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十一過,短暫的熱鬧喧鬧之後,整個城市又恢復了往日的氣象。
玄府議堂,張坐於一側席座之上,這次他是來參與玄府年初的決事的。
他眼過去,凡是坐於此間的人,都是修煉到靈明之章的玄修,連他在,一共是十三個人,大部分是他認識或是曾經見過的,只有寥寥兩三人是陌生面孔。
其中有兩人,按照玄府的說法,是常年駐守在南北兩個玄府分府的,以應付隨時可能發生的異變。
不過無論是之前南方堅爪部落的到來,還是北方平原上遭瘟疫之神侵襲,這兩位的影都沒有出現過。
而關於這兩個分府的位置也是語焉不詳,也從來沒有過替,所以張認爲,這兩人上應該是肩負著更高一層的事機。
除卻不常見的這兩位,以前玄府的上層戰力,算上項淳,實際也就是十人而已。
而玄府的對手神尉軍又如何呢?
最早的神尉軍是以千人規模來算的,故而可以稱軍。
雖然在洪河隘口那一戰中神尉軍也損失了不神袍,可至今仍舊有六百餘數。
四大軍候之下,擁有至六十名隊率,每一個隊率都有替補軍候的資格,軍候缺一人,就會進行一次開啓力量枷鎖的儀式,使人替繼上來。
不過這個儀式有一定的失敗機率。
因爲每一個神尉軍士族都擁有一定的獨特“神力”,所以在正常況下,三至四個隊率,就能與一個觀讀到第二章玄修相周旋了。
在以前濁未退,不能飛遁之前,玄府曾有過一個大致的估量,差不多要兩個靈明玄修,才能保證與一個軍候相對抗,三人以上纔有絕對勝算。
所以此先在試圖解決朝明城的時候,玄府上層一共派出了包括張在的四個人,假想敵就是遲授和阿爾莫泰兩個,若不是玄府當時並沒有把那兩個未曾復甦的異神放在心上,派遣出去的人當會更多。
只是神尉軍的普通士卒也是不能忽略的,此輩也擁有一定的實力,尤其到了伍長,就至擁有了蘇匡那樣的戰鬥力,也就是擁有了靈芒。
所以玄府的中下層力量,對比下來也是遠遠不如的。
不過值得一提的,神尉軍中有一部分人只聽從都府的調遣,可謂到了一定的牽制。倒是玄府中屬於都府的那一部分勢力並不參與玄府事機,也從來沒在玄府待過。
很明顯,都府一直在試圖平衡著兩家的勢力。
項淳此時見人已到齊,便先客氣說了兩句,隨後看向竇昌,道:“竇師弟,年前最後一樁事機就是由你負責,先說說你那裡的事吧。”
竇昌沉聲道:“這一次總來說算順利,清理了大部分的土著,我們最後還發現了一個陷亡眠中的異神,本來準備一口氣解決了,只或許是上幾次探查驚了他們,那些祭祀早就準備,在最後一刻將那異神的神力轉挪走了。”
所謂亡眠異神,就是之前被鎮殺死過,但是在信徒一遍遍的祭祀中又將其喚醒,可還沒有能夠完全恢復神力,得以選擇寄軀的異神。
項淳並沒有因此掉以輕心,他現在對異神異常警惕,他關切問道:“能判斷出那異神神力會往哪裡轉移麼?”
竇昌搖頭道:“那個地下空間很大,通道也很多,沒個千把年是挖不出來的,當時我人手中很,所以沒辦法展開搜索。”
項淳考慮了一下,認爲這個事要理起來比較複雜,可以先往後放一放,等回頭再議。
於是他越過此議,又開始問起了其他事。待逐一問下來後,他看了看張,道:“去年年底最後一次決事,張師弟曾提出,我們玄府對於後進弟子的訓教不夠,所以人才難出,我後來想想,也確有幾分道理。”
坐在張對面的一名胡姓玄修這時開口道:“師兄,恕我直言,玄府這一百年來,不都是如此過來的?何況我們玄修是觀讀大道之章的,與那些舊修不同,又哪裡需要什麼老師?學不了的,那只是自資質不夠罷了,再訓教一番就能教好?我卻是不信。”
項淳著座上其他人,道:“唔,諸位師弟如何看?”
範瀾道:“胡師兄這話,有些不太公正了,莫非你修行之時就從來沒有過什麼疑麼?”
