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這些天來堅持習練竹劍，哪怕不用夏劍，也能稍稍運用心湖應了，何況現在這把法還在旁，更是異常敏銳。

在察覺異常後，他並沒有貿然進，而是思考了一下，纔對兩個助役道：“你們可先回鎮中等我。”

兩個助役顯然都會分辨形勢，聽了他吩咐，沒有半分磨蹭，一抱拳，就調轉馬頭，往曉山鎮返回。

張則是從兜中取出一枚帶著細繩的骨哨，將之纏繞在了左手手腕上。

這是他和蔡蕹等人之間用來傳訊的品，是用一種鶴類異怪的骨製作而的，一旦激響，可以將聲音傳出極遙遠的距離，使彼此都能聽到。

他翻下鞍，將馬匹驅趕開了一些，隨後雙手出，緩緩將遮帽戴上，手持夏劍，便往廢墟中走進去。

他方纔覺到有一個異常冰冷暴的氣息出現在廢墟之，並且充滿了野。在與蘇匡手後他就知道，心湖之中映照出來的氣息緒，能夠直觀的反應出對手的某種特質。

所以他心下判斷，對方許有可能是一頭強大的野，或者乾脆就是一個靈生。

只是這裡奇怪的是，那氣息只是發了短短的一瞬就消失了。不過他已是記住了其所在的方位，所以邁步時沒有毫猶疑，直接就往那裡走了過去。

他行極快，沒多久就到了方纔那氣息出現的位置。

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座半倒塌的建築，看得出原本的規模很是宏大，儘管過去了漫長的歲月，可仍有許多大理石柱頑強的矗立在原地，牆壁上的壁畫至今依稀可辨。

