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恩科的臨近,朝野間的氣氛,也越發的濃厚。
關於主考,同考,以及盛行的科舉革新,也在不斷的喧囂之中。
就連薛王府中,幾個妃嬪頻頻揣,想要獲知些許消息。
薛王李長柏,頗爲惱怒道:“我不曉得你們?要麼爲家人請託,或是貪慕錢財,好好的王府,何統?”
“即今日起,凡議論朝政、科舉者,一律遣返回家,冷靜冷靜!”
眼見其薛王發火,衆人不得不低頭認錯。
而李長柏心中,對於嫡長子出生的喜悅,也消磨個乾淨。
索,他直赴避暑山莊中,皇帝所居的殿宇。
整個避暑山莊,分爲四個宮殿羣。
以太上皇爲首的養壽殿,皇帝及後宮所在的清涼殿,皇子們所在的怡樂齋,最後的王公大臣辦公的牧民閣。
薛王自然與皇子們在一起,待在怡樂齋中,其中又有十幾個偏殿院落,安置他們一家人,可謂是綽綽有餘。
薛王出行,裡外數十人陪從,很快就來到了皇帝所在的清涼殿。
而此時,正熱鬧的,皇子們大臣們齊聚一堂,喧鬧異常。
“薛王來了?”李銚獨坐著,皇后以及幾個妃嬪在一側,聞聽此事,不由得說道:“讓他進來吧!”
皇子們聽說大哥到了,立馬就凝神屏氣,不敢胡鬧。
承昌皇帝不愧是任王之子,生育能力有目共睹,短短二十年,就誕下十子,九,刷新了紹德皇帝、正隆皇帝的記錄,宮廷中熱鬧非凡。
“見過父皇、母后,以及各位娘娘!”薛王行禮道。
“皇兄安好!”皇子們低聲行禮。
“嗯!”皇帝笑道:“你來的正是時候,快來瞧瞧,這是什麼!”
李長柏一楞,隨即轉目一瞧,只見一隻型龐大,脖子修長,不時地吃著樹葉的龐然大,出現在數丈外,令人畏懼
他不由得瞠目結舌,退了幾步,才緩過神來,苦笑道:“孩兒第一次見這般怪。”
“這是麒麟!”
皇帝興道:“盛世臨而麒麟現啊!”
“這是隨國送來的祥瑞!”
隨國?
李長柏心中一轉,頓時就知曉,這是滅了波羅國(孟加拉)而分封的三大藩國之一,乃是世祖皇帝的四十三子,歷經第二代。
而這長頸之,頭部像龍,形既像馬、又像鹿,有牛的尾,上有五彩花紋,的確與麒麟一般無二。
雖然脖頸長了些,但龍生九子,各個不同,麒麟的兒子,肯定也有異變的。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李長柏忙道:“父皇治下,天下大治,其已不亞於貞觀之治、神武之治。”
“神武之治,我是達不了的。”
李銚興了一會兒,這才說道:“世祖皇帝之英明,我是塵莫及,能有其一,已經無憾了。”
皇子們肅立,不敢發一言。
而一樣的“麒麟”,長著脖子,吃著樹葉,津津有味,並不理會這些人。
隨即,則是歌舞表演,雜耍等,以爲助興。
皇帝度過初期的興後,則有些興致闌珊。
薛王留下陪侍一旁。
“怎麼有事找我?”
皇帝輕聲問道,眼眸中頗有些疑。
薛王雖然不算出類拔萃,但多年的教育,已然是中上之姿,對於朝野都有自己的看法,等閒不會找上皇帝。
如今,竟然找上門,皇帝有些驚喜。
“父皇!”
薛王沉一會兒,輕聲道:“如今朝野輿論洶洶,都在言語革新之事,孩兒聞聽,也不知是好是壞。”
“革新嘛,自然是好的。”
皇帝思量著,輕笑道:“科舉文章,逐漸腐朽,這是朝野共識,自然需要改。”
“進士名額太,追逐太多,也要改。”
“時間一久,就像是桌,定然會腐朽,要麼給他換個,要麼重新換把桌子……”
皇帝的聲音,漸漸拖拉,顯得意味深刻。
“孩兒也以爲如此!”薛王認真道。
“不,你以爲的以爲,就是你以爲的嗎?”
皇帝隨即嗤笑一聲,才道:“這是世祖皇帝,常與我玩笑的話,今個,也送給你了。”
“孩兒不解!”薛王低頭。
“世祖皇帝重立大唐,雖然說是大唐,但與前唐區別甚大,可以說是不亞於新朝。”
皇帝繼續解說道:“就拿地方來說,道變爲更小的府,又有巡檢、通判、知府、軍都司、轉運使,五分其權,由此,地方大治。”
“同樣,在中樞,宰相之權,又被轉運使衙門、五軍都督府、軍機,不斷的分割。”
“由此,宰相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所以,推諉扯皮之事,日漸增多,許多人見此,就心有不滿,想要革新一番。”
“今日科舉,明日就是政事堂,一步步來。”
說到這,皇帝不由得慨道:“他們都有想著,皇帝垂拱而治,天下自然太平。”
“呸!”皇帝魯地啐了口,說道:“天下豈有這麼的事?祖宗的制度,豈能隨意更變。”
“您是說,這是在奪權?”
薛王大驚,這不是有悖於君臣之義?
“奪權誇張了些,可以說是侵權。”
皇帝擺擺手,說道:“臣子們慣是會得寸進尺。”
“若是革新,必然會有權臣,權臣攬權纔可行事,如此必然就會形傳統,皇權因之,漸漸被困。”
“你要明白,分權而治之的道理。”
薛王瞭然。
……
。
三蘇拜訪歐修後,遊覽周邊的景,只覺心曠神怡,好不自在。
“果然是京畿之地,竟然無有一個流民。”
蘇軾不由得嘆道。
“流民?”一旁,突然有個士子過來,冷哼道:“府的流民,每天都有,但都被賣走了。”
“這位郎君何出此言?”蘇軾忙問道。
但其不肯說,三人忙勸多時,其才言語道:“朝廷的勳貴、高,都喜歡在府買地,雖然賦稅重,但卻是一本萬利的好事,隨便種點蔬菜,就能賣高價。”
“由此,大量的百姓被迫爲流民,喪失土地,然後又被衙收走,去往藩國充實人口。”
“府的,每年都有數萬人強制而走啊!”
聞言,三蘇心驚膽,這是何等的殘酷手段啊!
富者阡陌縱橫,窮者無立錐之地。
流民們,連活在鄉里的權力都沒有。
這就是盛世掩蓋下的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