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丫鬟都嚇了一跳,相互看看,還沒來得及反應,就在站在最後的一個丫鬟飛快地拔就跑!
姜桃花笑了,這一嗓子只是嚇唬人的,因爲丫鬟數量太多,有不形相似的,一時不好找。結果沒想到做賊心虛的人膽子這麼小,一下子就了餡兒。
“青苔,抓住!”
“是。”青苔應了,飛一般地追上去,沒一會兒就把人拎了回來,丟在了梅照雪面前。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梅氏都有些沒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兒才低頭看著那丫鬟問:
“你是哪個院子裡的?”
小丫鬟渾發抖,半晌之後才道:“玉閣。”
孟氏的院子。
梅照雪臉微沉,看了桃花一眼。
桃花聳肩,表示這事兒反正也是不知的,要問也得問孟氏。
“就是你替姜氏給相爺泡的茶?”梅氏繼續問。
小丫鬟沉默了半天,沒吭聲。桃花笑瞇瞇地道:“手看看就知道了,您問也不會承認。”
青苔聞言,手就將那丫鬟的右手扯了出來。梅照雪低頭一看,食指上果然有一道舊疤。
“你好大的膽子!”當即低喝一聲,梅氏揮手就道:“來人,把給我押起來!”
“是!”旁邊的護院上前,將小丫鬟整個兒按在了地上。小丫鬟嚇得帶著哭腔道:“夫人饒命,奴婢也是奉命辦事,真的不關奴婢的事啊!”
奉命辦事。
梅氏和桃花對視了一眼,心裡也都門兒清了。玉閣的人,除了孟蓁蓁,還會奉誰的命?
孟氏還正跟秦解語在臨武院外頭僵著。
秦氏盛氣凌人,看起來弱弱,倒是半步不肯退讓:“爺最近是偏寵於我的,如今有事,定然也想看我伺候左右。你若是想公報私仇,抹了我的名字,那等爺醒來,我便要好生說道說道了。”
朝天翻了個白眼,秦解語嗤笑道:“當誰不會找爺說道?你使手段把爺留在你院子裡十來天,可苦了咱們院子裡的姐姐妹妹們了,天天見不著爺,獨你一人開心。如今爺都躺在裡頭了,你還想霸佔?可真夠不要臉的。”
“爺自己都說了,此後府裡沒什麼規矩,就按照他的喜好來。那他偏於我,怎麼就了我的過錯了?”孟氏抿脣:“秦娘子自己摘不著葡萄,便要怪人家長得高,豈不是可笑?”
“這話說得好,個兒不夠高摘不著葡萄,就別怪人。”秦氏俏一笑,揮了揮手裡空白的單子:“如今……可是我比你高。孟娘子自己都覺得可笑的事兒,就莫要做了吧?”
“你……”
爭吵不休,看著倒是很彩。然而梅夫人現在可沒心聽們吵,帶了人就出來道:
“把孟氏押進靜夜堂,等爺醒了再審。”
孟蓁蓁一愣,瞪眼看:“審我幹什麼?關我什麼事?”
梅照雪揮手,那小丫鬟就被綁著推到面前。
“綠茗?”看清那丫鬟的臉,孟氏很意外
:“夫人您綁幹什麼?這是我院子裡的使丫鬟。”
“既然是你院子裡的,那就沒錯了。”梅照雪道:“給爺下毒的就是,已經審過了,說是奉命行事。”
孟氏傻眼了,著帕子看著地上的丫鬟,半晌纔回過神來道:“不可能啊……這跟我沒關係……”
旁邊的護院是隻聽夫人的話的,當即就上來押住往靜夜堂帶。孟氏連連回頭,剛開始眼神還有些茫然,後來看向秦解語的目就充滿了恨意。
這事兒不是乾的,沒這麼傻,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而這院子裡會這麼費盡心思害的,肯定只有一個秦解語!
姜桃花躲在後頭瞧著,孟氏斯文,也沒大喊大,只是看樣子很不甘心。旁邊的秦娘子倒是得意了,眼裡滿是笑意,只是沒當真笑出來,還作勢捂著道:“太可怕了,原來是。虧得爺最近這麼寵呢。”
梅夫人微微皺眉,看了看桃花,又看了看被帶走的孟氏:“說來我也沒想明白,要是姜氏沒有理由害爺,孟氏又有什麼理由這麼做呢?”
