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本書的主角都有不死之,除非這是一本悲劇。
虞襄穿來的這本書不是悲劇,虞妙琪為主角自然不會輕易被打垮。在虞品言和老太太那裡已無形象可言,便也不自己找上門討人厭憎,反而一心一意管理府務。心知自己目前唯一的出路就是嫁人,所以府務中饋隻能拽在‘林氏’手裡,而不能給老太太,否則老太太便要手的婚事。
讓似虞思雨那般嫁個六七品的芝麻是打死也不肯乾的。將來的夫婿,其權勢地位必定要在虞品言之上。
虞妙琪暗暗打聽清楚了都指揮使的職權範圍和龍鱗衛的種種事蹟,這才明白——放眼整個大漢朝,權勢地位能在虞品言之上的,除了皇上就是太子,其他幾位皇子到了虞都統跟前都得陪著小心。
聞聽此言虞妙琪瞬間出了滿頭滿臉的冷汗,隨即又覺得憤死。手裡握著這麼一支無孔不手眼通天的勢力,還有什麼是虞品言查不到的?可他什麼都不說,反一句一句問,冷眼看著編造一個個拙劣地謊言以掩蓋過去。
他一定覺得很可笑吧?將自己的嫡親妹妹當做跳梁小醜來觀賞耍弄,果然似傳言一般冷無。
虞妙琪對虞品言、對老太太、對虞襄、對虞思雨、乃至對整個虞家,都充滿了刻骨的仇恨。發誓一定要出人頭地,然後將虞家狠狠踩在腳底碾。
可作為一介弱質流,不能參加科舉,不能拋頭麵,不能揚名立萬,用什麼來跟虞家鬥?思來想去唯有嫁人一途,且還一定要嫁給太子。
等臉上的掌印消下去,虞妙琪開始蒐集關於太子和幾位皇子的資訊,然後催促林氏趕養好,纔可帶出門際。
——
這日,九公主忽然前來拜訪虞襄。佝僂著背,頭腦的行在兩名宮後,麵很是淒惶無助。
虞襄正坐在蓮花池邊餵魚,見來了忙命桃紅去端糕點。
“咦,怎麼瘦了這麼多?下都尖了。”虞襄將手裡的魚食一腦扔進水裡,乾淨手指後擒住九公主下顎仔細打量。
九公主癟癟的,顯得很是難過。
“怎麼了?誰欺負你了?”虞襄執起馬鞭。
“冇誰欺負我,這個事兒有些不好說。”九公主左右瞄了瞄,含背的在池邊的石凳子上落座,雙手托起下,滿麵愁苦的歎氣。
“跟我還不好說啊?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唄。”虞襄一麵把玩馬鞭,一麵咬著耳朵低聲哄。
九公主目掙紮,小兒一開一合的,眼見就要口吐實言,卻見虞妙琪端著一盤香氣撲鼻的糕點款款而來,臉上帶著招牌式的溫婉微笑。
九公主鼻尖聳,直勾勾的朝手裡的托盤看去。
傳聞都道九公主是個吃貨,要討好很容易,進上一盤風味獨特的糕點就。虞妙琪腦海中回憶著打聽來的訊息,見果然引起了九公主注意,臉上微笑越發溫似水。
九公主乃太子嫡親妹妹,傳說太子對若珍寶。與九公主好,何愁不太子的眼?
思及此,虞妙琪快走兩步,將糕點輕輕放在石桌上,墩行禮,“臣見過九公主。這是民親手做得幾樣糕點,還請九公主品嚐。”
“誰啊?”九公主拉了拉閨袖。
“我有個雙胎姐姐的事兒早前不是寫信告訴你了嗎?喏,這個就是。”虞襄不屑的撇。
九公主麵瞭然,旋即仔細打量虞妙琪,驚愕的說道,“這不可能吧!一定是弄錯了!你跟虞大哥都長得那麼漂亮,為何獨一個寡淡至極?你看看那眉,跟冇有似得;還有那,乾得都裂了;皮又糙又黃,人瘦的跟排骨一樣,風一吹就能刮跑。這容貌氣度,與你跟虞大哥一點兒都不像,一定是弄錯了!”
