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站在場中,一手持劍外指,袖袍隨風舞著,他並沒有擡頭去看,而是目注著前方的瘟疫之神,口中道:“師兄,其他人就給你了。”
他一振劍刃,就向著前方走去。
桃定符笑了笑,道:“既然師弟選定了對手,那麼……”他目從幾個神子的上逐一看過,“剩下的幾個,就給我吧。”
“瘟疫之神”伊米特里此時擡頭看了一眼。
他能覺出來,半空那個天夏人的軀中蘊含著一強大的力量,就像那等待發的熔巖火山,而且其人上那環繞的火流,也讓他很不適應。
於是他朝左右示意了一下,那三男兩對著他恭敬一禮,就紛紛跳躍而起,在臺階和高廊上不斷借力,從不同方向衝向了上空。
桃定符一招手,那火流長劍就回到了他手裡,他隨意揮了下劍,就帶著一道火流與一個衝上來的神子撞在一起,轟隆一聲,後者就帶著一聲慘,被從天中擊落,重重摔回到了地面。
伊米特里沒有去管那裡的戰鬥,他注視著走來的張,舉著斧頭的雙手緩緩張開,擺出了一個架勢。
張邁步上來時,也是觀察著前方這個異神,其人此刻的軀應該是與那些神子一樣,以乾復原改造得來,所以保留了人的外貌,或許就是其原本的容貌。
他很清楚,這些異神的軀若在長期的神力灌注之下,那將會發生神異化的變化,這是爲了方便自神異能力的發揮,然而在轉移到新的軀上以後,這些能力無疑就會消失。
不止如此,因爲這些異神並不能憑空創造一切,所以神力在重新賦予了這軀新的生命力的同時,人類軀中本所備的緒、、喜惡也會一樣被激發出來。
因爲軀是神力之中復甦的,所以這些就與神力混融在一起了,如果強行拿掉,那隻會損失自的神力,在有敵人當前的時候,他們不會幹這種蠢事的。
他們神明的一面會相對減弱,而屬於人的一面又會有所擡升,故而現在……正是其最爲虛弱的時候!
他腳步驟然一疾,長劍劃出一個充滿的弧度,自正面劈斬而來!
伊米特里一手舉斧,往上一迎,
鏘的一聲,劍刃斬了厚重的石斧之中。在靈護持之下,這把武並沒有損毀。
不過這滿含力量的一擊,伊米特里的形卻是分毫不,他將駕起那隻手往外一翻,另一隻手上斧頭則是倏地揮砍上來。
張則是輕輕一翻手腕,就將劍刃擡起,同時腳步後撤,輕盈退去。
伊米特里猛然步前進,旋腰發力,手中兩把斧頭番劈砍而來,一斧接著一斧,當中沒有任何間隙,且他還不是單純的快,而是帶著一種節奏,每一步出去,都踏在在了恰到好的位置上,顯然在神力的灌輸之下,他與這的契合程度相當之好。
張腳步在後撤之中,輕揮劍刃,不斷盪開對方劈來重斧,他能到每一斧下來,上面都有包含著一磅礴的力量,牢牢將他黏住。
但是他腳下邁步很穩,而且劍與斧頭擊之時,每一步都會稍稍向外偏出去一些,將劍上傳來的巨力不停卸去。
不知不覺間,兩人已是互相換了一個位置。
伊米特里腳步這時重重一頓,上靈芒一漲,猛然發出了比方纔更爲強大的力量和速度,兩把斧頭也是同時揮砍而下。
張重心微微下,橫劍迎上。但他的劍稍稍帶著一傾斜的角度,先與第一個斧刃撞,卸去力量後,再與第二個斧刃撞在一。
可這時他發現,兩把斧刃上力量並不一致,後來的力量更大也更猛烈,他沒有去接,而是藉著第一斧砍來的力量稍稍後撤,同時仗著長劍較長的特點,手腕一擺,如燕尾掠水,在對方手肘之上劃開一個缺口。
轟!
