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禮從事被殺,鑑治司主事等都堂吏遇害,玄府所派去護持的玄修卻無所作爲,偏偏還了滿場唯一活下來的那個人,都堂之中,對玄府的質疑聲一下大了起來。
而在瑞城中,在某些人推之下,也是充斥著各種對玄府不利的說辭。
署公柳奉全非常惱火,他看出項淳上次對他完全就是在敷衍塞責,派遣出來的那些玄修本不備保護吏的能力。
所以他言稱,如果玄府無法肩負起保護瑞乃至諸都堂吏的職責,那麼他只能讓神尉軍出來做這件事。
玄府主事“項淳”將來訪之人一一應付回去,並言稱,再等候幾日,到時玄府定然會給上下一個滿意代。
可他心中卻暗暗苦,因爲他只是一個暫時留在這裡穩定人心替罷了。
現在真正的項淳,還有許英、王恭、範瀾等人都不在此,玄府中幾乎沒有一個可以作主的人,若不是知道啓山之中還有玄首坐鎮,他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
所以他只能希,這一次玄府衆修能夠早些平安歸來了。
此時瑞北方,安山山脈北段,某山原之前,地面上到都是破碎的殘,以及散發著燦燦熒的鮮,只是這裡面絕大多數都是瘟疫之神的子嗣。
項淳走上了一高坡,看著前方被綠煙霧包圍的山原,他神中滿是疑。
爲了這一戰他準備了許久,也做好了付出犧牲的準備,可是這一路過來,瘟疫之神卻連一次面都沒有過,阻擋他們前進的不過是一些神子。
可要說這是一個陷阱,卻也不像,因爲前面幾場戰鬥中,那些被他們殲滅的神子都是擁有神名的,堪稱是瘟疫神衆的中堅力量。
對方到底在做什麼打算?
他考慮了一下,這場戰鬥進行到了眼下,已是不可能再停下了。
不管瘟疫之神是怎麼想的,沒有了這些神子的幫助,對他們的威脅程度至沒有先前那麼大了。
他正要下令衆人往山原中去,可就在這時,那籠罩整個山原濃重氣霧忽然緩緩散開,而後一個龐大無匹的怪映了衆人眼簾之中。
那怪長著蟾蜍一般的軀幹,有著人類的面孔和四肢,雙耳之下長著一對蛇環,頭髮則是由一條條水蛭所構。
這是瘟疫之神的真,也是其行走在大地上的軀。
然而此刻,這個異神卻是雙目閉,趴在了地上,上已然沒有了任何生機。
而在其人的腦袋上方,一個看去約二十歲年輕人站在上面,他面容朗,五卻十分緻,留海之下,有著一雙猩紅的雙眼,他上穿著一襲黑罩,但是與一詭異氣息融合在一起,遠遠看著,卻如煙火一般飄拂著。
項淳面難看,道:“英顓!”
許英也是雙目通紅,咬牙道:“叛賊!”
衆人此刻也是神不一。
他們現在明白了,爲何之前他們圍攻那些瘟疫神子的時候,爲何谷地之中會時不時傳出巨大的聲音,瘟疫之神也始終沒有出現,原來是在與這一位在戰鬥。
許英走上前去,吼道:“英顓,你爲什麼在這裡?”
英顓猩紅的眼眸落下,那裡是滿滿的輕蔑之,隨後在衆人驚震的目之中,他竟是從瘟疫之神的腦袋上緩緩飄飛起來,渾黑火飛舞飄拂著。
在到了高空後,他俯視了所有人一眼,流出一不屑,而後化作一道長長的黑紅流火,倏爾飛縱離去。
許英出不可置信之,回頭道:“師兄,他,他爲何能飛遁?”
項淳低頭想了想,他擡頭看了看上方,沉聲道:“是濁!濁正在減弱!”
在正常形下,某些基深厚的玄修在修爲到了第二道章書之後,再通過觀讀一些相對應的章印,就能獲得飛縱騰空的能爲。
可是有濁到來後,一種詭異混的力量在時時在干擾著他們,使得他們再無法做到這一點,而越是遠離地陸,影響就越是嚴重。
項淳眼中卻並沒有高興,反而滿是沉重。
這片地陸上每一個真正的天夏人,無不期著濁消亡,好與本土重新恢復聯繫,可就眼下來說,這其實不是什麼好事,意味著最激烈的爭鬥即將要到來了。
衆修之中一名喚作齊武的玄修這時出聲道:“英師……英顓他爲什麼要幫我們?”
