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有些事已經瞞不住，宋傾城也沒再費心遮掩，接過杯子捧在雙手掌心，衝著沈徹淺淺一笑，半揶揄的道：“是不是被嚇到了？”

“什麼時候的事？”沈徹臉極差：“爲什麼沒告訴我？”

“也沒多久。”宋傾城低頭輕自己的肚子：“不是都說，懷孕未滿三個月不能對外公開。”

看著這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沈徹憋了一肚子的話，不知道從何問起，到最後只蹦出一句：“自己出來吃早飯！”

說完，先轉離開臥室。

等宋傾城出來，沈徹正從把一碗香蕉味粥端上餐桌。

客廳沙發上，散落著好幾份報紙。

宋傾城穿著沈徹的t恤短，在外面的手臂長白皙，睡過後微卷的長髮順披散著，整個人看上去有種羸弱的，隨手拿起一份報紙，東南快報，在南城的發行量大概是五十萬份，比上不足，比下肯定有餘。

翻看財經版面，頭條是恆遠的五十週年慶。

這則新聞，差不多佔據了整個版面。

宋傾城地瀏覽了幾行容，無非是對恆遠集團的詳細介紹，又換了份報紙，同樣的，財經版也是恆遠的新聞，只不過多了一篇鬱庭川的專訪，標題是《青出於藍，恆遠走向功的準確定位》，翻頁去看報紙名字，發現是南城發行量最大的揚江日報。

繼續往後翻，是報紙的娛樂版。

果不其然，頭條寫的正是跟鬱庭川的新聞。

——“名門準新娘敗給史上最強小三，商界傳奇移高中生！”

宋傾城的視線，定格在版面中央那幾張照片上。

第一張照片是晚上拍的，只約看清小區門口停著一輛轎車，車旁一對男頸親吻，照片邊上還有紅箭頭做相關說明，指出男方的份。

第二張照片，是在婦保醫院，從照片上來看，兩個年輕孩正站在過道上，手裡還拿著幾張紙，照片拍的角度很好，恰巧拍到就診室門口的‘婦科’指示牌，加上有報道容在前做了引導，很難不讓人聯想到懷孕的事上去。

至於第三張照片，是昨天恆遠年會的現場。

孩肩上披著男士西裝，埋頭依偎在男人的懷裡，昨天還沒注意，的雙手一直扯著鬱庭川的襯衫，彷彿把他當做了茫茫人海中的唯一依靠，也是這個不經意的作，被筆者拿來作爲和鬱庭川有染的確鑿證據。

再換一份報紙，容大同小異。

《搶先懷孕，年會宮，看史上最囂張小三如何一步步退名門淑媛！》

……

《揭：大亨小三上位的四大絕招！》

《後院起火！恆遠老總週年慶護齒人，羋月甄嬛都鬥不過！》

宋傾城很有耐心的看完其中一篇報道，詳寫了如何在年會上出懷孕之事，又聯合記者現場宮，言辭間多唱衰的意思，不看好能憑孕嫁豪門，同時在文章結尾忠告廣大爲人父母的家長，子的教育要從小抓起，是對孩子負責也是對自己負責。

不同於這安寧，這些八卦新聞，恐怕早已鬧得滿城風雨。

這麼多報紙，就是最好的說明。

不知何時，沈徹已經走到邊，搶走手裡的報紙，往沙發上隨便一扔：“不經證實的八卦，有什麼好看的？”

宋傾城忍不住笑起來：“不好看你還買這麼多？”

“我有病行了吧？”沈徹沒好氣的哼哼，然後拿下指向餐桌：“還不快去吃東西。”

在桌邊坐下，宋傾城沒油條，拿起調羹含了口粥。

“味道還不錯。”嚥下後，點頭誇讚。

沈徹沒理，過了半晌纔開口：“你懷孕的事，鬱庭川怎麼說？”

“……”

宋傾城垂著眼睫，調羹在熱粥裡攪拌，話卻講得漫不經心：“還能怎麼說，不想要唄。”

沈徹心中煩躁，忍不住問：“那你自己呢，什麼打算？”

“找個日子去做掉。”宋傾城說：“我這種況，自己都養不活，再把它生下來，只會爲累贅。”

“我以前怎麼跟你說的，你就是不肯聽。”沈徹想想就火大：“他們這種有錢人，在外面搞出私生子不是很正常的事，可是有幾個能把孩子生下來的，現在都鬧得見報了，整個南城，將近一千萬的人口，都在看你的笑話！”

宋傾城忽然輕笑：“是我太高估自己，就當買次教訓。”

如果鬧得滿城皆知是教訓，那這次的教訓，對一個年輕孩子來說未免太嚴重。

在報亭看到新聞時，沈徹突然就明白爲什麼要借住在自己這兒。

記者順藤瓜，應該已經到陸家。

“我都還沒擔心，你愁什麼？”宋傾城單手托腮，自嘲的嘆了口氣：“本來想著，他對我也不是真的一點也不喜歡，加上他第一個兒子有殘疾，我的肚子如果爭氣點，生一個健康活潑的大胖小子，到時候肯定能魚躍龍門。事實證明，人的第六，有時候還是做不得準的。”

