。

王宇馬上像跟屁蟲似的跟來，一臉興的表︰「好耶！我要吃小驗姐姐親手做的排骨湯！」

孟漩微微一笑，荒謬的覺頓時消失了，心中湧起的是一片溫馨。

這樣的日子、這樣的生活方式，又有什麼不好呢？人，也許活得糊里糊塗一些，才會更幸福吧！

這樣想著，心裡殘餘的愧疚、惶恐和自責也都不翼而飛了，那張漂亮可的蘋果臉上，終於出了久違了的舒心笑容。那是一種真正快樂的笑容，同樣也出現在旁的王宇臉上。兩個人就這樣互相對的笑著，眼睛裡的神都十分單純和滿足，彷彿再也沒有了任何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