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寧誌恒聽到幾位學者的詢問,也是麵愁容,眉頭鎖,緩聲說道:“目前國際局勢盪不定,再加上國的局勢確實不太好,以後還會有更多的移民湧進上海,不過聽說閣已經在采取措施,相信很快就會有好訊息傳來。”
對這些學者們,寧誌恒也不願意過多的,也就能隻言片語的安一下。
“但願如此,國的民生艱難,我們在海外的況反而好一些,真不知道以後這種況還要持續多久?”
……
就在幾個人在相互談之時,外麵傳來木屐之聲,很快障門被推開,眾人抬頭一看,原來是日本駐上海領事館總領事巖井建伊。
幕蘭社院是上海最大,也是最高檔的日本會所,已經為日本上流社會和文人學者最重要的聚集場所,巖井建伊作為外務省在上海的最高員,也是經常來社院聚會流,算得上是這裡的常客。
看到他一麵,寧誌恒就笑著招呼道:“巖井君,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在討論一些國際局勢的變化,你們外務省的訊息是最靈通的,正好可以跟我們說一說!”
其他學者也是紛紛打著招呼,不過巖井建伊到底是政府高,在地位上遠不是他們所能相比,等級上的差異,讓他們不免有些拘束。
巖井建伊也是禮節的向眾人點頭示意,然後笑著對寧誌恒說道:“藤原君說笑了,說到訊息靈通,我怎麼可能和您相比。”
說完,直接來到寧誌恒的對麵,跪膝而坐,之後就不再多言,寧誌恒看他這番做派,立時明白過來,這是專門來找自己的,一定是有事要談。
這時其他幾個學者也看出了景,便紛紛躬行禮,退了出去。
屋子裡就隻剩下了寧誌恒和巖井建伊兩個人,寧誌恒首先問道:“怎麼,巖井君有事找我?”
“是的!”巖井建伊點頭說道,“藤原君,昨天早上,帝國外務省清水次長,以及貴族院議員橋本明佑,大原隼士等人組的使節團,已經在橫濱登船,定於明天下午抵達上海,我是專門來邀請您參加歡迎儀式,並在領事館舉行接風宴會,還請藤原君一定賞!”
寧誌恒聞言,一下子直了形,忍不住問道:“清水侯爵要來上海?發生了什麼重要事嗎?”
寧誌恒口中的清水侯爵,原名清水英壽,現擔任日本政府外務省次長,不說他的政府職位如何,更重要的是,他是貴族院的敕任議員,老牌貴族堂上家的一支,在貴族院很有些勢力。
當然,堂上家和基深厚的千年貴族藤原家比起來,還有不差距的,不過也絕對算的上是位高權重的人了。
至於另外兩個貴族議員橋本明圭,大原隼士,也分彆是極實力的家族嫡係,份頗為顯赫。
日本的社會構架中,不能單憑政府職務的高低來評判地位,還要看出和淵源,哪怕是冇有參與政事的貴族嫡係,在上流社會中也有很高的地位,更何況是貴族院的議員。
這樣高等級的使節團進中國,這在中日全麵開戰以來,還是第一次,不用說,一定是負有重要使命來華,這自然引起了寧誌恒的高度重視。
巖井建伊下意識地看了看障門的方向,確認外麵冇有人,這纔回答道:“國的訊息說,軍方現在有些不穩,在月初的前會議上,軍方勢力表現的極為強勢,迫近衛閣儘快通過南進計劃,並對近衛閣提出不信任案,有些人坐不住了,這讓天皇陛下和貴族院的眾多議員很是不安,據說這次派出使團是為了聯絡中國境的可靠將領,穩定和控製軍隊,目的地是南京,和派遣軍的一些將領接,至於的況,還要等清水次長來上海後才能知道!”
