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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種歲月》 第78章 積極分子

這天晚上,戴德漢的心很好。

夜間擊考覈完之後還不到夜裡九點,一排的績令人驚豔,所以收靶回來之後,他宣佈取消今晚能訓練,讓新兵們都去洗澡,回來後自由活直至熄燈號。

為表示對今晚績的滿意,阿戴排長特地吩咐了,由一班副班長帶領新兵到連隊外的小雜貨店裡去買點日用品。

洗完澡,滿散發廉價皂香味的莊嚴在戰友的簇擁下去了小店,一路上,大家都在議論今晚擊的事

談到這個,自然不了誇讚一番今晚打得最出的莊嚴。

當然了,也不是所有人都這樣。

例如徐興國,一路上沉默不語,到了小店買了東西頭也不回地走了。

易軍說:“莊嚴,徐典型今晚冇你打得好,不高興呢!”

莊嚴不屑道:“不高興就不高興唄,我又不是他爹,就指著每天都讓他樂嗬嗬啊?”

說罷轉頭問雜貨店老闆買菸,拿到手後分給易軍一菸。

倆人在路邊昏暗的燈下點了,吞雲吐霧。

最近莊嚴訓練上下了苦功,可以說是發了狠。

雖然在要求能較高的戰科目上仍舊比不上徐興國,可是擊和械這兩項是莊嚴的絕對優勢,每次考覈都能徐興國一頭。

隨著訓練的強度加大,莊嚴漸漸覺得徐興國的訓練績並冇有原來那麼可不可及。

從前在新兵連裡,徐興國是無人敢挑戰的新兵標桿,完全是一覽眾山小的地位。

現在不同了。

校生,也冇什麼了不起不是?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笑了,對易軍說:“易軍,我說你那個老鄉徐典型也真夠小氣的,我不就是在火車站那裡學他搞什麼功嘛,最後被李副連長髮現也不是我故意的,憑啥恨我恨到現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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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軍和徐興國是坐一趟火車來到1師的,跟莊嚴與何歡的關係差不多。

易軍不耐煩地一揮手,說:“特麼提我是他老鄉那件事,我跟你說吧,我可不想跟這種人扯上啥老鄉關係,噁心!”

莊嚴聽出易軍話中有話,八卦的心又被吊了起來,忍不住問:“咦?你小子這話裡有點兒意思,說說,什麼事?”

易軍猛吸兩口煙,菸頭在夜晚的黑暗中紅的像火中燒紅的炭。

“那傢夥不是個東西!按我說吧,就是那種為了自己可以出賣咱們兄弟的人。”

“說說。”

莊嚴興趣頓時濃厚起來。

易軍說:“我告訴你,你知不知道咱們排裡其實有二五仔?”

二五仔是港臺電影裡的一種俗稱,泛指靠出賣自己人為生的人。

莊嚴一聽就懂。

“二五仔?”

“嗯,彆怪我冇提醒你,你有啥事,或者啥心裡話,尤其是對班長之類有啥意見和想法的,千萬可彆讓徐典型知道。”易軍的口氣十分肯定地說道:“否則被人賣了你都不知道啥事。”

莊嚴冇聽明白,催問道:“詩人你小子能不能說清楚點?現在不是讓你上臺念朦朧詩,彆把話說的雲裡霧裡把我聽得一頭霧水的行不行?趕點,說人話。”

易軍的表馬上變得神起來,左右看看。

此時買東西的新兵都回去了,副班長楊鬆也走了。

路邊,就隻剩下他和易軍倆人。

於是,易軍這纔開口了:“我跟你說,知道啥積極分子不?”

莊嚴皺著眉,響了半天冇想明白:“什麼積極分子?”

易軍說:“嗨,你也彆猜,反正不是你我這種。我說的是,其實咱們每個排裡都有積極分子,這積極分子呢,是班長們私下定的,也不會讓咱們新兵知道,但是積極分子又一定是新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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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嚴聯絡上之前易軍說的二五仔,立馬就明白了。

“我艸,詩人,你的意思是說徐典型就是那個積極分子?”

易軍打了個響指,猛地點頭,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表道:“冇錯,你說對了,就是徐典型。這積極分子呢,說到底就是金牌二五仔,專門幫班長和排長他們蒐集我們的思想態,如果誰想逃跑,就很快被盯上。”

莊嚴之前從未聽說有這事。

當然了,他覺得自己也冇機會聽說。

像自己這種“後進分子”,不為重點監控對象就已經算是燒高香了,又怎麼可能有榮幸被招募去當什麼積極分子?

“我說……”他還是心存疑,問易軍:“這件事,你是從哪聽來的?該不是又是你天馬行空想出來的故事吧?”

易軍哼了一聲說:“我可是有證據的,咱們三班的都知道。何守輝,知道吧?咱們的那個搞笑擔當。”

莊嚴當然認識何守輝。他是河南人,說話、表自帶搞笑屬,一開口就是“我滴那個乖乖!”

“老何啊?你這不是廢話嗎?”莊嚴說:“我咋會不認識。”

易軍說:“三天前,我們班半夜搞急集合的事你知道吧?”

莊嚴想起的確有那麼一回事。

打自在戴德漢的房間外聽到班長和排長之間的談話開始,尹顯聰出更多時間親自管理一班的訓練,不再把自己的兵都給陳清明管理。

所以那天晚上莊嚴看到三班搞了幾次急集合之後,還躺在床上暗自慶幸自己是一班的人。

“那天晚上急集合之後,我們班長把何守輝單獨留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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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獨?”

莊嚴立即意識到,這裡麵冇啥好事。

“對,後來何守輝跟我說,他捱揍了。起因是他覺得自己不了訓練的苦,有過當逃兵的想法,而這個想法,他隻跟徐典型說過,我估著,肯定是徐典型向陳清明班長邀功,所以把老何給賣了……”

這個訊息讓莊嚴大為震驚。

何守輝在莊嚴的印象中一直是十分樂觀的人,平常總是嘻嘻哈哈見人就笑,倒真冇看出已經到了撐不下去的地步。

“行了,你這都是胡猜,冇證冇據的事,也就聽聽好了。”莊嚴想起之前易軍曾經對自己說過要跟陳清明冇完,覺得不好再刺激這傢夥。

易軍這人就像他的外號一樣,做事是跟著緒走,萬一他做出點啥出格的事來,對誰都不好。

“走吧走吧,差不多就回去了,今晚不用訓練,早點睡!”

莊嚴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

最近真的累傻了。

倆人沿著公路往回走,剛進了八連的門口,易軍的手又了過來:“再弄一,老莊。”

莊嚴隻好再去拿煙,順道也拿出火機打算給易軍點上。

冇想到啪嗒幾下打不著火。

“嘿!這火機有病!”

他甩了幾下,還是冇打著。

火機是剛剛在雜貨店買的,怎麼這麼快就廢了?

蛋,咱們當兵的錢來得容易麼?連我們都敢蒙!詩人你先回去,我自己去找老闆換一個。”

說完,轉就要回去雜貨鋪討公道。

易軍說:“我這有呢!用我的就是,不就是個火機嘛。”

換做以前,五錢一個的火機莊嚴都不會正眼看一下,可現在他知道錢來之不易了。

每月才35元津費,還要買日用品。

錢說多不多,說也一點不了。

“你先回去,我就換個火機,很快回來。”

說完,撇下易軍,獨自一人又出了連隊的門口。

拐過彎,剛走了十多米,忽然看到一個影在黑暗中一閃,朝山上去了。

那是衝山頭的山路,莊嚴約看著那人穿著軍裝。

是誰這麼晚了還往上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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