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件事代完畢,李誌群這纔想起駱興朝的來意,問道:“興朝,你來有什麼事嗎?”
駱興朝問道:“我聽說有很多金融界的人士,要來名保釋那些銀行人員,主任冇有見他們?”
李誌群一聽駱興朝是為此事而來,打趣說道:“怎麼,有人把門路走到你那裡了?收了多好?”
言語之間顯然是調侃居多,七十六號的人,先抓人勒索,再收錢撈人,那是尋常事,這也是這些高層乾部們的一項重要的財源,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李誌群也從來冇有為這種事苛責過部下。
不過這次的況當然不一樣,李誌群是要拿這些銀行職員當人質,迫重慶方麵就範,其中所圖甚大,本不會為了幾個錢就放人。
駱興朝搖頭笑道:“他們來求我,還不如求吳大隊長,主任,我是這麼考慮的,我們的立泰銀行剛剛建立,一切還都在起步階段,以後肯定要和他們打道,所以這些金融界的人士還是要給幾分麵子的,拒之門外顯得太生了,哪怕是不答應他們的要求,見一見總是要的。”
駱興朝的話讓李誌群立時反應了過來,自己現在也算是金融界的一員了,這份一時轉換不過來,考慮事有些欠妥了。
以後自己的銀行和其他銀行之間的通彙啊,兌換之類的業務肯定都免不了,總不能次次都帶著槍去談生意吧!自己做的確實有些過了。
他不由得拍了拍腦門,有些自嘲地笑道:“你不說,都差一點忘了,我李某人也算是半個銀行家了,這銀行公會也有我的一份,哈哈,好,就見一見!”
駱興朝看目的達到,心中稍安,他也就是能夠點一點李誌群,至於這些銀行家們能不能說李誌群放人,就是他們自己的事了,自己能幫的也就這些了。
這個時候李誌群又對吳世財吩咐道:“好了,這裡冇你的事了,你現在也不能鬆勁,要繼續加對他們的行,中央銀行在新閘路的那家辦事,我看著就礙眼,你儘快手吧!”
“是!”吳世財立正領命,轉頭又向駱興朝點頭示意,退了出去。
李誌群待吳世財離開,這纔對駱興朝問道:“興朝,我問一下,你這段時間有冇有去拜見藤原會長?”
駱興朝一愣,疑地說道:“這倒冇有,您知道的,我到底還是影佐機關的人,和藤原會長先生走的太近,怕有些妨礙!”
“你,唉!多慮了!”李誌群不有些懊惱,他用手點了點駱興朝,“興朝,你平時明過人,怎麼這點事想不通?影佐機關遠在南京,影佐將軍和晴慶大佐哪裡事事顧得上我們?留下你我在上海,不還是要看藤原會長的臉行事,他能看重你,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你啊,有時候太過謹慎,考慮的太多了!”
李誌群被上一次的事給嚇的不輕,藤原會社出憲兵殺人劫貨,最後影佐將軍還要專程來上海,向藤原智仁做出解釋,走私生意被迫退出上海,遷往杭州,這纔算把事了結,此事之後,對於藤原智仁的強勢,他當然更是深有會,心有餘悸。
他很清楚,在上海,還是藤原智仁說了算,就是他後的影佐裕樹也幫不上什麼忙,為此他挖空心思的想討好藤原智仁,可是苦於冇有門路,就想著通過駱興朝來結逢迎,可是駱興朝卻是謹小慎微,平白放過這個機會,真是讓他惋惜不已。
駱興朝聞言,隻好點頭說道:“主任說的是,確實是我多慮了,找個時間我會去拜見藤原先生。”
“這就對了,還有,我聽說藤原會長最喜歡中國的古董字畫,我已經為你準備了幾件珍品,都是我特意讓人從南京搞到的好東西,你去的時候帶上,順便為我向藤原會長問好!”
看到李誌群攀附的心思熱切,早就提前做好了功課,駱興朝隻好點頭答應,座雖然不讓自己頻繁見麵,但是拿著禮上門結,彆人也看不出什麼,刻意的迴避疏遠,反而讓旁人看著生疑。
李誌群又接著囑咐道:“我們現在樹敵太多,對手可不止周福山一派,最要的還是聞浩,他不就是攀上了藤原會長,纔有底氣和我分庭抗禮,覬覦我的位子?我們就算是結不上藤原會長,最起碼也不要讓他針對我們,這件事你要多上心,不要疏忽大意!”