沈徹聽了，不皺起眉頭。

宋傾城卻丟下調羹：“不說了，我換服，過會兒還得去看外婆。”

目送宋傾城拐進臥室，沈徹也站起來收拾碗筷，餘卻瞥見宋傾城擱在桌邊的手機屏幕亮起來，是個陌生的座機號碼。

從昨天開始，宋傾城已經把手機調靜音。

等沈徹從廚房出來，手機屏幕還在閃爍，拿起手機，發現對方打了好幾通電話，見房間門還關著，他也怕對方這麼打是有急事，接起電話：“喂，哪位？”

電話那邊安靜，過了會兒才傳來男人的聲音：“宋傾城人呢？”

沈徹怔愣，因爲聽出對方是誰。

男人的嗓音低沉，哪怕隔著手機，也讓人到拘束。

見他不吭聲，鬱庭川又問：“在你那裡？”

顯然，鬱庭川知道他的份。

沈徹本來想借此機會大罵對方，但終究提不起這個膽，只能握著手機哼哼哧哧：“在換服。”

過去兩三秒，鬱庭川說：“十分鐘後我再打過來。”

……

宋傾城拉開房門，看到沈徹坐在餐桌邊，手裡拿著的手機，見走過來，沈徹把手機遞還給：“剛纔手機亮個不停，我就幫你接了。”

宋傾城嗯一聲，顯然沒放在心上。

沈徹又道：“鬱庭川打來的。”

“……”宋傾城擡起頭，那瞬的眼神，讓沈徹把到邊的話嚥了回去，看著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又見立刻去翻看通話記錄，莫名的，沈徹覺得有些事可能已經不像自己講的那樣簡單。

宋傾城看著那個陌生號碼，正猶豫著要不要回撥，聽到沈徹說：“十分鐘後他會再打過來。”

那一刻，只覺得高懸起的心又穩穩落了地。

沈徹言又止：“你是不是——”

“什麼？”

宋傾城重新擡頭看他。

沈徹著明眸善睞的樣子，說不出掃興的話，只悶聲哼哼：“沒什麼。”

正想追問到底什麼事，手機已經有電話進來，還是那個座機號碼，宋傾城下意識攥手機，然後轉走到臺去接電話。

按下接聽鍵，把手機放到耳邊，卻沒先開口說話。

對方卻好像篤定是接的，也沒客套，直接問：“還在你朋友那兒？”

“……嗯，有事麼？”禮貌又客氣。

鬱庭川沒在電話裡說什麼事，跟要了沈徹的住址，掛電話前代：“半小時後下樓，我現在過來接你。”

結束通話，宋傾城在臺前站了好一會兒。

沈徹走過來：“他說什麼啦？”

“什麼也沒說。”宋傾城彎起脣角，看著外面的燦爛，長長的籲出一口氣：“只是忘了，對有錢人來說，醫院是沒有周末的。”

……

十點半，宋傾城準時下樓。

沒有等多久，一輛黑路虎出現在視線裡，爾後緩緩停在的邊。

駕駛車窗下降，開車的是鬱庭川本人。

“上車。”他說。

男人的眉眼廓深刻，投過來的目深邃卻溫和，那是年輕男孩所不備的魅力，縷縷過車窗落在他淺灰襯衫上，看上去又隨。

宋傾城繞過車頭，拉開車門坐進去。

看著繫好安全帶，鬱庭川才發引擎，路虎駛離公寓樓前。

路上，兩人沒有過多流。

至於去哪兒，宋傾城也沒主問，有些事覺得心裡明白就好，說得太徹反而容易讓彼此尷尬。

車子經過市中心，鬱庭川接了個電話。

宋傾城聽不懂他講話的容，是工作上的，稍稍降下車窗，任由微熱的風吹過臉頰，卻吹不散口那沉悶。

四十來分鐘後，路虎停進醫院的天車位。

在門診大樓的一樓，到鬱庭川那位骨傷科的朋友。

江遲看了眼乖乖跟在鬱庭川後的孩：“都已經安排好，直接上樓吧。”

宋傾城全程配合，上樓後，跟著醫生去做檢查。

等人走遠，江遲才轉頭問鬱庭川：“這又唱的哪一齣？”

鬱庭川走到過道窗邊，他拿出打火機點了菸，在冉冉升起的煙霧裡，臉上的神倒有些模糊，江遲嘖了一聲：“你再這麼，遲早老煙槍。”

“……”鬱庭川沒接這話，瞥眼看向江遲：“什麼時候把主任前的副字去掉？”

見他還有心挖苦自己，江遲就知道八卦新聞對他的影響不大。

想起顧政深在電話裡告知自己的事，江遲正想說點什麼，瞧見帶宋傾城去做檢查的醫生匆匆過來。

醫生摘掉口罩，因爲和江遲是老朋友，開門見山道：“那孩之前在醫院做過孕檢，我在電腦上查到檢查結果，的子宮非常薄，像這種質，說實話，不適合打胎，如果這次強行流掉，以後恐怕很難再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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