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抑皺眉。
陸衡看熱鬧不嫌事大地說:“想不啊想不, 才同居兩個月,你就已經這離不開他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對誰都一臉‘別理我’的秦抑嗎?”
秦抑臉『』眼可見地沉下來,還沒接話,就聽對方嘖嘖兩聲, 又道:“墜河的男人就是不一樣, 我還以為你打算一輩子把鋼琴當老婆呢, 原來你還是喜歡人類的。”
秦抑忍無可忍,直接把電話掛了。
他就不該盼著陸衡這張狗裡能吐出象牙。
時間已經是早上九,秦抑怎都睡不著了, 乾脆起來洗漱, 隨後『』控著椅去了琴房。
、電影他都不興趣,散注意, 倒還不如來『』一『』鋼琴。
自他車禍以後,對鋼琴一直有種莫名的抵, 以至於五個月沒有產生的思,這種狀況直沈辭來後才有所緩解, 在指他時,裡的負擔能減輕許。
就這教了他兩個月, 時至今日, 他對鋼琴的抵也終於淡了可以忽略不計的程度。秦抑打開琴鍵蓋,黑白『』的琴鍵得一塵不染,似乎在向他發出邀請。
他輕輕『』上琴鍵,琴聲從他指尖流瀉出來,雖然缺乏踏板潤『』, 總是差了味道,但用來自娛自樂,轉移一下注意還是不錯的選擇。
一曲終了, 煩悶的終於舒緩了一,他後仰靠在椅背上,拿出了那張之寫好的譜子。
寫好譜至今已經過去快兩個月了,但遲遲沒有寄出,那位買家的兒還要再過兩個月才過生日,所以他倒也不是很急。
現在再看這張譜子,依然覺得不滿意,還是很想撕,可想起沈辭說過的話,又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
他確實不能判斷現在的自己寫出的東西一定比躁狂發作時寫出的東西好,包括他最出名的一首琴曲,在他自己看來同樣百出,卻了無數人的追捧,熱度很高居不下。
或許沈辭說的是對的。
他不該否定犯病時的自己。
秦抑呼出一口氣,來管家,把譜子遞給他:“跟他約個時間,把東西給他吧。”
管家看了看譜子:“給手稿嗎?”
“嗯。”
“明白了,我這就去辦。”管家收起手稿,又提醒道,“秦,您還沒用早餐。”
“送進來吧。”
*
沈辭被司機送學校門口。
他從車上下來,獨自往學校裡走,剛進校門,就接收了學校門衛異樣的眼神。
估計是覺得他上的校服眼生。
沈辭著頭皮裝沒看見,說秦抑底在搞什,校服是改得舒服了,好看了,關鍵能過學校那關嗎?
好在開學第一,沒穿校服的學生也有不,門衛雖然看了他兩眼,卻沒有住他。
他快步朝教學樓走去,裡有張,在開學的幾,秦抑已經幫他安排好了一切,告訴了他要去哪個班,在哪棟樓的哪個教室。
他進高中部走上三樓,來了高三六班。
燕一中高三總共十二個班,四個班是文理科重班,後八個班是普通班,因為他已經決定要走藝考,沒必要去重班承那大的,秦抑就把他放在了文科普通班高三六班。
燕一中整學生並不算太,師資量卻是燕市最好的,即便是普通班也能保證極高的一率,因此中考數線就拉得非常高,家長破頭要把孩子往裡送。
和他穿上的“燕一中”簡直是兩個世界的存在,雖然名字一樣,卻是壤之別。
沈辭在六班門口站了一會兒,沒有貿然進去,很快,他看有個戴眼鏡的男老師朝這邊走過來,對方明顯也看了他,問道:“是沈辭嗎?”
“是我,”沈辭很有禮貌地跟他打了招呼,“老師好。”
這位老師應該就是六班的班主任了,四十來歲,教歷史的,姓常,據說人比較好相,不太嚴厲,是文科幾個普通班班主任中最好說話的。
常老師了頭,又問:“你家長沒跟你一起來嗎?”
沈辭一怔,居然對“家長”這個概念有模糊,他首先想的是秦抑,又覺得秦抑算未婚夫不太像家長,其次想了溫遙,可溫遙也不是他親哥。
最後想了繼母,但向士已經帶著沈歌離開燕市了,也不能去麻煩人家。
至於沈兆,則不在考慮范圍。
於是他道:“沒有。”
常老師也不再問,拍了拍他的肩膀:“走,跟我進去。”
開學第一,教室裡的學生們在收暑假作業,一片嘈雜。兩人進了教室,常老師視線在教室裡環顧一圈,最後走上講臺,在黑板上敲了敲,抬高音量:“安靜!”
