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王妃247
翌日清晨,雲不悔被一陣號角聲吵醒,軍營練兵,外面全是號角和刀劍相撞的聲音,醒來時程慕白並不在軍帳,邊的氣息已冷,他起許久了。冰月端著銅盆進來,眼睛紅腫,雲不悔哄了許久,冰月才收了眼淚。簡單地用過早膳,雲不悔去看離月,他傷得重,臥牀休養。
離月和道歉,這一次是他和冰月的失職,幸好雲不悔沒事,否則他一定自刎謝罪,雲不悔溫言寬,囑咐他好好養傷,去尋程慕白。
練兵場上一片黑的士兵,都穿著黑的鎧甲,手持盾牌、長矛,像是練習什麼陣法,隊伍整齊,練有素,寒芒森森,彷彿黑的水迎面而來,要把人吞沒,真真正正覺到戰爭的殘酷氣息。
第一次見到程慕白一戎裝,白的鎧甲把他整個人襯得玉樹臨風,宛若天神,修長筆直的影在下威風凜凜。舉手投足間,皆是大將風範。雲不悔看慣了他病弱的模樣,從不曾看過他一戎裝的模樣,不免看得癡了。對穿軍裝的男人有著莫名的親近和好,程慕白穿上戎裝,更覺得好看。敢說,這是天底下最的將軍。
他背對著,逆而立,晨在他上錯出流溢彩,一切都彷彿不真實。肖冰看見了,走到程慕白邊回稟,程慕白回過頭來,濃墨的睫如慢慢地揚起,墨玉般的瞳眸過一抹笑意,揚起多意氣風發,這是從未見過的程慕白。
“怎麼沒有多睡一會。”程慕白走過來,雲不悔目如絞在他上,看著他一步步走來,輕快的腳步,傲氣的眼神,麗的容,這樣的他和當初的梅林見到的男子怎麼都無法重疊,雲不悔有一瞬間的恍惚,程慕白的手在面前揮了揮,“不悔,看什麼呢?”
雲不悔回神,笑了笑,“你穿戎裝真好看。”
他脣角有一抹溫的笑,似乎知道喜歡,神有幾許驕傲,雲不悔過他看練兵場上的士兵,“今天是休戰最後一天嗎?”
程慕白點頭,目看向寧州的方向,晦暗不明,雲不悔沉聲說,“小白,我有話和你說。”
神嚴肅,程慕白蹙眉,兩人一起走出軍營,軍營外有一斜坡,斜坡上去就是深林,兩人尋了一乾淨的青草坡坐下來,程慕白問,“什麼事?”
“小白,趙王帶兵趕赴寧州,京城大小事務給北堂鎮南,你應該聽說了,知道出什麼事了嗎?”
“你繼續。”程慕白看向寧州城,表並無波,濃墨的眸如海面上的夜空,靜得不見波紋。
“趙王是皇上的親兒子。”雲不悔說,程慕白驟然轉過頭來,他做夢都沒想到等來的是這麼一個消息,雲不悔認真點頭,“千真萬確!”
“這不可能,他不是老趙王的親兒子嗎?怎麼變皇上的兒子?”程慕白十分驚訝,目晦,如一頭到打擊的野,彷徨茫然。
“有兩封書可以作證,老趙王知道趙王不是他的兒子,他恨皇上奪走他的一切,所以教趙王報復,奪皇上江山,父子相殘,他想毀掉所有的一切,他只是沒想到,他會死的那麼早,沒來得及看見自己設局的結果,如果他還活著,等趙王奪了皇上的江山,弒父殺君後,他會告訴趙王一切,把所有人都打地獄。”
仇恨是世上最可怕緒之一,它會讓一個有良知的人變得十惡不赦,它會把一切的好變醜陋,唯一能化解仇恨的,只有和寬恕。
寬恕和是人世間最好的德。
“你怎麼知道?”程慕白問。
雲不悔如實把經過說了一遍,“我知道你不信,可這很偶然,若非太子派刺客暗殺,我不會掉到井裡,也不會發現這兩封書。小白,我知道這一切很難讓人相信,父王不信,皇上也不信,可皇上和趙王的母親的確過有一段,因爲趙王母親和已逝的皇后娘娘有幾分相似,所以皇上強迫了。趙王沒必要撒謊,也沒必要僞造這一切,兩封書都有一些年月,做不了假,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你見過皇上?”
