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衛的事是真的?
其實也猜到不是謠傳了,只是不願意承認。
柳春坐回椅子上,喃喃:“怎麼會這樣,我已經進言過了,怎麼還...”
張雙桐豎耳聽到,用腳踹他:“你進言什麼了?還有什麼荒唐事?快說來聽聽。”
柳春惱怒踢開他:“纔沒有。”
張雙桐聳肩撇:“不做荒唐事纔怪呢,誰能管得了,以前沒有人,現在更沒有。”
張蓮塘笑道:“不用擔心,是喜歡玩樂但有分寸的。”
柳春愁眉似乎沒聽到,這邊一直看書的裴焉子忽的擡起頭。
“今年多大了?”他道。
張蓮塘道:“過了年十八了。”
裴焉子哦了聲,將手中的書合上站起來:“我去見見。”
張蓮塘怔了怔,柳春擡頭皺眉道:“你不要去進言,還是再問清楚一些....”
裴焉子打斷他道:“我不是去勸誡的。”
“那你去做什麼?”張雙桐笑道,“不是陛下荒誕,還有什麼事能讓你覺得有趣?”
其他人也都看向裴焉子。
二十二歲的裴禽裴焉子也不再是當年年模樣,面容更加清朗,下潤了幾分,此時站起來藍袍長玉立,手從架上取下自己的白斗篷,回頭道:“我去跟自薦當皇夫。”
室雀無聲,除了視線,衆人的神也凝滯了,張蓮塘握著茶杯,張雙桐裡含著一塊年糕,劉春瞪圓眼.....
聽,錯了吧?
“沒有啊。”裴焉子道,將斗篷披在上,白寒裘襯著他的面容更加清亮,“我想當皇夫。”又微微點頭,“我還從未當過皇夫。”
從未當過....柳春咚的跳起來聲音打破了凝滯。
“你你,我們誰都沒當過!”他道。
裴焉子道:“那你們也可以想啊。”
此言一出室椅子咣噹響,原來是幾個年輕人慌晃椅子跌倒。
“不,不,我們沒想。”他們擺手道,“沒做過的事多了,不是什麼都想的。”
裴焉子一笑道:“我想了,我去做。”說罷轉。
在衆人視線的注視下,他邁過了門檻,斗篷搖曳在冬日的廊下,漸漸的在衆人的視線裡遠去,消失。
室安靜。
噗嗤一聲張雙桐笑出聲,然後笑聲越來越大,拍著椅子前仰後合。
張蓮塘微微一笑,將握在手裡的茶送到邊喝了口。
其他的年輕人們你看我我看你神複雜,但也都帶了笑意。
唯有柳春。
“他,他。”他指著門外,要跟出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就不管他了?他怎麼能這樣?”
“男未婚未嫁,業已經立,談婚論嫁正合適了。”張雙桐手枕在腦後,哈哈笑道,“怎麼就不能這樣了?誰都可以這樣,春你也可以這樣啊。”
柳春面漲紅:“不要胡說八道,不是他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
張蓮塘含笑道:“是,但不想,是更不能怎麼樣的。”
柳春張張口要說什麼,又咽了回去,視線看著門外。
“下雪了。”他忽的說道。
室年輕人們的視線便都看向院子裡,天上有細細的雪粒子灑落。
太安元年正月,街上腳步匆匆來往的吏中,施然而行裹著白斗篷的裴焉子停下腳,看向前方。
冬雪飄落,青石路上明黃的瓦片上,天地間都鋪上一層薄霜,閃閃發亮。
人間極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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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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