只是除此之外，視界並沒有什麼其他東西了。

莫非已是離開這裡了麼？

他踩著破碎的石階往裡走去，就在方纔邁過去一堵高牆的時候，忽有所覺，腳下一頓，霍然回頭看去，就見一條大巨蟒攀在那裡，其頭顱正搭在牆粱之上，兩隻豎瞳正死死盯著他。

他只是靜靜看著，沒有做出什麼激烈反應，因爲這頭大蟒已經是死了，上沒有半分生命跡象，唯有一縷縷七彩霞緩緩飄散，這足以說明這是一頭靈生。

他看得出來這頭大蟒死亡不久，而且是在一瞬間被擊斃的，不止如此，其機能也是在同一時間被摧毀的，是以猶自保存著前的模樣，並沒有任何掙扎扭的跡象。

只是……

那個出手殺死這頭異怪的人又在哪裡呢？

就在他轉念到這裡的時候，心湖之中突然升起一危險應，且是從對面牆壁的另一面傳來的。

他當機立斷向後退開，就見一道圓弧狀的芒一閃，其如切豆腐一般，從堅的石牆上劃過。隨後整面高大的石牆就向他所在的位置倒了下來。

他快步急撤，並揮手拍散從頂端落下的碎石。

轟隆！

石牆倒在了地上，此刻可以看到，那被斷開的切口潤平。

咻咻聲響傳出，灰塵之中忽有數枚異朝他了過來。

張目一凝，於心下瞬間引了“敏思”之印，瞬息間，外界的所有一切都變得好像緩慢了下來。

他能看見，那只是一枚枚細小的石塊，但是其上此刻所攜帶的力量卻是強勁無比。

他並沒有拔劍，而起舉起劍鞘，在前從容幾個擺臂，就將其一個個磕飛了出去。

轟！

這一次響是右側方向傳來，一大截斷裂的石柱撞破滿是隙的石牆，並勢頭不減的朝他飛來。

他依舊沒有閃躲避，上“壯生”之印一激，渾力量生生拔高了幾分，他手上前，輕輕按住那飛來的偌大石柱，一引一撥，就將其往旁側挪去了。

他知道這並不是結束，於是軀微微低，保持著重心，而另一手握住劍柄，眼神則凝視前方。

倏爾，一點亮在瀰漫的灰塵之中閃出，直向他所在之奔來！

他一吸氣，隨後拔劍出鞘，一抹劍準無比的斬在了那襲來銀芒之上，只聽得一聲清脆鳴，那飛來之便在這撞力量下被彈飛上了天空。

隨著上方的芒下，清晰的將其真容映照出來。

這是一把長劍！

他一擡頭，過那倒塌的巨牆，背後矗了有一相對完整的石柱，一名姿高拔，長眉鬢的清俊道人此刻正立於上端。

其人看著那被彈飛的長劍朝著自己落來，撇了一眼，從容手拿住，而後再是瀟灑一拋，任其“錚”的一聲歸背後的劍鞘之中。

他對著張微微一笑，道：“張師弟，手不錯，幾年不見，看來你在玄修那裡也學到了不東西。”

張站直軀，收劍鞘，對於對方的出現似也並不如何意外，道：“桃師兄，果然是你，你不是跟隨在老師邊麼，怎麼到這裡來了？”

對方是在他舊修老師那裡學習時的師兄，名喚桃定符，兩個人以前的關係還算不錯。

其實他方纔就有所猜測了，因爲對方的劍勢之中並無任何殺機，只是純粹的試探，且分別試了他的反應、速度、力量以及眼力，這種風格他也算是非常悉了。

桃定符從上方一躍而下，袂飄飄，落地時足尖輕點，沒有發出半點聲息，整個人好似輕如一片鴻羽。

他走上前來，道：“老師已經離開這裡了。”

張訝道：“離開這裡？”

桃定符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老師去了哪裡，可惜啊，老師他並沒有把下一步修行的方式傳給我，只是讓我自己去找。”

張也不覺有多意外，舊法的修行就是這樣的，全靠自己去悟去找，不會給你解釋理由，能找到就找到，找不到是你機緣不足。

桃定符這時一揮袖，一炙熱氣息蔓延開來，兩人中間的磚石忽然熊熊焚燒起來，火騰起一人多高，只那火勢卻侷限在三尺之。

張一見此景，眸中微泛異，道：“真火煉爐？”他擡頭看去，“桃師兄，你練老師傳你的‘上真炁’了？”

桃定符目視火，道：“雖是練了，可是沒有下一步的功法，我也就止步於此了，所以我思來想去，只有來找你幫忙了。”

張道：“師兄想我怎麼幫忙？”

桃定符道：“師弟你當是知道六十年前那一戰吧？那一戰玄修可是死傷慘重，但是你可能不知，我真修有幾位前輩也是死在了那裡，其中一位道號‘素’的前輩，就擅長我這‘上真炁’，他的骸當就落在那無邊叢林之中。”

張頓時瞭然，道：“所以師兄是想我助你尋到這位素前輩的骸？“

桃定符道：“我們真修講究緣法，我修煉的功法恰好與這位前輩相同，所以我想去找一找，看能不能在那裡找到機緣。”

他看向張，道：“師弟，我知道你學的是‘古代博學’，還懂得許多土蠻的語言文字，這次師兄我拜託你一次，不管最後能不能找到機緣，爲兄都可以答應爲你做三件事。”

張正要開口說話，耳畔忽有馬蹄聲遙遙傳來。

桃定符道：“有人來了，這東西給你，遇到難就找我。”說著，把袖一揮，就朝他扔過來一個東西。

張一把接住，發現亦是一枚骨哨，等再看去時，眼前已經沒有桃定符的影了。

他站在原地，卻是若有所思。

他很瞭解這位桃師兄，其人跟隨自己那位老師二十餘年，卻也是沾染了老師話只說一半，另一半自己去悟的風格。

其言可以幫助他三件事，這不會是無緣無故的，應該是在暗示他此行之中或者乾脆就是邊存在某種危險。

這麼說來，在接下來的一路之上，該當加倍小心了。

念頭轉過，他就將那枚骨哨收好，持劍朝外走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