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原書上充斥著對天平之神頌讚的語言和文字,這是因爲此書是這位異神的祭祀所編纂的。但實際上,在舉行召喚儀式的時候,這些東西並不是不可或缺的。
普通人自不備靈,就只能用言語稱讚,用以通神明,以此引祭祀儀式。
張爲玄修,自是不會去念誦這些話,他只是將心直接照應上去,便就牽了這上面本就存在的靈。
隨著他心投注,很快,一層層眼可見的靈漣漪從祭祀原書中飄出來,而頭頂之上忽然烏雲匯聚,天穹也好像一下黯淡下來,而祭壇的一圈石塊之上,也有亮開始閃,並化作一道道柱,接二連三往上方衝去。
那頭站在土丘中心巨牛在這般靜下已經恢復了意識,然而在祭祀儀式開始後,它已是無可去了,且在祭祀原書所通到的那一神力泄出來後,它立時四蹄跪倒,趴伏在了地上,顯得乖順無比。
遠去的嚴魚明一行人看著祭壇附近的天象變,也是驚悸不已。
這毫無疑問就是屬於神明的威能。
雖然是一個異神,但其所備的力量真實無虛。
哪怕站在這裡,他們也能到那令人屏息的威,很難想象,站在那祭壇之下,直面神威,又將會承多大的力。
這本是令人擔心的局面,然而嚴魚明卻對自己的老師充滿了信心,因爲後者之前用諸多戰績證明了所謂異神也不過是一個稍微強大的敵人,一樣是可以被擊敗的。
今天一樣也不會例外!
張看著上空,在他眼睛裡,那些天象變幻是靈力量張揚到極致,祭壇與神力產生共鳴後所引發的。
這是天平之神在察覺到他的目的後,向他宣泄“怒火”,向他表達自己的“憤怒”。
其實,異神若是靈狀態中,沒有生靈載的話,那麼其自是沒有緒的,這些外在的東西只是其刻意表現出來,並讓信徒可以爲之理解的力量,同時讓信徒知曉,什麼樣的舉是神所排斥不需要的。
通常形下,這些做法是很好用的,不說信徒,就算退到遠的嚴魚明等人難免也是到有些驚懼。
只是這一切卻對張毫無威懾力,他神淡然的站在那裡。因爲他清楚的知道這些天象變也是聲勢較大而已,並不備直接的殺傷力,他只需靜靜的看著對方飆戲,然後等著儀式結束就好。
過了一會兒,便見祭壇上那幾瓦罐腐敗臟和漸漸消融下去,這也就是說神明接納了祭品。
當然,玄府準備的東西自不會是什麼好的祭品,臟之中有一部分還是腐爛的,對天平之神完全沒有一一毫的敬意。對面會這麼強烈的表達不滿,恐怕也有這個原因在。
再過片刻,那烏雲之中忽然有一道芒落下,直接轟落到了那頭白山巨牛的軀之上。
張判斷了一下,看來是寄託之的強大和自己重新調整祭壇起了作用,天平之神這次到來的力量著實不。
其實他可以在祭壇之上事先佈置更多束縛,這樣殺死這個神力載也就容易許多了,不過天平之神的神力核心,就在於天平的兩端要相對公平。
若是他事先佈置那麼許多,那被儀式召喚到的神力就會相應減,如此就達不到他原本的目的了,所以乾脆就取消了這一步驟。
當然,關於公平如何定義,最終解釋權是掌握在天平之神手中的,所以通常況下的獻祭,全都由其說了算。
而有祭祀原書在手,那就不同了。
擁有這本東西,就等於與這異神達了一個協議,只要我按照你所給出的程序步驟做,那麼無論過程和儀式多麼糟糕,你也必須公正的迴應我。
那頭巨大的白牛在接了神力灌注後,晃了晃腦袋,四蹄從原本跪伏狀態下站了起來,它雙目看向張的時候,瞬間變得通紅,似乎是在傳遞憤怒。
張沒有在意,他把祭祀原書隨手拋開,心意一轉,夏劍忽化驚虹,如電一閃,已然一劍斬了上去。
白牛的一低頭,頂上螺角與劍鋒相撞,發出錚的一聲響。
張再起心意一引劍,劍一折,這一次重重斬在其背脊之上,但是那靈表層只是閃了一閃,下面的皮雖然破開了一道痕,可瞬息間就又消失不見了。
他立時意識到,只靠現在的飛劍斬殺尚不足以對其造太大傷害,而其與阿爾莫泰不同,擁有驚人的恢復力,這樣的攻擊不痛不,所以這一回,必須由他自己親上陣,持劍劈斬了。
轉念到此,他腳下一點地,形上前,將那飛回長劍抄掌中,瞬息間與白牛而過,同時劍刃在其上帶出了一道痕。
他這一劍中,不但有速度,還有打破束縛後得來的沛然之力,白牛即便力量強大,也是不由自主往旁側趔趄了半步。
但是其上傷痕很快轉淡轉淺,一會兒就不見了,在穩住形後,就又試圖轉過來對付他,可是它的型實在太大了,作看去就稍顯遲鈍。
張這時已然繞到其背後,舉劍而起的同時,劍之上也是覆上了一層心,旋即劍刃一落,在對方那壯的部重重一斬!