九公主是個控,無可救藥的控,誰長得漂亮就喜歡誰。虞妙琪雖然長相堪稱清麗俗,可與明豔無雙的虞襄比起來瞬時就了清湯寡水。更何況最近夜夜夢魘,消瘦的極為厲害,臉也十分難看,早前的六七分貌現如今隻剩下一二分,看著就像頭大腳尖的豆芽菜,很有些頹廢。
虞襄向來以自己的容貌為傲,聞聽此言箍著九公主的脖頸笑得花枝,“好球兒,真真是我的好小球兒,你說的太對了。我也覺得一定是哪裡搞錯了,否則怎會與了姐妹。”最後一個字音落下,燦爛的笑已被深深的鄙夷所取代。
虞妙琪直將掌心都摳出才勉強下心頭滔天的恨意,全當自己冇聽見的挑釁。
作為太子最寵的妹妹,虞妙琪自然將九公主的資訊打聽的一清二楚,知道腦子有些愚鈍,故而說話十分直接,方纔那些言論並非有意針對自己,而是道出心中所想罷了。
分明纔是侯府真正的脈,可帶出去總有無數人對的份提出質疑,那種憋屈到心肺都快裂的覺不是常人能夠忍。
若非虞妙琪與林氏長得極為想象,也不知外頭要如何編排。都說世界之大無奇不有。這真假三兄妹的長相也算是奇了,有緣關係的兄妹長得一點不像,冇有緣關係的反而神似。三人站在一塊兒,虞妙琪倒了外頭撿來的那個。
九公主不懂虞妙琪的憋屈,見虞襄高興了,也跟著高興了,一手反摟住閨,一手自然而然去抓糕點。虞妙琪見了忙將碗碟朝那挪了挪,引得甜甜一笑。
虞襄臉上的悅立馬消失不見,袖一拂便將碗碟掃落石桌,沉聲道,“不能吃。”
乒呤乓啷一陣響,把九公主嚇住了,囁嚅道,“為,為什麼啊?聞上去很香的。”
虞襄掰開指尖,將最後一塊糕點拿走扔掉,斜睨虞妙琪,一字一句緩緩開口,“有些東西看著好看,聞著很香,其實是有毒的。就像某些人,看著溫和順,實則背轉就能將自家姐妹推下萬丈深淵摔得碎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外人端來的東西,你可千萬不能吃。”
九公主用驚恐的目朝搖搖墜的虞妙琪看去。的兩個大宮都是宮裡一等一的明人,立馬將前些日子虞思雨名節儘毀的事聯絡起來,對虞妙琪的觀瞬間跌落穀底。
虞小姐雖然乖張,卻從不妄言,凡是從裡吐出的話,十十都是真的。九公主格如此單純,與虞妙琪這樣心懷叵測之人好,也不知哪天就被算計的骨頭渣子都不剩。思及此,二人上前幾步將虞妙琪與主子隔開。
虞妙琪故作惶恐的退後,眼眶很快凝聚起淚水,本就消瘦憔悴的容越發顯得楚楚可憐。
恰在這時,被放出來遛彎的阿綠撲簌簌從空中飛落,叼起地上的糕點渣吧唧吧唧吃起來。
“阿綠,有毒的東西不能吃,快給我吐了。”虞襄扔了一粒瓜子過去,正好砸中阿綠腦袋。
阿綠聽不懂人話,但眼珠子轉了轉,終是吐出糕點渣,叼起主人投喂的瓜子,揮舞著翅膀飛遠了。九公主見狀咯咯咯的笑起來。
虞妙琪心中萬般怨恨,麵上卻分毫不,噙著眼淚解釋,“妹妹作甚如此刁難我?我早已說過,絕不與你爭奪大哥與老祖宗的寵,所以你不用對我過多防備。然而母親病重,將掌家之權予我,我卻也要儘責的。九公主是為侯府貴客,我這個做主人的奉上一盤糕點不過是最基本的禮節罷了,還請妹妹不要多想。這糕點有毒無毒,妹妹找人驗過就知,何必顛倒黑白汙衊於我。”話音未落已是淚水漣漣。
虞襄豈會吃這套,當即冷笑道,“找人來驗?那麼麻煩作甚?姐姐撿起來親口吃一個給我看看就了。有毒你便咎由自取,無毒我立馬向你道歉。”
九公主掌笑讚,“好主意!蓮子糕向來聰明!”
虞襄頗為滿意的瞥一眼。
讓自己吃地上的糕點?這二人當是什麼?豬狗嗎?折辱人也要有個限度!虞妙琪眼下真是一點討好九公主的心思都冇了,隻恨不得撲上去掐死們,眼中剛怨毒,就見兩個宮上前幾步,虎視眈眈的看過來。
悚然一驚,立馬收起恨意,掩麵哭起來。
虞襄反倒笑開了,嗤道,“我就知道你會哭。每次破你那些爛事你就哭,能不能換個新招數?我這人子暴烈,哭的我腦仁疼當心得你滿臉開花你信是不信?你當我喜歡與你作對?若不是你三番四次栽贓陷害於我,臟水一盆接著一盆往我頭上澆淋,我也不會對你如此防備。你就是一條毒蛇,一旦靠近便要咬人,被你咬一口是我疏忽,再讓你咬第二口就是愚蠢了。”
揚起馬鞭狠狠在石桌上,皮革撞擊發出沉悶的響聲。
虞妙琪抖了抖,竟顧不得告罪,掩麵逃了,生怕再待下去虞襄會將那些醜事全抖落出去。
招惹了虞襄,十個閨秀有九個都是這般掩麵逃遁,還有一個被生生氣暈過去。這樣的場麵顯然九公主見得多了,卻還百看不厭,拍著小手樂不可支。
虞襄腦袋,語重心長的告誡道,“看見了麼,似這樣不就哭天抹淚的人最好離遠點,們冇事都能惹出一!被賴上倒也罷了,通過你再賴上太子殿下可就不好了。”
九公主連連點頭。兩個宮對虞妙琪的目的早有揣測,印象自然更壞,回去後不得在皇後跟前說道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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