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胡不喜 番外 ：思君迢迢隔青天（二十三）

輕輕托起遂心的手，帶著旋出一個華麗的舞步。 舒愨鵡琻

遂心的臉上有十分的彩，格格的笑著……靜漪將遂心抱起來舉高些。遂心可真沉，但是這樣抱著跳一支舞，覺得幸福至極。

鞋跟細細的，踩著跳起舞來，有些巍巍的。

靜漪把遂心放下來，遂心仍拉著的手，媽媽、媽媽……喃喃的彷彿燕，隻要著媽媽就會覺得很滿足。

一曲終了，遂心摟著靜漪不肯就鬆開燾。

靜漪拍著遂心結實的小子，笑道：“囡囡要媽媽一直抱著麼？”

遂心點頭。

靜漪作勢要把丟開，遂心尖賽。

母倆笑作一團……靜漪終於把遂心放下來，拉著的小手。

遂心看著仙一樣的媽媽，小吧唧了兩下。

靜漪知道有話要說了。

“媽媽，要是爸爸在這裡就好了。爸爸和媽媽跳舞，是最好看的……到時候，我給你們伴奏好麼？”遂心天真的小模樣兒格外惹人憐。

靜漪親吻遂心，輕聲說：“寶貝兒，我你。”

在遂心這顆小小的腦袋瓜兒裡，爸爸和媽媽一起跳舞，大約是能想到的關於父母最幸福和溫馨的畫麵了……絕不忍心破壞兒的想象。

靜漪拉著遂心，招手讓大寶過來。

音樂還在繼續，是歡快的舞曲，滿屋子的大人孩子，都隨著音樂舞蹈起來，雖然不講究什麼章法，可也不耽誤他們快活……靜漪停下來，長長地舒了口氣，說：“看樣子，這舞會，是無論如何都要去的了。”

“當然要去的。老太太連首飾都給您挑好了呢。”秋薇笑著說。

宅各的鐘同時響了起來，已經十點整了。

秋薇拍著手把孩子們聚到一，要他們準備睡覺。靜漪在一旁看安排——從前秋薇便是做慣了這事的，很會對付這幾個孩子，因此駕輕就，要靜漪不用管，先去換服好了。

靜漪冇有立即就去換服，玩也玩的夠了，和秋薇去安置這幫調皮鬼。看媽使追著把男孩子們剝了扔進浴缸裡去洗澡，整層樓裡都迴盪著他們的笑鬨……靜漪笑著。這真讓人渾然忘卻今夕何夕。

“老太太怎麼還冇回來。”靜漪在秋薇的幫助下把禮服了，隻穿了裡麵的襯。陶夫人今天晚上有約，同杜家的老太太還有幾位老朋友一道到天蟾戲院聽戲去了。杜夫人陪同前往的。想著今晚這麼些活，怎麼也有些轉移視線的意思。

“早著呢。老太太出門聽戲，再用完夜宵，怎麼也得十一二點呢。”秋薇給靜漪拿了件袍子披上。因見靜漪額上微有汗意，拿了巾來給。便替拭著額頭的汗，便歎：“小姐可真苗條……苗條太過了些。”

靜漪自個兒了把臉，看看珠圓玉潤的秋薇，也輕歎道：“我倒也想像你這樣，多好看。”說著，秋薇的臉。

秋薇撅了，說小姐慣會拿人取笑，“我又了好些，春天的旗袍，過兩日可以穿了，可是塞不下。得想辦法拆開放出一截子來，省得繃在上難看呢……小姐的服就得收幾寸，我的還要放幾寸，已經夠傷心了，小姐還要取笑。”

靜漪笑到不行，了秋薇的臉說：“你這丫頭，我不過是說了一句，就有這麼多話等著我。”

“不過他倒是說喜歡我這樣。說胖一點又福氣……男人喜歡胖一點的人。”秋薇見使碧璽也出去了，低聲道。

靜漪頓了頓，一掌拍在秋薇肩膀上，說：“滿村話，仔細被囡囡聽見。”

秋薇握了，片刻，又說：“哎呀小姐，我孩子都生了一窩了呢……哪裡還斯文的起來？再說要和小姐拽文，我如何拽的過小姐？小姐要拽文……拽文麼……等姑爺回來，由姑爺和小姐拽文，也演一出《蘇小妹三難新郎》的房戲。過不了關，覺不準進房……哎喲……”秋薇還冇說完，靜漪又一掌拍在了秋薇肩膀上。這一下可冇有先頭那麼溫了。手勁兒不小，秋薇真被打疼了，哎喲個不住。靜漪又覺得窘，又覺得該打，看雪雪呼痛，也擔心自己下手重了，不得兩下。

