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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海忙著給景明帝拭汙穢，心中萬分同皇上。

他家皇上真不容易啊——

而賢妃一方面無法接兒子算計敗的殘酷事實，一方面無法接噴了皇上一臉的可怕事實，白眼一翻昏了過去。

潘海撇了撇。

昏倒好啊，昏倒了就什麼都不用面對了。

景明帝任由潘海替他把臉乾淨，看一眼被宮婢扶住的賢妃，沉著臉道:“傳太醫來給賢妃診治。”

他雖沒有惱怒賢妃失儀，卻也沒有留下，迫不及待出了玉泉宮直奔養心殿，沐浴更才算緩過氣來。

玉泉宮他是再也不想去了。

“皇上，午膳備好了——”

景明帝脧潘海一眼，冷冷道:“朕沒有胃口。”

任誰被人噴了一臉，能有胃口才怪！

潘海很是理解，沒有狠勸。

景明帝著肚子看吉祥吃小魚乾，心更糟糕了。

玉泉宮這邊，賢妃已經醒來，第一句就問:“皇上呢?”

靜了一瞬，心腹宮人才回道:“皇上離去了，太醫正給您煎藥。”

賢妃抿抿，到齒間的腥甜，這讓胃裡又開始翻江倒海，頭一偏吐起來。

眼見痰盂裡一片紅，玉泉宮上下皆駭白了臉。

娘娘這樣況不妙啊——

心腹宮人跪下來，泣道:“娘娘，奴婢再去請皇上過來。”

賢妃拿帕子抹了抹，虛弱問道:“皇上是什麼時候走的?”

一時無人回答。

“說！”

心腹宮人輕聲道:“您昏倒後皇上吩咐請太醫，就離開了。”

“這麼說，太醫還沒來，皇上就走了?”賢妃白著臉問。

心腹宮人艱難點頭，淚流滿面。

賢妃閉閉眼，慘笑道:“那就不必請皇上了。”

倘若皇上連等待太醫過來查明病的耐心都沒有，再去請意義何在?

這一刻，賢妃無比清楚意識到景明帝是徹底厭了齊王，也厭了。

這個認識令心灰意冷，絕滋生，仿佛瞬間被走了氣神，瞧著老了數歲。

賢妃吐昏倒的消息瞬間傳遍宮中。

很快皇后就派人來探。

“娘娘，坤寧宮來人看您。”

賢妃本想任一次拒絕，來個眼不見心不煩，可再多的絕都抵不了為兒子打算的心。

璋兒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要撐住了。

“請進來。”

不多時走進來一位宮婢，乃是皇后邊的大宮阿平。

“奴婢奉皇后的命來探娘娘，娘娘還好吧?”阿平不聲打量著賢妃，關切問道。

賢妃笑笑:“本宮無事，替本宮謝過皇后。”

“您沒事皇后就放心了，那您好好歇著吧，奴婢就不打擾了。”

阿平回到坤寧宮，向皇后稟報賢妃的況:“奴婢瞧著賢妃臉極差，竟是一都無……”

皇后聽過沉默半晌，吩咐道:“告訴陶總管，玉泉宮那邊的吃穿用度不可怠慢了，沒有本宮的吩咐坤寧宮的人莫要往那邊湊，更不許有落井下石的事發生。”

“是。”

屋安靜下來，皇后看了一眼放在角落裡的沙，彎笑了笑。

賢妃吐不是一次兩次了，這麼看來，恐怕命不久矣。

皇后突然有些慨。

多年來賢妃都是后宮不可忽視的一力量，沒想到垮掉來得如此容易。

似乎是把燕王記在名下後一切就變得順利起來。

這麼一想，皇后越發覺得這個兒子選對了。

當時要是選了殺害崔明月的湘王——皇后搖搖頭，

完全不想做這種假設。隨著坤寧宮派人去探賢妃，玉泉宮有了短暫的熱鬧。

莊妃、寧妃等高位嬪妃皆派人送了補品過去，反而是那些低階嬪妃派人送補品不合適，親自過去又因不清狀況不敢妄，一時無人出頭。

賢妃不由冷笑，越發覺得人冷暖，世態炎涼。

風的時候那些小賤人上趕著奉承，甚至不惜得罪皇后，可如今吐病倒，竟連過來探都沒有。

至於莊妃幾個，送來補品哪是安，分明是看笑話罷了。

舉目環視冷清清的玉泉宮，賢妃閉目苦笑。

怎麼會如此，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賢妃睜開眼，垂眸盯著雙手。

右手的小指指甲被折斷，看起來禿禿十分礙眼。

賢妃反覆琢磨齊王行事為何會敗，卻怎麼都想不明白，心浮氣躁之下嚨又起來。

竭力控制住嘔的衝，心漸漸冰涼:的完了，恐怕不能如所願再撐下去。

難道要帶著對璋兒的無限牽掛撒手人寰?

真的不甘心！

賢妃用力抓著床帳，神猙獰。

這時一名宮婢快步走進來:“娘娘，慈寧宮來人了。”

賢妃一時以為聽錯了:“慈寧宮?”

“是慈寧宮的常嬤嬤。”宮婢忙道。

“快請進來。”

不多時常嬤嬤走進來，給賢妃行了一禮:“奴婢奉太后的命來探娘娘。”

賢妃眼圈一紅，喃喃道:“勞太后惦記，實在令我慚愧……”

“娘娘莫要這麼想，太后說了，盼著娘娘這些早早就跟著皇上的人都好生生的。”

賢妃下心中錯愕，做狀。

璋兒是因為算計太后惹得皇上厭惡，太后怎麼會派人來看?莫非太后還不知?

常嬤嬤再道:“娘娘好好休養吧，等養好去給太后請安就是了。”

等送走常嬤嬤，賢妃尋思許久，越發覺得太后此舉大有深意。

看來等有些神是該去慈寧宮一趟了。

慈寧宮派人去探賢妃的事很快傳到了景明帝耳裡。

轉日景明帝去看太后，便提起了此事。

“母后，您昨日派人去玉泉宮了?”

太后頷首:“哀家聽說賢妃病得厲害，就派人去看看。賢妃也是跟著皇上的老人了，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景明帝沉默了一下，到底沒有把齊王算計太后的事說出來，陪著太后又坐了一會兒才起離開。

太后端起茶盞輕輕吹拂浮在水面的茶葉，漫不經心問邊的常嬤嬤:“你說賢妃養上多久才能出來走?”

常嬤嬤回道:“有您的關心，想來賢妃很快就能好起來了。”

太后微微一笑，垂眸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