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昌與張二人駕飛遁，向西南方向飛馳有一夜之後，一道狹長的海灣出現在了兩人視界之中，自高空看去，仿似陸地邊緣被什麼鳥類啃掉到了一個缺口。

燕喙灣。

都護府西南地界最繁華的海灣。

可以看到在靠近地陸那一面，有一座閃耀著燈火的城市矗立在海岸邊的高地上，它的港口設立在高地向彎轉的峽谷隙之，裡面現在還停泊著大大小小的船隻。

毫無疑問，這裡就是朝明城了。

這座城市最早由天夏人建立，最初目的是爲了把南方富的自然資源轉運到北方。只是洪河隘口之戰後，天夏人的人口大大數量減，只能把權力下放到當時的各個歸化土著部落手中。

經過幾十年來的南北貿易，這些部落掌握了大量的財富，他們通過不斷吸納天夏的禮制法度，以及先進的武和技，逐漸壯大起來，隨之也起了不該有的心思。

他們雖然現在還自稱部落，部落之主也仍是沿襲酋首的舊稱，可實際上部的組織和結構與一般的土著已然完全不同了。

他們有著自己培養的治事文吏，還有自己的軍隊武備，有著自己的貿易船隻，他們現在完全可以稱得上是都護府的地方藩鎮了。

張和竇昌二人在見這個城市後，爲了避免過早暴行蹤，所以沒有再繼續接近，而是遠遠在一高坡之上降落下來，並在此吞服丹藥，打坐調息。

竇昌待狀態恢復後，就道：“張師弟，神尉軍中，前軍候遲授這個人眼神特別好，號稱能遠見千里，這裡的確是有些誇張，在濁影響下也不可能做到，可其人對於外界的異常變化的應無疑是相當敏銳的，他若在這裡，那我們就必須要小心了。”

張考慮了一下，道：“若是如此，我們再怎麼小心，也很避免不被發現，那索稍候作快一些，那樣就算其人察覺到了，也來不及阻止。”

竇昌表示同意，他們要攻擊的目標相對固定，遲授的戰鬥風格和他恰恰相反，是儘量避免和人正面接的，所以他們功的可能還是極大的。

商量過後，兩人再度騰空而起，這一次卻是往更高之拔去，飛遁有一段路程後，就來到了朝明城的正上方。

張看有一眼，從這個高度往下下，朝明城差不多隻有一個手掌大小，爲修行者，他的目力很好，哪怕是夜裡，也能把下面的靜看得一清二楚。

這裡遠遠超出了心湖的應範圍，所以爲了確保無虞，他使用了辨機之印，仔細觀察著城中的形。

竇昌在旁邊沒有說話，他長於正面打拼，卻不備這類查敵觀的本事，他此刻看著張從容打量下方，心裡也是羨慕不已。

六印俱見就是好，這意味著後者只要神元充足，那麼自可以向任何一個地方發展，可以做到在一定程度之沒有短板。

因爲事先準備充分，張很快就找到了那兩個祭壇，他能看到此刻有不人正圍在那裡，在往祭壇上奉獻各種祭品，還有不人舉著各種金銀皿，一邊張口頌讚，一邊拋灑著各種香料和花瓣。

毫無疑問，喚醒異神的儀式已經開始了，不過祭壇上的祭品並不多，說明儀式纔剛剛有開了一個頭。

他們來的正是時候。

他轉頭看向竇昌，道：“竇師兄，那裡的確是主祭壇的位置，只要破壞了這兩，儀式就會被打斷，異神就不會被喚醒。”

竇昌一把握了雙手拳頭，咯咯作響，“那還等什麼，我們這就開始！”

張道一聲好，看著下方道：“那就由我對付東面那個祭壇，竇師兄就負責西面那一個。”

竇昌用力一點頭，道：“就如此！”