這一劍如斫堅木,傳出一聲悶響,儘管沒能將條一擊斬斷,可也斷開了上面大部分筋骨,白牛頓時無法再支撐起自己的龐大,向著一側到下來。
張此時微覺意外,儘管他事先在挑選寄託之軀的時候對這個對手已有一定估計,認爲其在神力灌注後,除了力量和恢復力可能會進一步得到加強,其他方面反而可能會爲減弱項,可等真正戰鬥起來,才發現對方的表現比自己想象中更要蹩腳。
既然如此,那接下來的戰鬥,他只需仗著速度,不斷的對其造破壞就可。
這個異神若要想翻盤,那除非在這軀上附著更多的靈,使得靈超出的一面,這樣才能抹平速度和反應之上的差距。
但恐怕對方是不會這麼做了,獻祭儀式一結束,灌落神力的多寡早已是決定了,而且這寄託載的腦容量也不會去考慮這麼複雜的問題,只會憑著本能去行事。
接下來的戰鬥變得毫無懸念。
巨牛龐大臃腫的軀爲了一個極大負擔,轉之間本跟不上張的挪閃斬擊,儘管遍鱗傷之後又會很快恢復,可是這些都是需要耗用灌注軀之的神力的,隨著神力持續削弱,它也是漸漸虛弱起來。
要是寄託載是一個人,那麼此刻想著,就是該如何早些把剩餘的神力逃逸出去,以減這一部分損失,但它只是一頭牛,顯然是不會這麼做的。
而在時間推移之下,載的本能開始逐漸佔據上風,更是斷絕了這一可能。
張在看到其明顯有所衰落後,接連幾劍都奔著其要害而去,有一劍甚至直接貫穿了這頭巨牛的腦顱,這大大加速了神力的消耗。
又是過去許久之後,這頭巨大白牛上的神力已是差不多耗盡。
神力的灌注,使得載獲得了強大的力量,但這並不是沒有代價的,其生命力與神力早已融匯爲一,神力消失,也意味著其生命之火的熄滅。
隨著一聲巨響,那如小山一般大小的軀重重摔倒在了大地之上,軀隨著呼吸起伏了十幾次之後,就徹底沒有靜了。
張看向一邊,那本祭祀原書上面無端飄起了一陣火焰,而後化作了一團灰燼,被風一卷,就被帶了出去,不一會兒,就消散的無影無蹤了。
他一振袖,隨後收劍歸鞘。
過去片刻,有馬蹄聲響起,卻是躲在遠的嚴魚明看到這裡沒有靜了,所以過來查看,一見到這個景象,不大爲激,忙是從馬上翻而下,來至近前,一個揖禮,驚呼道:“老師,這神明寄被你殺死了?”
張點頭道:“事了結了,找人過來收拾下,你們可先回去,我還有點事要做。”
“是!”
嚴魚明一合掌,激迴應。
張上芒綻放,再度飛空而起,這一次,卻是往南飛遁,沒過多久,遠遠看到一座周圍擺著七枚白石的土丘,這裡還被一條幹涸的河牀圍繞著,很是容易辨認。
此就是那些土著與渾章修士約定好的地點,若是那些土著今天狩獵順利,那麼雙方就會在這裡易。
他在四下裡轉有一圈後,芒一落,便就在土丘之上立定。他手持夏劍,看著遠方的夕從地平線上慢慢墜落下去,隨後就是燦爛的星辰從夜空中涌現而出。
許久之後,有兩個人影遠遠走了過來。
張心湖之中立刻倒映出了這兩個人的信息,意外發現,這兩個人他都是認識的,其中一個是蔡蕹,而另一個,他也見過,是當初在濟河河畔曾經遇到的五名渾章修士中的一個。
那個渾修一眼就看到上面持劍而立的張,他回想了一下,道:“你……是你?”
蔡蕹也道:“張師弟,你怎麼在哪裡?”隨即他注意到同伴眼眸中有一青芒泛起,似乎想到了什麼,變道:“你……張師弟,快走!”
那名渾修面上出一獰笑,道:“既然來了,又哪裡那麼容易走?正好缺一味煉藥,就拿你做個替代好了。”說話之間,他就往前一縱,與此同時,形之上有一道渾濁惡氣升騰起來。
蔡蕹急忙提醒道:“張師弟,小心!”
疾呼之中,他正要上前幫忙,忽然天中有劍一閃,隨即一顆頭顱沖天飛起,而後一無頭首從天墜落下來,重重掉在了地面之上。
他頓時愣住,本來準備前衝的形也是爲之剎止。
那劍一掠削首,在半空之中倏忽一轉,就往來歸返,張出手去,一把拿住劍柄,順手將之送鞘中,那輕鬆模樣,好像隨手碾死了一隻蟲子。他擡目看向蔡蕹道:“蔡師兄,我們談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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