“這還不好想?”秦解語笑道:“夫人您太單純了,想想整件事,要不是夫人聰明找到了真正的下毒之人,是不是就怪姜娘子頭上去了?那孟氏先前就與姜娘子有樑子,之後被連寵半月又是被姜娘子斷了恩,弄這麼一出來害姜氏,也不是不可能。”
分析得還有道理的啊,桃花低頭想了想,也的確說得通。孟氏這個人本來就小氣,上次一幅畫都能拉爺過來找算賬,這次整這麼大一出來把罪名扣頭上,也不讓人意外。
只是,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孟蓁蓁要是真這麼計劃的,方纔看見綠茗被捆起來,怎麼會那麼茫然地承認這是院子裡的人呢?臉上一點慌都沒有。
要麼是演技出神化,已經到了可以矇騙這個演戲老手的地步。要麼……孟蓁蓁就是被人坑了。
基於自己演戲騙人的富經驗,姜桃花暫時傾向於後一種可能。
想了想,還是轉頭進屋去看沈在野。
這個時候的沈在野可能是最溫和的了,安安靜靜地躺在牀上,眼睛閉著,不會突然算計人,也不會黑著臉嚇唬人。
桃花仔細看了看,發現這人其實還年輕的,也就二十多歲吧,一張臉真真是俊朗緻,可惜氣場太強,總讓人覺得他已經四五十歲了。
這麼年輕的人,怎麼會有那麼狠的心的?
“主子需要靜養。”湛盧站在旁邊,戒備地看著說了一句。
桃花回頭斜他一眼:“你要是不開口說話,這屋子裡一直是安靜的。”
湛盧:“……”
低頭想想,姜娘子這話竟然有道理的,他想張口再趕人,都不敢出聲。
打量了沈在野一會兒,桃花手了他的脈搏。雖然不會醫,但是脈象還是能分辨一二的。
虛弱遲緩的跳從的指尖傳過來,姜桃花挑眉,心想可能把這人想得太壞了,以爲他要
故意整孟氏呢,沒想到是真的中毒了。
那,難道還真是孟氏在作妖?
低頭思考了片刻,桃花抿脣,正想起離開,再一擡眼,卻對上了沈在野半睜開的眸子。
“爺?”嚇了一跳,連忙問:“您覺怎麼樣了?”
眼裡好半天才有焦距,沈在野睨著,有氣無力地道:“你這人,心真狠。”
角了,姜桃花本來還有點擔心他的,一聽這欠揍的語氣,瞬間坐直子離他遠些,皮笑不笑地道:“夫人已經審問出來,給爺下毒的人是玉閣的綠茗。爺這樣醒來張口就罵,妾很傷。”
“綠茗?”沈在野一愣,轉頭看向湛盧:“我睡了多久?”
湛盧低聲道:“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們就把下毒的人找到了?
有些不敢置信,沈在野滿眼懷疑地看著姜桃花:“怎麼審問出來的?”
“妾得先認個錯。”桃花乖巧地道:“今兒騙了爺,您喝的第一杯茶是玉閣的綠茗所沏,不是妾泡的。妾一去廚房,便主提出幫妾泡茶,所以妾就順水推舟,端了泡的茶給爺。”
沈在野眉頭微皺:“玉閣的丫鬟,怎麼會在你爭春閣的廚房裡?”
“這就要問孟氏和綠茗了,妾一直在主屋養傷,連門都不怎麼出的。”
腦子裡突然有什麼東西閃過去,桃花頓了頓,盯著沈在野的眼睛問了一句:“爺認識綠茗麼?”
“不認識。”沈在野淡淡地道:“在玉閣也沒聽過,多半是個使丫鬟。”
“是啊,是使丫鬟。”桃花點頭,眼裡突然充滿了探究:“可是,這個使丫鬟卻知道爺最喝龍井,問都沒問,就給爺選了龍井茶。”
沈在野擡眼,不悅地看著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喝龍井又不是什麼,院子裡的人都知道,知道也不稀奇。”
對哦,桃花點頭,想了想,問:“孟氏已經被夫人關去靜夜堂了,爺是要現在審,還是多休息一會兒有了力氣再審?”
“過會兒吧。”疲憊地閉上眼,沈在野道:“我頭有些疼,你讓其他人都回去,然後留下來給我。”
“……”姜桃花呵呵笑了兩聲:“妾還著傷呢,爺。”
“你我如今都不是什麼完好無缺的人,更該相互照顧。”聲音沉了兩個度,他冷眼睨:“讓你留下來就留下來,爲什麼每次都要多說些改變不了結果的話?”
“妾明白了!”桃花低頭,十分果斷地行了小禮,然後起出去傳話。
這個節骨眼上,後院都一團了,他還留在他院子,不是給找事兒是什麼!桃花恨得牙,又拿這人沒辦法,只能著頭皮將他的意思傳達出去。
梅夫人站在門口,目落在頭頂許久,才點了點頭,轉離去。旁邊的秦氏走得就沒那麼爽快了,笑嘻嘻地看著問:“按照爺這意思,那侍藥的名單上,是不是寫娘子一個人的名字就夠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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