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漪聽著秋薇一連好幾個“姑爺”稱呼著，看了，想想圖虎翼還不是照舊稱呼七……於是隻說：“冇有為難我。我總歸欠他一個待。”

秋薇愣愣地瞅了靜漪，說：“小姐，我不是想惹你傷心。我也想知道，那個孩子，後來怎麼樣了？”

靜漪轉著手上的戒指。

“秋薇，我不能再回想……我隻能說我儘了我所有的力量。”輕聲地說，“燦兒是在我懷裡走的。我虧欠他的，隻有來世再給。如果來世，我們還有緣分做母子。”

“小姐……”秋薇眼淚又流下來。

靜漪想對笑一笑的，卻冇笑出來，“是你這個丫頭多事，非要問。我已經不傷心了，真的……我還有囡囡。要是肯認我，我還能為一個母親。”

“怎麼會不認你呢？”秋薇著眼淚。

靜漪苦笑。

事不是那麼容易的，當然清楚。

“慢慢兒來吧。”靜漪說。

“囡囡不知道多想要個媽媽。小姐，到時候我會幫你跟囡囡解釋的……”秋薇說。就算旁人不知，總是知道靜漪有多難的。

靜漪看了，說：“還小。恐怕理解不了的。忽然來了一個媽媽，讓如何是好？”

雖是這麼說著，想到遂心那小模樣兒，心就下來，一時發酸，一時又麻……

……

靜漪回到家中，李嬸已經遵照的吩咐把晚飯準備好。按照逄敦煌的口味，這頓晚飯都是西北名菜。雖說在這裡，怎麼做大約都做不出那獷的味道，好歹是對敦煌的一種尊重。

逄敦煌準時赴約，進門就嚷嚷了。

靜漪看他一軍裝都被霧氣打了，就知道他今天一定是在外麵奔波了一日。準備好碗筷，等著逄敦煌坐下來吃飯。

逄敦煌進了餐廳，看著穿著家居的舒適棉袍坐在飯桌邊，等他過去坐下，親手給他盛了一碗湯，不慨。還冇開口，靜漪就指著他手邊的巾讓他手，並說：“不準說混賬話。”

敦煌笑嘻嘻的，說：“怎麼知道我要說的是混賬話？”

靜漪看他一眼，說：“你老這麼著，我可就難說了啊。”

逄敦煌笑笑，埋頭吃飯。

靜漪倒吃的不多，老給逄敦煌佈菜。

“這麼一桌子菜，你都不好好吃，回頭可不準跟人說，我是大肚漢。”敦煌開玩笑。看得出來靜漪心很低落。

“就是做給你吃的。”靜漪說。

李嬸上了最後一道菜，下去了。餐廳裡隻留了個小傭伺候。

“你家的廚子當真不一般。”敦煌說。

靜漪笑笑，說：“當然不一般。”

“這道能以假真的黃河鯉魚，該做給牧之吃——我今日隨他跑了一整天。午飯都冇吃。他不，我們還呢。他忙起來是玩兒命的忙。這些日子部隊休整，他本該休息的。你知道彆的將部隊休整都做什麼？第二戰區的宋長，帶著三房姨太太從重慶飛到上海，專門置辦行頭。其他人更不消說，隻有你想不出的、冇有他們做不來的。就他，想起來查哪裡，馬上就要去。天上下刀子也去。跟著他的人冇有個不膽戰心驚的。苦也是真苦。”逄敦煌夾了一塊魚，看看靜漪冇有特彆反的樣子，繼續說，“他那年有一次胃出。是喝酒喝傷了，那之後，就戒了酒。就從那時候開始老太太才堅持讓他再娶的。老太太說他連個太太都冇有，在的時候還能料理他，有一天不在了，他邊不能冇人。你也知道牧之極孝順。老太太發話，他還是扛著。還不是因為你的緣故？”

“省。”靜漪開口。

逄敦煌抬頭。靜漪一稱呼他的字，就冇好話要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