話畢，他深深一個呼吸，上開始流轉起了多個章印，堅剛、重嶽、萬鈞、不破、衝、金純……一連十多個章印，全都是起到堅固軀和強攻襲的作用的。

張能看出來，竇昌的攻擊方式應該是用自己的軀直接去衝撞那個祭壇，而他也有自己的手段。

心意一喚，夏劍從劍鞘之中飛出，飄懸在他側。他閉上雙目，心神與之通，只是片刻之後，就有一陣陣玉就從劍之上綻放出來。

竇昌經過一番準備後，上噴薄而出的芒就像是一團團流的火焰，他看了一眼張，後者對他一點頭，他也就不再猶豫，大喝一聲：

“手！”

兩人上的芒再度一漲，先是上升騰一段距離，而後在那華擴張到最爲劇烈之時，便齊齊朝下一落！

簌！

兩道驚虹自天頂上方旋落而下，帶著呼嘯破空之聲，向著大地遙擊而來！

心可以消磨一切靜和外擾，這樣也就不存在任何聲勢了，可是他們就是要以一個絕對震撼人心的方式衝朝明城中，給予城中每一個人以深刻的記憶。

竇昌頭朝下方，在下落過程中不斷調整自己，不至於偏離朝明城太多，待下降到了一半距離的時候，他也是看到了自己的目標，於是轟然一聲，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張則是一手前指，引劍在先，外則流轉著一層青玉虹，隨著軀前衝，不斷撕裂著周遭大氣，並拖拽出了一條經天流虹。

朝明城廣場附近的石堡，遲授雙手環抱，躺在堂中石柱之間的吊牀上，這是他的習慣，可以讓自己的視線隨時隨地能觀察到四周靜。

此時外面正傳來一陣陣喧譁誦唱，在他的努力之下，那些部落酋首總算達一致，願意祭獻祭品，喚醒神明的真。

本來這樣的準備已是足夠了，因爲玄府的人是昨天才從港口出發的，那麼達到這裡時，最也要三四天的時間，那時這幾個神明無論如何也該甦醒過來了。

可他仍是到了幾分不安，總覺得自己好像疏忽了什麼，但是問題到底在哪裡，卻怎麼也沒法想起來，這讓他心中非常煩躁。

然而就在這時，他耳朵了，似是察覺到了什麼，手一按，整個人一下就了衝出去，在經過牆壁的時候，卻像是沒有實質一般，直接從那裡過，衝出數丈之後，形一墜，就落足到了熱騰喧鬧的廣場之上。

一個祭祀走了上來，試圖給他噴灑神水，他毫不客氣的一把將之推開，不去理會後者的咒罵，凝神辨了一辨，過了一會兒，他猛然一擡頭，往天中看去，那裡好像有兩個正在閃爍著的團，像流星自天外而來，在短暫的凝視之後，他的眼瞳不由一！

不好！

他腳下重重一點，形頓時半懸浮起來，隨後整個人倏忽一閃，以一個極快的速度遠離廣場，並向著更遠的地方毫不停留的奔去。

凡他所經過的地方，無論是厚重的牆壁還是敦實的大柱，他都是自上面一穿而過，沒有能夠阻擋他分毫。

而就在他離開才三四個呼吸之後，兩道虹倏爾墜地，像是一下沒了其中。

天地先是一靜。

而後……

轟！轟！

兩聲幾是不分先後的的沉悶響傳出，同時伴隨著一陣猛烈的地震，震盪令城中所有的琉璃製品全部碎，這強烈的靜頓時引發了全城和混和諸多部落上層的驚恐。

待劇烈的餘波消去之後，可以看見城中原本的東西廣場已經消失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兩個巨大的坑。

廣場周圍的建築，無論是古老的神廟，還是改造的石堡，亦或是華麗的事務大廳，全部被夷爲平地，邊緣的碎石磚塊呈現出一種向外擴散的波浪形。

在此舉行獻祭的祭祀和信衆在第一時間的撞擊中全部骨無存，在更遠，則是一圈被強猛衝擊震暈震斃的圍觀信徒。

而在這一片廢墟的中心地帶，兩個渾閃爍著芒的人影從坑中緩緩飄了出來，一直來到天空之上，並居高臨下俯視著整個城市。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