許英重重哼了一聲,道:“什麼幫我們?這個叛賊恨不得我們都死絕了,又哪裡會這麼好心?”他面上出厭惡之,“他一定是爲了獲取瘟疫之神的某個神異,用來免除他到的大混沌的侵蝕!”
這是許多玄修不知道的事,大混沌其實也並不是不能對抗,以往渾章的修煉者在長期的修行中,就總結索出了一套行之可效的辦法。
在渾修修煉某一個章印時,可以從某些靈生和異神上獲得相對應的靈組織,而當數個靈組織按照一定規序匹配,並將之煉合後,不但可中和混沌力,還能進一步提升自己。
這是一種不下於玄章“章法”的法。
而沒有正式傳授,或者不知道這個方法的人,自然就只能被大混沌所左右,甚至最後可能爲連異神都爲之忌憚的混沌怪。
衆人看著瘟疫之神的龐大軀,心有些複雜。
英顓這一次倒也說不上是利用他們,因爲瘟疫之神如果帶著自己的神子作戰的話,那麼他們絕不會這麼輕鬆,甚至可能付出慘重代價。
神尉軍爲何之前遲遲不肯圍剿這個異神?其實就是害怕損失。
他們這次到來前,每一個人都是做好了犧牲的準備,而只要有玄首在,那麼玄府就依舊能屹立不倒。
事實上,項淳一直沒有說過,這件事表面上雖然是他在推著,可實際上是貫徹了玄首的意志。
現在這個結果,雖然與他們所想像的不一樣,可沒有太多的損折,玄府依舊保持了完好的實力,實際上卻是再好不過的局面了。
項淳這時沉聲道:“諸位師弟,分頭檢查一下,看別了什麼。”
衆人點頭,分散開來。
過去許久,齊武和範瀾一同走了過來。
項淳看了看他們滿是凝重的表,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兩人互相看了看。範瀾站了出來,合手一揖,道:“師兄,我們方纔檢查了一下,瘟疫之神還和他最後的幾個子嗣,恐怕並沒有死。”
“嗯?”
項淳一驚,道:“怎麼回事?”
齊武道:“師兄,他們並不是被殺的,而是捨棄了軀,神力從祭壇上轉移走了。”
項淳沉默片刻,道:“看來瘟疫之神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祭壇在。”
範瀾較爲樂觀道:“神力轉移是要重換軀的,神力也會有較大損失,這裡的代價著實不小,雖然瘟疫之神沒有被消滅,可也別想像之前一樣興風作浪了。”
王恭皺眉道:“可他們能轉移到哪裡去呢?北方的祭壇都被我們破壞了,除非是南方……”這時他忽似想到了什麼,猛一擡頭,道:“如果真的是南方,那他們會不會對瑞有什麼打算?”
所有人都是神一變,現在他們幾乎是全力出擊,瑞城那裡無疑是異常空虛的,若是瘟疫之神的目標是那裡……
許英急急對著項淳道:“師兄,若真是如此,我們要快回去了。”
項淳卻是依舊維持著鎮定,他沉聲道:“神尉軍。”
“什麼?”
許英有些不明所以。
項淳看向衆人,道:“瑞城中仍有玄首坐鎮。就憑這些異神,是翻不了天的,可其等要在瑞附近造一些破壞卻是不難。我現在就擔心,要真出現這等事,到時候都堂在力之下,說不會給神尉軍鬆綁,讓他們出來收拾局面。”
王恭一想,低聲道:“師兄,你說這件事,神尉軍會不會事先就與瘟疫神衆所有勾連,要不然事哪會這麼巧……”
項淳道:“到底如何,只有等我們回去之後,才能知道了。”
王恭道:“再快那也要兩三天,就怕趕不及。”
項淳走出去幾步,背對著衆人看向天穹,斷然道:“趕得及!”
說話之間,他軀上心騰起,而後竟自平地緩緩升起,並且越來越高。
許英驚異看向上方,道:“師兄你……”
項淳低頭看向衆人,道:“諸位師弟,我先走一步。”言畢,他形一轉,向著遠空而行,開始速度較慢,可隨後越來越快,過了一會兒,便化作一道流,往天際另一端遙遙飛縱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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