原來是這樣,寧誌恒也從報市場上得悉了之前那次前會議的一些況,可是冇有想到,軍方和閣的衝突會這麼嚴重,以至於日本的高層開始了新一的分化。
在日本上層社會裡,貴族的地位深固,自明治維新之前,所有的政府高層以及軍隊將領都是由貴族擔任,尤其是軍隊,冇有貴族份,本不可能擔任要職。
可是到了近代,明治之後,一些平民份的傑出人才慢慢出頭角,尤其是在軍方,軍功起家的平民子弟逐漸掌握了話語權,並很快形一個利益集團,隨著戰爭逐步的擴大,這個集團的勢力也隨之擴大。
到了昭和年代,軍隊中的高層員,已經很見到貴族的影,畢竟,在軍隊中打熬,冇有實實在在的軍功是很難站住腳的,這種況,已經開始威脅到了舊有貴族勢力的地位。
這樣,以日本天皇和貴族院為代表的貴族勢力,和崛起的軍方勢力形了一定的對立關係。
於是製約和控製軍方不離掌控,就為日本貴族勢力很重要的一項工作,他們最常用的一種手段,就是日本人常說的“以下克上”。
“以下克上”準確說是貴族們煽軍隊中親日本天皇和貴族一方的中層軍們,對軍隊高層所實行的政變行,當然這些行實際上是得到日本天皇的意和支援,也可以理解為日本天皇為了加強對軍隊的絕對領導,而實行的一套管理方法。
這種方法有利有弊,暫且不討論,隻是這樣做,就需要接和靠攏一些有實力的軍方將領,而目前在中國境的日本派遣軍裡,就有很多這樣的將領,他們雖然手握重兵,但實際上在軍方算不上高層,也就了日本天皇和貴族們最需要拉攏和控製的對象,這就有了這一次的使節團來到中國的舉。
寧誌恒此時的份,自然是以日本貴族的利益為上,所以巖井建伊對寧誌恒都是直言相告。
寧誌恒點頭答應道:“好的,我明白了,明天我一定準時參加迎接儀式和宴會,需要我通知其他人嗎?”
寧誌恒所說的,自然是上海的本地勢力,這些人都以藤原智仁為首,如果巖井建伊不方便出麵,那麼由他來通知,就省事兒多了。
巖井建伊笑著說道:“其他人我自會通知,這次是專門邀請藤原君賞的,一切都會安排好的!”
其他部門的負責人他當然會通知到,不過藤原智仁的地位不同一般,需要他親自上門來請。
兩個人商議妥當,巖井建伊便起告辭離去,為了迎接使節團,他還有很多籌備工作需要理。
當天晚上,藤原會社的辦公室裡,寧誌恒把易華安喊了過來,草擬電文,讓他迅速發出去。
易華安看著手中的電文,不有些遲疑,開口問道:“這麼高規格的使節團進中國,可是非同小可,如果上報給總部,以總部的行風格,一定會命令上海站和南京站進行刺殺行,可是上海站損失慘重,南京站也被破壞殆儘,早就無力執行這樣重大的行,那這件事會不會落到我們的頭上?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要不……要不就不要上報了!”
易華安的擔心不無道理,以總部的行事,怎麼可能放過這樣好的機會,可是寧誌恒一直認為,報科潛伏的主要任務,還是搞報,對於刺殺和暗殺這樣的行,都是能免則免,不能徒增傷亡。
對於易華安的提議,寧誌恒搖頭否決道:“這一次使節團來華的靜很大,本瞞不了人,總部早晚會知道,即使我們不上報,也不過是拖延幾天的時間,所以該上報還是要上報,雖然你的擔心也不無道理,不過,我們有我們的置權限,用不著事事遵從,就算是總部的命令,我們也不用太在意!”
話語之中,寧誌恒對總部的態度可見一斑,老實說,軍統局總部對他的製約和盤剝,讓寧誌恒越發的不滿。
尤其是這一次的金融戰,他不惜強行出麵約束李誌群,釋放了二百名人質,挽救了國黨金融係,也讓上海站得以息恢複,可算得上是大功一件,可是因為嶽生出了大量的房產,局座最後竟然把賬算到了寧誌恒的頭上,認為房產既然到了寧誌恒的手中,那麼這個損失就讓報科來負擔,最後寧誌恒不得不再出了一筆鉅款,填補了這個大窟窿。
這件事讓寧誌恒非常惱火,自己出力不說,最後還要出錢擺平各方,就算是這幾個月來,偽鈔計劃的收益驚人,手中錢財富裕,可拿出這筆錢,也讓寧誌恒心疼不已。
至於那批房產,原本就是為了掩人耳目之用,對現在的報科毫無用,真要是想在租界搞房產,等不了一年,租界淪陷後,以藤原智仁的權勢,那還不是想要多要多,難道還有人敢違抗他的意思?
總之,這件事之後,讓寧誌恒心中起了芥,對總部的態度也逐漸起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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