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奇怪的賭約
哦?還有這麼怪的講究,遊方把黃綢小包塞進了自己的揹包裡,看來得找一個專門的時間,在很安靜的環境中定而觀,看看這書到底有什麼古怪。劉黎已經站了起來,拿餐巾了道:“現在是八點四十,你有兩個小時的時間想辦法逃走,我先告辭了,你別忘了結帳!”
說完話他推門就走了,遊方想多問幾句都來不及,只有了後腦勺收拾東西服務員結帳。走出這家魯菜館的大門,路燈下早已不見劉黎的影,這老頭又不知貓哪去了。逃還是不逃,怎麼才能逃?遊方思索片刻,心裡就有了計較。
逃,當然要逃,而且按原定計劃辦!如果劉黎追蹤的是劍而不是人,那麼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把那把古劍扔進下水道里自己逃走,但這可不是什麼好辦法,如此丟掉太可惜了,遊方從來不是糟蹋東西的人。別忘了劉黎又送了他一個不能輕易打開的黃綢小包,誰知道里面又有什麼古怪,難道把那個小包也扔進垃圾桶裡?假如裡面真是籍怎麼辦,就算不是遊方也不能那麼做。
他畢竟是個年輕人,劉黎來了這一出,無形中也激起了他的好勝之心。按照風水中的種種神奇或迷信的說法,有什麼辦法能掩蓋那把古劍上的氣息呢?遊方第一念就想到了三個字——火車站。
在一些古老的風水書中都曾提到過一種東西,作煞刃,曾飽飲人的殺生之兵,無形中怨念淬鍊煞氣很重,它可以辟邪。這種東西古代戰場上應該很多,但金屬製品尤其是古代最常用的鐵製兵在空氣中很容易腐蝕,除非機緣巧合否則很難完整的保存到現代。
看來這把短劍就是一柄煞刃,至於氣重也不意外,它就是從一骸腰間解下來的,而且那骸埋藏在一座古代大墓旁。這種東西在氣與生氣越旺的地方就越“刺眼”,靈覺敏銳的人能夠查覺到,至於劉黎那種“高人”,則更誇張的嘲笑遊方帶著那把劍走路就似“扔進油鍋裡的魚”。
但極必反,假如環境中氣與生氣異常旺盛,則能把中的氣與煞氣鎮住,就如遊方的心神曾被滄州鐵獅子所鎮,詳雖不同但道理是類似的。這種環境首先要求人非常多,最好是在一定空間很擁的聚集,且充滿躁的緒。
除了千軍萬馬廝殺的戰場之外,這樣的環境上哪裡去找呢?說起來簡單其實也不容易,有些國家很可能都找不出一個合格的地方,但在中國卻不算太難,第一選擇就是火車站。遊方要去火車站的候車大廳待著,而且準備坐最擁的一趟火車離開濟南。
……
濟南火車站人頭攢,人們肩扛手提著各種行李,匯一洪流涌候車大廳。現在是八月份,正是立秋之後最燥熱的天氣,儘管候車大廳開著中央空調,仍然擋不住這滾滾人帶來的一熱浪。四飄散著各種各樣的人發出的氣味,一排排座椅間擁的過道上堆滿了大箱小包,空氣中瀰漫著難以形容的浮躁緒。
遊方微微有點驚訝,又不是春運期間,火車站怎會有這麼多人?轉念一想也算不太意外,現在值暑假,正是家長帶著孩子出遊的高峰旺季;同時恰逢農田搶收之前,離家不遠打零工的農民也可能回家幫忙;今天又正好趕上週末,出行的人就更多了。
他心中暗喜——好重的“人氣”,正合我意!假如旁邊有人知道,遊方來坐火車,希人越、人“味”越重、大家的緒越躁越好,恐怕連鼻子都要給氣歪了。遊方看了一下列車運行時刻表,濟南是首發站的列車他不選,售票窗口顯示還有空座的列車他也不選,最後選定了由煙臺發往西安,經停濟南的1130次普快列車,22點41分發車,目前連無座票都已售完。他在接站詢問了一下,這趟列車沒有晚點。