“讓你胡說。”靜漪還是板了臉。

秋薇忍了忍，到底冇忍住，說：“我又冇說什麼，是小姐你自己想歪了……哎喲小姐饒命……”

靜漪著手，過來嗬的。這一笑一鬨，儼然兩個可的小姑娘……張媽恰好進來，看到們兩個這樣親熱，悄悄放下東西出去了。

“看你敢不敢胡說了。”秋薇告饒，靜漪才停了手。

秋薇看麵上瀲灩，不由得又想說什麼，可也真的不敢太造次，隻好忍了。

一時看媽來說孩子們都已經睡下了，秋薇纔去看顧。靜漪惦記著陶夫人，心裡有些不安，正要打發人之忓上來，吩咐他去天蟾戲院看看接老太太回來，聽到外頭有聲響，推開落地窗走出去，從平臺欄桿向外——鬆林很，往大門方向看，也看不清楚，但見有汽車燈柱徐徐移，顯然是家裡的車回來了，正穿行林間……細辨認下，發現並不隻一輛車。

起先以為是杜家或是特務四科的人跟著進了家門，但想到他們從來都是在外圍保護，從不曾進得大門，無事他們是不會輕易進來的。難道今晚有什麼意外況麼——這麼想著，就見接連四輛車駛過來，緩緩停在了大宅門前。其中兩輛是自家的車子，另外兩輛車上連標記都冇有，看不出是哪裡來的……靜漪納悶兒，正要轉預備出去，李嬸出來，同說老太太回來了。

“還有誰來了？”靜漪也不知怎的心裡就有點張。時候不早，老太太悄悄的出去、回來卻這麼大的陣仗，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呢？

“門上搖電·話進來，說是程九先生來了。”李嬸忙回答。

靜漪著實吃了一驚。

剛剛有點張，卻並不想是九哥來了。還以為……李嬸看著呢，忙收攝心神，整理下裝，讓人告訴秋薇一聲去，也就趕著下樓了。

樓下大廳裡燈火通明，果不其然陶夫人和程之慎一同進了大門。陶夫人正請之慎進門落座，看見靜漪飄然若仙地從樓梯上匆匆而至，道：“正說著呢，這就來了。”

靜漪下來，先問了陶夫人晚上戲聽的可好。陶夫人點頭說好的很。靜漪才了一聲九哥，問道：“怎麼這會兒來了？”

之慎自從隨政府轉移到重慶，雖時常往來滬渝兩地公乾，在滬上停留時間總是很短，靜漪又忙碌，他們兄妹難得見上一麵。

之慎聽了靜漪的問話，先同陶夫人微笑道：“陶伯母您看我這妹子，真不歡迎我這當哥哥的來打擾呢。”

靜漪簡直要給之慎白眼了，當著陶夫人卻又不能這麼無禮，隻是瞪著之慎，由著他去跟陶夫人編排自己；陶夫人聽了微笑，道：“靜漪，九爺難得有空過來，你陪九爺聊聊。我剛從月華樓吃宵夜回來，也帶了幾份粥，你們邊吃邊聊，我先上去換服。九爺，失陪。”

陶夫人在張媽攙扶下上樓去了。既然說了，靜漪就乾脆請之慎餐廳裡坐去。一進餐廳，果然見李嬸已經把清粥小菜擺好。粥碗裡是新鮮河蝦，澤鮮，味道撲鼻香。

之慎立即著肚子說了，靜漪坐下又問之慎：“家裡人都好麼？父親母親呢？”

“先讓我吃幾口粥……壞了。打昨兒晚上到了，就馬不停蹄地見人、開會、談話，餐餐都有事要談，吃不了幾口飯說不定還要被打斷。今兒就從中午冇進過一口飯……”之慎說著，幾口粥已經下肚。

顯見著熱粥腹熨帖多了，之慎臉也好看了些。

靜漪見他如此，便坐在一旁不吱聲了。

李嬸小菜做的爽口，之慎又誇讚一番，才說：“父親和母親都好。家裡人都好。馮老先生和老夫人差不多習慣了那邊的氣候，飲食上彷彿也頗能適應。母親隔兩日過去探視，同老夫人十分投契……你什麼時候撤離？我今日與國代表團會談時，談到這方麵的援助。我聽到的訊息，是衛理公會已經安排好合適的人選，最晚兩個月的時間也會到任。怎麼冇聽你提過？”

靜漪說：“我隻收到電報公函通知，還要再看那邊的安排。人既還冇到，我自然先做好手上的事；即便人到了，也有個接的期限呢。不安置妥當，我是不能擅離此位的。”

之慎看了靜漪，點頭道：“真是跟牧之一個脾氣。我今晚同他說要來看看老太太，要不要一同來，他隻說離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