教室裡一下子靜了下來,常老師清了清嗓子,看向沈辭:“歡迎我們的新同學,沈辭,從今開始,沈辭就是我們六班的一員了,同學們要跟他好好相。”
沈辭衝臺下微微頷首:“大家好。”
常老師指了指教室後排:“先坐那裡吧,下午放學會調整座位。”
最後排有一套空桌椅,應該是為他準備的,沈辭拉開座位坐下,就覺有不視線往自己這邊聚集過來。
常老師又說:“各科課代表,跟我來辦公室領教材。”
等他走了,按捺不住的學生們又開始嘰嘰喳喳起來,沈辭聽有人竊竊私語:
“沈辭?他不是那個誰嗎,沈家的小爺?”
“沈家?什沈家?”
“就是段時間鬧上新聞的沈家啊,說是欠了幾千萬的債,公司倒閉,拖欠員工工資,直接跑路了,跑了一個月,又抓回來了。”
沈辭裝沒聽見。
燕一中是燕市最好的中學,除了每經考進來的學生,還有一花大價錢走後門進來的,加上學費昂貴,因此也算是半個貴族學校,家裡有錢的學生太了,知道沈家的事也不足為奇。
幾個頭接耳的學生看了沈辭一眼,又繼續聊:
“那這個沈辭,居然還能常來上學?”
“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早已經跟他父親劃清界線,看沈家要倒了,立馬去抱更大的金大——人家現在是秦家秦的未婚夫了。”
“秦家?是我想的那個秦家?怪不得,秦家可不是沈家能比的。”
“聽說那個沈總的老婆也跑了,唉,真是夫妻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兒子抱上了金大把老爹晾在一邊,老婆也跟他離了婚——這個老婆還是二婚的吧?果然只是看上男人的錢,男人一沒了錢,立馬甩臉走人。”
“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真慘啊。”
沈辭皺眉。
說他就說他,帶上他阿姨幹什?阿姨不跑,難道等著跟沈兆一起還債?向士跟著姓沈的這,什好都沒撈著,為了能跟他順利離婚,甚至一錢財產都沒要,只要了兒的養權,就這樣,居然還要被說是為了男人的錢?
那幾個學生大概是見他沒反應,聲音更大了:
“未婚夫?我們學校允許早?”
“有錢人家的事兒,怎能早呢?”
“也不早了,他不是比我們都大一歲嗎,休學一,來應該高中畢業了的,現在才剛上高三。”
“為什休學?”
“據說是生病,不過我不信,說不定是因為績太差,怕考不上大學丟人,出去補習了一呢,畢竟這種用錢塞進來的,績都好不哪去。”
沈辭裡冷笑——原主可是真真切切憑自己實考上來的。
不然就沈兆那個人渣,舍得掏錢把他往裡送?
只不過從高二文理科以後績開始下,就被人傳是用錢塞進來的差生?
秦抑說的一沒錯,學校裡確實會有風言風語。
他將視線轉向那幾個學生,對方一見他看過來,立刻停止了談。
沈辭衝他們微笑,輕輕開了口:“繼續啊。”
幾個學生紛紛別開臉,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沈辭:“在背後說我壞話,還這大聲,是生怕我聽見,還是生怕我聽不見?你們不如再大聲一,讓所有人都聽見,再不然我去學校廣播站借用一下廣播,讓你們在全校師生面大聲念出來,你們覺得可以嗎?”
他這話一出口,教室裡瞬間雀無聲,所有人的目都向他聚集過來。
沈辭:“我可沒說過你們半句不好,甚至不認識你們是誰,我一來就對我抱有這大的敵意是為什?”
忽然,坐在最後一排角落裡一個短發生開了口:“別理他們,那幾個人閑言碎語慣了,一不嚼舌就渾難——可能勵志想當八卦記者吧。”
被名的幾個學生臉『』一陣青白,其中一個梗著脖子要嚷嚷,排的一個男生突然站了起來:“都別說了!暑假作業都齊了嗎,沒齊的還不趕補,在這吵吵什呢?!”
他一說話,瞬間沒人敢吱聲了,沈辭看了看他,估『』著這是六班的班長。
幾個『』說話的學生滿臉不忿,卻也不敢再開口,只能忍著。
沈辭沒再搭理他們,就聽走廊裡一陣嘈雜,課代表們搬著教材回來了。
等發完教材,又參加了學校的開學典禮,最後上了一節語文課,就了中午放學的時候。
來接他的車早已經等在校門口,他迫不及待地上車回家,一進家門,就看坐在椅上出來迎接他的秦抑。
他頓時眼睛一亮,徑直撲進對方懷裡:“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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