他看了看所有人,“今天能坐在這裡的,都是資質遠超同輩之人,可是諸位同門,當真覺得行道途上只需獨來獨往,不需要任何人帶領指引或是輔助幫襯麼?”
胡姓玄修這時道:“那不同,玄府中不是還有你範師弟麼?”
範瀾搖頭道:“我這個引路人並不合格。”
胡姓玄修道:“可是就是在範師弟手中,纔有了張師弟這般人,我看還是很合格的。”
範瀾道:“張師弟乃是六印俱見,像這樣的天資,以往又有幾個?又是什麼就,諸位同門莫非不知麼?有我沒有,真的很重要麼?”
他這句話一說,在座大多數人神都是微微一變,似乎想到了誰人。
許英臉忽然難看了幾分。
竇昌這時言道:“這事,好壞我們都說不好,我看既然是張師弟提出來的,那就不如讓張師弟先做起來,若是能做好,那當然玄府之幸,做不也沒什麼,玄府又不損失什麼。”
胡姓玄修皺眉道:“現在玄府人手這麼……”
竇昌笑道:“胡師弟,這件事不就是爲了解決人手的問題麼?你要有什麼主意,也一起說出來,我們一起參詳參詳?”
胡姓玄修看了看他,道:“竇師兄說得是。”
項淳見沒人再說什麼了,就道:“那就這樣吧。”他看向張道:“張師弟,你本就是玄府師教,授業解當是擅長,不如就由你來擔任這次的訓教師長,你看如何?”
張考慮了一下,因爲按照安巡會和學府的看法,在士議之前,他最好不要輕易在外面,那麼在此訓教後進倒正是合適,總算也是爲玄府做事,不會引人詬病。
想必項淳也是出於這等考慮,才願意放任他在此事之上施爲。
不過,他也有一個條件。
他擡頭看去,道:“項師兄,我要求獲得尋覓心的所有六印章法。”
他這句話一出,有不人看過來,有些人皺眉,有些人則無所謂。
項淳深思片刻,同意道:“可以,但是張師弟,你每次傳授章法前後,都要向玄府遞呈書,並且不得向外泄半分。”
張回道:“此事我當會按照玄府以往的規矩辦。”
項淳看了下所有人,道:“諸位師弟,可還有什麼事麼?”
許英這時忽然道:“師兄,我有一問。”
項淳看過來,道:“許師弟請言。”
許英了其他人,再看向項淳,咬牙道:“英顓這個叛徒,若是再出現在瑞城中,或是做出什麼殘惡之事,我們當是如何?”
項淳沉默片刻,道:“許師弟,這件事我們回頭再議吧。”他對著在座之人言道:“今天決事就到此。”言畢,他站了起來,直接就走出去了。
衆人互相看了看,也是陸續起,離席而去。
張坐了一會兒,這才邁步離開議堂。
從玄府出來,他直接回到了居,見妙丹君不在屋,當是出去玩了,便就直接來到了靜室之坐定,將手中夏劍橫隔在膝上。
他心下一喚,芒微,大道渾章已是現於眼前。
他目凝注其上,就見“飛劍”章印之上,此刻又多了一個“劍和”之印。
此前他一直在試圖讓夏劍與自的心意通變得更爲順暢,飛騰轉挪之間更爲迅快自如,只是遲遲未能功,似是總有什麼擋在那裡。
而在除夕那一夜之後,他持劍對天,歌抒願,心意發之下,那一刻,好似江河之水奔流至盡頭,那原本只差一點阻礙頓被一氣撞開,便在渾章之上映照上了這一枚章印。
不過他當時並沒有立刻觀讀,以往的經驗告訴他,在章印浮現出來後,可以自己再稍稍磨練一會兒,這樣再觀讀時,耗用的神元當會更。
這一連十天下來,他覺時機已是差不多了,於是看向此枚章印,隨著神元投,“劍和”之印瞬息間明亮起來,而後一道芒照出,將他籠罩進去。
待亮散去,他心意一,夏劍如一道匹練一般在室繞轉一圈,而後重新回到他前面。
儘管這回未有手持劍柄,可他卻能覺到,人與劍之間的呼應卻是無比順暢。
靜室之中,他的眸明亮了幾分。
以前他驅用此劍飛馳之時,並不能做到真正的心到劍到,心意指出時,劍縱去總是有一種微微的滯後之,而現在,卻是再無這等隔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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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