伊米特里兩把斧頭重重落在地上,他力量控制的很好,只是砸出了兩個淺坑,隨後他看了看數步外的張,又緩緩站了起來。
張也是看著其人,他發現只是一眨眼間,對方被劍刃劃開的地方已是重新合好,這種恢復速度可比天平之神的化快多了。
通過方纔這一鋒,他已是試了出來,這個異神的力量比他強大,速度一旦發也比他更快,唯一的缺陷,就是在戰鬥技巧的運用上差了一些。
但這也是相對來說,這位瘟疫之神的戰技實際比他之前所有遇到的對手都要來的高明。
所以……他手搭劍,用手指在劍脊上輕輕一,發出一聲輕微嗡鳴,同時目注對方,要想勝過其人,就只有從劍技上想辦法了。
伊米特里這時將雙斧擊了一下,下微微上擡,傲然道:“雖然你很強,可要不是我準備的神軀被你毀壞了,神力損失太大,你並不是我的對手。”
張淡聲道:“這些話並不能使你的回覆實力,也不會使你變得更強,更不能改變現在的局面。”
伊米特里忽然嘆了一聲,“或許吧,但有些話是可以的,只是可惜,我再也聽不到那個聲音了。”他了雙手的斧頭,上有一層微微的綠芒冒出,眼神也是變得危險起來。
張調整了一下呼吸,上的玉開始的變得起伏不定,忽的一下,前方伊米特里的影猛地從原地消失,整個人再度衝了上來。
他舉刃相迎,劍刃與雙斧稍稍相擊,就又分開,隨後就是一連串兵刃擊的聲音傳了出來,而雙方上的靈芒也是閃爍不止。
這一次鋒,張雖然在力量和速度上並不佔優勢,但在時機的把握和戰鬥技巧的運使上卻是過了對方一頭,時不時在伊米特里的上留下一道道傷口。
伊米特里現在雖然以人的那一面居多,可並不像他的兒子庫泰那樣暴躁,保持著沉默,抑著自己,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張則是在手過程中不停觀察著,這個異神在擁有完整的載時,幾乎不存在什麼破綻,所以要擊敗其人,最好能先斬下對方的部分肢,然後趁其恢復的當口不斷加大戰果。
在雙方戰進行了有十數個呼吸後,伊米特里似是見到局面太過僵持,並不去管刺向自己膛的劍刃,而後往前一衝,並且如之前一般發出了強大的力量。
張冷靜挪步,劍一閃,輕微搖擺了一下,從刺擊化爲橫切,而最後的落,赫然直指其人頸脖,若是伊米特里衝勢不改,那麼他的頭顱就有可能被一擊斬下。
哪怕是神明,在失去了完整的載後,也不可能發揮本該有的力量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伊米特里渾靈芒大漲,軀轟然化作了一團深綠的無形煙霧,猛然撞了上來!
張頓時覺一巨大的力量衝擊了上來,隨著後他整個人被撞飛了出去,轟隆一聲,將後方厚重的石壁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淺坑,而他上的心一陣搖曳飛舞,炫不止。
那團綠霧一聚,伊米特里重新凝聚出了形,並深深的凝視著他,似在期待著什麼。
此時他膛則微微起伏著,顯然剛纔的攻擊,對他自也不是毫無損傷,所以無法再繼續搶攻了。
張遮帽下的臉容埋在影中,看不出的神,他從石坑中重新站直了軀,而後攤開了自己的手掌,裡面赫然躺著著一小手指。
伊米特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擡起自己的左手看了看,那裡有一截小指被斬去了,可是此間傷勢,卻沒有如之前那般快速恢復過來。
張此時五指一合,將這截小指了掌中。
剛纔他之所以一上來就喊出伊米特里的名字,就是想確認,對方是否就是史詩篇章中的那個“伊米特里”。
在那篇史詩之中,那留給自己妻子的左手小指,就是伊米特里得以重生的力量源泉。
史詩有誇大的地方,但也有其存在的據。
在“庫魯因奇”的文化中,世界是循環的,小指代表了終末,代表從無至有,代表著重生。
而他剛纔通過不停的劈斬試探,已是看得很清楚,伊米特里在遭劍創後,其人軀的恢復,往往是先從左半開始,而右半則稍慢一些,雖然這裡的區別很微小。
但毫無疑問,越是靠近左手側傷勢,其恢復的就越快。
這說明其人神力的來源發於左手那一端。
不過也有可能他的猜測是錯誤的,但是不試上一試,又怎麼知道呢?
而現在看來,他的判斷無疑是正確的。
他手臂一擺劍刃,發出一陣銳利的破空聲,口中淡聲道:“現在是第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