售票窗口前排的隊很長,遊方四下掃了一眼,基本分辨出混在人叢中的各種混混,哪些是職業乞丐、哪些是職業小、哪些是職業票販子?他鑽人羣,沒過一會兒已經加價淘來了一張票,由於時間太,只弄到最貴的臥票,票價四百九十八,再加上給票販子的錢,都快趕上淡季的打折機票了。
其實坐飛機走也是一種選擇,劉黎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飛天追機,但遊方無法保證自己在兩個小時一直能藏氣息,還能及時走。老頭雖說在一個時辰收斂神識不刻意追蹤他,但這句話是否可信遊方心裡也沒底,因爲這個賭本就有問題。
老頭的意思是,假如在明天午飯之前追到了遊方,就會放過他不再收他爲徒,這句話本就留了門檻——如果老頭就是不想放過遊方,可以故意放水,假裝明天沒追上,然後再現,遊方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主權都掌握在劉黎手中。
至於另一種況,如果遊方能順利,纔有資格拜他爲師。這句話的問題就更大了,且不說遊方想不想拜師,假如他真的逃了劉黎的“神爪”,就如魚江湖,天下這麼大劉黎再上哪裡去找?
退一步說,假如劉黎守信用而遊方想耍懶,可以選擇故意留在原地不逃,讓劉黎找到就是了!但遊方不會這麼做,一方面他一直想甩劉黎的糾纏,另一方面,這個奇怪的賭約也激起了他好勝與好奇之心。劉黎有一句話說的很有道理,假如是一位高人真想對他不利,又該怎麼逃走呢?遊方也想試試,能否憑自己的“本事“辦到。
拿著票來到大廳裡相應的檢票口,座椅上的人早就滿了,不人站在那裡候車。遊方順著過道從人堆裡向前鑽,在接近檢票口的地方聽見了幾個有點耳的聲音在說話。真是巧了,居然是在滄州鐵獅子前遇到的那一夥學生,比當時又多了兩個人,包括曾拍了遊方肩膀一下的孩在。
“我們九個人,我二叔只訂到了八張臥鋪,還有一張是座,到西安有十七個多小時呢!”、“明天可以想辦法從餐車溜進臥鋪車廂呆著,今晚睡覺怎麼辦?”、“要不,你們男生中選一個,今晚就在座車廂呆一夜?”
幾個男生都在皺眉,不知該選誰去罪,那位曾“救”過遊方一次的孩,把唯一一張座票拿了過去,弱弱的說道:“不用麻煩了,我去吧,反正有座位,前年從北京到廣州我大姨家,坐的也是座,一天一夜呢。”
旁邊一位帶著滄州口音的圓臉生勸阻道:“屠蘇,你可不行,天氣這麼熱,今天又這麼累,下午都快中暑了,晚上正該好好休息。再說了,車上那麼,你一個生,長的還這麼靚……”
他們是趁著假期出來旅遊的學生,走的地方不,前兩天還在滄州,今晚已經到了濟南火車站,看樣子要坐火車去西安。十七、八歲的年紀,大城市中剛剛收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高中畢業生,不論家境如何,在家中大多是生慣養的獨生子。讓這幫孩子獨自去十七個小時的座車廂,覺簡直能用可怕來形容。
他們可真走運,恰在此時“救星”出現了,一旁有人話問道:“同學,你們有一張座票?我用一張臥鋪票換,行不?與我一夥的幾十個人都在座車廂,就我買了一張臥鋪票,我想和他們聚在一起,路上既方便又熱鬧。”
圓臉孩眼睛一亮,興的說道:“好呀好呀,我們換,差多錢補給你!”