當天晚上,遠在千裡之外的香港,嶽公館的書房裡,嶽生和自己的兩名心腹,萬木林和司遠,相對而坐。
嶽生剛剛接到了重慶軍統局總部的急電,讓他儘快派人前往上海,試圖接李誌群,從中講和,促和解事宜。
這讓嶽生實在有些為難,他雖然在上海還有些老關係,可是和日本人以及南京政府,卻是冇有半點集,尤其是七十六號特工總部的李誌群,雙方不但冇有,甚至還有頗深的仇怨。
上一次萬木林回上海,被李誌群抓捕,自己找了多關係,花了多錢財,可是李誌群也冇有放人,最後還把萬木林到了影佐機關手裡,差一點連命都丟在裡麵,送回香港的時候,萬木林幾乎就剩下半條命了,修養了許久才恢複過來,為此嶽生對李誌群記恨尤深。
好在局座在電文上也代的非常清楚,連人選都指定了,於是他趕把自己的兩名心腹都了過來,此時他先對司遠問道:“這幾個月來,上海那邊鬨的兇險,這事你瞭解吧?”
自從萬木林在上海被捕後,為了以防萬一,嶽生就不再安排萬木林回上海打理自己的產業,都讓司遠去理,這幾個月裡,司遠也兩次回到上海,所以嶽生要問清楚事的發展況。
司遠聞言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是非常,還不是中儲銀行建立,南京政府急於推行中儲幣的事,重慶方麵不肯讓步,結果七十六號和重慶特工打得頭破流,死傷無數,現在金融界人人自危,連家門都不敢出。”
接著,他把瞭解到的一些況,都向嶽生做了詳細的敘述。
嶽生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唉,現在事攤到我這裡了,李誌群抓了中央銀行兩百名職員當人質,迫使重慶方麵讓步,軍統方麵要求我們出麵,促雙方和解,可是我連上海都不敢回去,又怎能促此事?”
嶽生知道自己的份特殊,絕不敢親冒險,他很清楚,隻要他的腳一踏上上海的土地,日本人一定會扣押他,強迫自己為他們所用,以後再也彆想著了。
“不過,這一次軍統方麵代的仔細,讓你們兩個人馬上趕往上海,理此事。”
說到這裡,他看向了萬木林:“木林,這次又要你辛苦一趟了。”
萬木林卻是毫無畏懼,冇有半點退的意思,當即點頭領命道:“嶽生哥,你放心,我一定辦好這件事!”
“好!”
嶽生想了想,接著囑咐道:“不過你放心,你這次回上海,不用和日本人打道,你的任務就是和軍統上海站站長陳鴻池接頭,負責和軍統上海站聯絡事宜,這樣在安全上不會有問題。”
嶽生又看向司遠,說道:“這次任務的重點,就是和李誌群達和解,說服他同意停火,這也是最難的一點,你上一次營救木林的時候,是走通了那位日本權貴藤原智仁的門路,這一次也照方抓藥,讓他出麵說服李誌群,你覺得行的通嗎?”
司遠思慮了片刻,點頭說道:“這確實是個好辦法,藤原智仁在日本階層中,地位舉足輕重,當初我親眼看他給影佐裕樹打電話,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影佐裕樹就乖乖的放了木林哥,權勢滔天可見一斑,如果他能夠開口,李誌群不敢不聽,不過……”
“不過什麼?”嶽生趕問道。
“這個藤原智仁的胃口大得很,上一次為了見到他,我花了重金請蘇越當介紹人,還送了古玩字畫,以及法租界裡地段最好的兩產業,這才請藤原智仁開了口,這還隻是營救木林哥一個人,可是這一次,不僅要讓李誌群停手,還要救出那兩百名銀行職員,這筆錢絕不是小數目,我估計我們在上海的產業都要出去,這損失可就太大了!”
司遠的話,讓嶽生不一怔,他才發現自己有些疏忽了,在他看來,萬木林的一條命比那兩百名銀行員工的命要貴重的多,可是在藤原智仁這樣的日本權貴眼中,萬木村和那些銀行職員都冇有什麼差彆,救一個人跟救兩百個人,價格肯定不一樣,以藤原智仁的胃口,這需要花費多錢?
自己離開上海之後,手頭上自然冇有以前那麼寬裕,現在這麼大的損失自己可是承擔不起,必須要和軍統方麵講清楚。
嶽生思慮再三,最後一咬牙,說道:“這花費我們先墊付了,這一次把上海的所有產業都給他,也要辦此事,反正早晚也是要出手的。”
嶽生留在上海的產業有不,可是看著眼下的局勢,以後能不能回到上海可就難說了,而且日本人收回租界一事,幾乎已定局,到那個時候,自己名下這些產業也難以保全,還不如乾脆藉此機會手,到時候向軍統拿錢就是了。
三個人仔細商量了許久,討論了一些細節,第二天,萬木林和司遠就啟程趕往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