“趙王不願意說開這件事,他憎恨所有的一切,他不想認皇上,他覺得就這麼名正言順地登基辱了他,他這麼多年一直抱著的信仰瞬間破滅,他需要證明自己,他需要尋找自己,戰場是他最好的發泄地方。這是一場沒必要的戰爭,小白,結束它吧。”雲不悔說道,目誠懇,“誰都不願意看見金戈鐵馬、流河的戰場,這一切都沒有意義。”
程慕白倏然站起來,“你爬山涉水來寧州,就是來勸我投降?”
雲不悔面一變,程慕白目銳利又冰冷,如一道利刃近的咽,雲不悔慌忙抓住他的手,“小白,求了你,別這樣想。”
“我不可能出北郡。”程慕白沉聲說,“僅憑你一面之詞,我不會相信他是皇上的兒子,這十幾年來,他就如一個外來者想奪走程家的江山,如今突然告訴我,他竟然是程家的人,讓我怎麼相信,這太荒謬了。事過去那麼多年,皇上自己都不確定,憑書又怎麼確定他是皇上的脈?”
雲不悔說,“那你想如何,和他決一死戰嗎?”
“是!”程慕白冷冷出聲,“除非皇上親口承認,那是他兒子,否則這場戰事避免不了。”他沉痛地看著雲不悔,那目陌生又沉冷,夾著一失,“我當真以爲,你是想我纔來寧州,你是擔心我纔來寧州,原來是爲了說服我放棄,說服我投降,雲不悔,你到底……”
“程慕白!”雲不悔急怒加,驟然厲喝,“我是你妻子,你怎麼可以懷疑我的忠誠,懷疑我的用心?你自己心裡明白,這一切都是真的,趙王瘋了,你也跟著他一起瘋嗎?這場戰爭到底意義何在,你想過沒有?趙王給皇上服用五石散,再服用一個月皇上就駕崩了,你一個月之絕對不可能攻下寧州,他在等皇上駕崩。皇上駕崩後,他可以登基,到時候駕親征,你就了臣賊子。如今他放棄了,他把京城大小事務給北堂鎮南,他讓醫停藥,保住皇上的命,他已經打自己的計劃,他已經停手了,他如今只想要一個證明,他迷失在自己的世裡憤世嫉俗。他不殺皇上,又要和你打這一場仗,這有什麼意義?只是手足相殘,寧州的兵馬,北郡的兵馬爲了這一場沒有意義的戰爭付出的鮮和生命還不夠多嗎?你那麼聰明就看不到這件事的結局嗎?皇上一定會認趙王,他一定會登基,所以這一場流犧牲的戰爭毫無意義,只是添上無辜的生命。我沒有那麼偉大的,說我想救誰,我只想我的丈夫在戰場上平平安安地活下來,我只想我的丈夫不要讓他的手下去送死,白白犧牲,因爲每一條生命都是鮮活,都是有價值的。我不想我的丈夫最後揹負人命的包袱,你懂不懂?”
生命無價,任何一場戰爭都是罪惡的。
哪怕再名正言順。
程慕白看著失態的雲不悔,一時竟然說不出話來,雲不悔抹去眼淚,哀痛地凝著他,他自責地擁著,不停地說抱歉,雲不悔哭泣,“小白,別打這場仗了,我們回家吧。”
回家吧,這裡每一個人都想回家。
每個人都想活著。
程慕白擁著,晨在他們上籠出一道剪影,悲傷,沉重。
兩軍對峙,已有七天之久,寧州無戰事,程慕白終日練兵,卻不見進攻,肖冰不明白,“大哥,你在等什麼?襲計劃我們想了許久擬定出來,就等一個大霧天,昨天就是大霧天,一個最好的進攻時機,爲什麼你不進攻?”
“肖冰,如果不打仗了,你想做什麼?”
“回北郡當我的世子,吃喝玩樂,還能做什麼?”肖冰理所當然地回答,程慕白心想,是啊,如果不打仗,他們都回家,繼續原來的生活。
“大哥,你到底在等什麼,嫂子來以後你就變了。”
“趙王可能是皇上的脈,這一場仗沒必要再打了。”程慕白說,肖冰瞪圓了眼睛,雙手一攤,“你沒做夢吧?”
“你說呢?”
“他是皇上的脈,爲什麼帶兵來寧州打仗,他有病啊。”肖冰惱怒地吼。
程慕白淡淡說,“也許他想的和我們想的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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