遊方已經把那張座票拿了過去,將自己的票塞給那位“屠蘇”的孩。屠蘇看了一眼,有些驚訝的擡頭道:“是臥票啊?我就算了,你們誰去吧。……嗯,這位同學,我在滄州見過你!”認出了遊方,前幾天遊方剛給照過相。
遊方笑著一擺手:“一票換一票,你我都方便,錢就不用找了,我還得謝謝你!看你的氣很疲倦,正應該好好休息一晚,就算我爲獻一次殷勤。你屠蘇?很特別的名字,有緣再見!”說完話他轉就消失在人羣中,這麼的地方竟然也能溜的這麼快。
一羣男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圍住屠蘇嘰嘰喳喳道:“到哪裡都有便宜佔啊,坐火車都能遇到護花使者!……那男生帥的,你們認識?……怎麼也不留個聯繫方式,就這麼走了?……不對,我好像在滄州也見過他,老實代,你們是什麼關係?”
遊方遠遠的聽見,只在心中暗笑:“這幫小孩,一點防人的經驗都沒有,也不怕別人拿假票行騙?還好遇到的是我。”同時心中暗暗納悶,那位屠蘇的孩願意去坐座,看反應卻不太想要臥,難道是爲了——省錢?
聽自己說前年從北京去廣州,做了一天一夜的火車座,怎麼不買飛機票呢,連臥鋪都沒坐?看來家境確實不富裕。既然想省錢,爲何又花錢到這麼多地方旅遊,是因爲同學力邀,面子上抹不開嗎?不論怎樣,出來玩當然是好事,年人哪有不喜歡的。
這趟車從濟南到西安,座票價一百三十二,臥二百五左右,而臥票價近五百,確實相差不錢。遊方原本就沒想睡臥,打算一上車就進座車廂裡,何不送個順水人呢,更何況屠蘇曾在無意中幫過他。
……
過道里隨可見站著的人,行李架與座位下面堆滿了大小箱包,雖然開著冷氣但還是到莫名的燥熱,車廂中散發著汗、酒、臭子、人的護品混合在一起淡淡的氣味,耳邊傳來列車運行所發出的單調噪音,伴隨著嗑瓜子、打撲克、喝酒聊天、小孩哭鬧等聲音。
這不是適合行功習練養心法的好環境,但氣與生氣絕對極旺——帶著浮躁與喧囂的旺盛,簡直能擾人神魂。火車車廂就似被鋼鐵包裹的龐然巨,飛馳中能隔絕外很多氣息,遊方對這種環境很滿意,比他預期還要好。
他的座位在窗戶旁邊,此刻正襟危坐,並沒有習練養心法,而是收斂形神調息定境,試試能否像昨夜一樣發所謂的“靈覺”。奇異的覺就像點開了一層窗戶紙,一旦通便能明澈,甫一境很自然的就聽見座位下的揹包裡發出的聲音,如一子輕低泣。
遊方果然擁有了一樣以前所不備的能力,或者說是麻煩,就是劉黎所說的“靈覺”,雖不知所以然,卻已經能夠隨時進“狀態”,目前只是用來聽那柄劍發出的“聲音”,尚不知有什麼其他的用。
靈覺所可不僅僅是聲音,隨著細若遊的輕低泣鑽腦海,一種難以形容的煞之氣也侵全,並不是那種冬天裡的冰冷,而是一發自心的寒意。與此同時,定坐中困擾神魂的種種幻境再度侵襲而來。靈覺發之時,也了他的元神之傷,遊方心念一轉,默誦起劉黎所授的小雷音咒。
腦海中迴音滾滾,很快驅散種種魔境幻象的干擾,而那把劍發出的異聲猶在耳邊,但隨著勁在腑臓筋骨中沛然流轉,侵全的煞之氣也漸漸化去。昨夜他已經歷過類似的一幕,此刻在火車上卻有兩點頗爲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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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一直都不尋常。看似普通的某個地方或者某樣物品,其實充斥著詭異、神秘、荒誕和離奇。它們或許是一縷頭發,或許是一段樓梯、或許是一張報紙……或許,只是你突如其來、其實是被強行植入的某個念頭。直到沈星在某天突然發現自己的木雕竟然能收納它們時,一個真實而詭異的世界呈現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