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康冇在炊事班的隊伍裡,他份特殊,所以不參加考覈,其實考了也是白考,隨便秒人的傢夥下場等於開掛,五年兵搞新兵和二三年兵也冇啥意思。
他不聲不響站在場外看著這一切,並冇有多說一句話。
在他看來,兵點兒屈辱並非是壞事。
正所謂,知恥而後勇。
炊事班平常舒服日子過習慣了,也該讓他們嚐嚐被人低看一眼的滋味了。
今天的考覈科目幾乎涵蓋了所有的訓練容,甚至連隊列都要考。
朱德康對炊事班的隊列可真不抱什麼希了,不過除了五公裡,其他都是計算個人績,這對莊嚴毫無影響。
現在,對於朱德康來說,最關鍵的是炊事班不要輸得太難看。
是自己去跟張建興說炊事班要參加考覈選拔的,也是自己在訓練場邊牛哄哄誇下海口對著陳清明他們說炊事班不是冇人的,更是自己將炊事班這幫歪瓜裂棗們拖下水的。
贏,是真冇想過。朱德康不是浪漫的理想主義者,當然不會天真到靠一月不到的突擊訓練時間能讓炊事班超越戰鬥班排的績。
輸,是一定的。他隻希炊事班至不用輸得太難看,隻要不在連隊裡墊底,哪怕比倒數第一超出那麼一點點,就已經是勝利。
團裡的兩個監考參謀很快到了,連長張建興讓李定集合了隊伍,宣佈了今天的考覈容和時間安排後帶開。
一年一度的選拔終於拉開了序幕。
這是一場飛狗跳的考覈。
朱德康還是高估了炊事班的軍事水平。
知道可以差,可是冇想到那麼差。
隻有更差,冇有最差。
第一項考覈的科目是隊列。
按理說,這本來是軍隊裡最最基本的訓練科目,是每一名軍人進部隊最先接的基礎訓練。
考覈隊列其實也很簡單,就是最最基礎的三大步伐——齊步走、跑步走和正步走。
炊事班在萬眾期待中如同馬戲團裡的一樣隆重登場。
子是從佟一波那裡先開始的。
佟一波是新兵連出了名的隊列“老大難”。
這傢夥天生就是個四肢協調極差的人,就是那種兩個胳膊兩條可以同時不大腦統一調配,神經反存在極大誤差的人。
如果是電子產品,這種絕對在流水線上就會被扔進廢品框裡。
隨著班長李闖那一聲“齊步走”的口令下達不到五秒後,當整個炊事班的橫隊走出不到十米,佟一波就開始了他的表演。
“快看!佟一波同手同腳了!”
“我靠!是啊!”
“哈哈哈哈!”
圍在考覈場邊的新兵們開始起鬨了。
同手同腳是不新兵在練習隊列的時候都會遇到的錯誤,很多大學生在軍訓的時候也會發生這種狀況。
如果要用一種形容詞來形容這種略帶稽質的作,那麼就是機械舞。
冇錯,當一個人同手同腳走齊步走的時候,就像一個山寨技造出來的機人在蹣跚學步。
那種僵而略帶風,奇葩又很稽,神一般同步的手腳總會讓圍觀群眾笑滾地葫蘆。
朱德康的臉綠了。
負責喊口令指揮的李闖臉比炊事班那口大鍋的鍋底還要黑十倍。
“一——二——一!”
他不斷地試圖用口令節奏去將佟一波糾正過來,可是後者聽到口令,也明白班長的意思,本也想做最後的掙紮,不過越想掙紮越出錯,加上週圍的兵都在笑,一慌神,整個人就了一隻機械大螃蟹,在場上幾乎橫著走。
這會兒,全連的人都笑慘了。
就連團裡來的那兩位參謀也忍不住捂著,彎了好幾次腰。要不是覺得作為一個軍這麼笑場有損形象,估計當場就放聲大笑起來。
接下來的跑步走和正步走更是慘不忍睹,整個嚴肅的隊列考覈科目了馬戲團表演。
等下了場,李闖已經滿頭大汗,比跑了一趟五公裡還要狼狽。
“佟一波啊佟一波,我就知道你這個科目不行,前兩天還專門給你開過小灶,昨天讓你走隊列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今天一上場就了?你是誠心跟我過不去是吧?”
炊事班回到了場邊,李闖立馬興師問罪。
佟一波此時已經無地自容,就差冇找個鏟子挖個坑把自己埋上。
“班長,我也就是張……他們一笑,我更張……一張,就……”
許星星在旁邊摟著佟一波的肩膀安道:“一波,冇事,冇事,這有啥嘛!”
為了讓佟一波好過點,莊嚴也連聲安:“星星說得對,不就是個隊列嘛!打仗又不走隊列,是吧?”
“嗯!”許星星使勁的點了一下腦袋,說:“一波,退伍了咱們可以組個團隊什麼的,到巡迴表演,就憑你這一手同手同腳的絕活,咱小日子絕對紅火!什麼軍地兩用人才?這就軍地兩用人才!”
佟一波本來被安了一頓心剛剛好過點,被許星星這麼一說,差點冇哭出來。
“虧我還當你們兄弟,你們……”
說完就把腦袋埋在膝蓋裡,肩膀一一的,看起來可憐兮兮。
要說隊列考覈炊事班的表現已經引全場,那麼四百米障礙更是讓人捧腹不已。
八連的障礙場有兩條跑道,每次放兩人一起跑,雖說經過了大半月的突擊訓練,不過真跑起來的時候,和班排的還是有很大的差距。
朱德康幾乎是一直在場邊陪跑,手舞足蹈地朝每一個炊事班的新兵狂吼。
“羅佳!保持好力!頭一百米彆傻猛跑!”
“馬二貓!高牆彈起來!彈起來!用力蹬板!”
“許星星!獨木橋三步過!三步過!你他孃的這是在散步嗎!?”
陳清明和牛大力站在一起,前者絞著手,一邊捂著笑一邊側過半張臉問牛大力:“你說,咱們這老班長是不是自討苦吃!?炊事班能贏班排?那咱們連隊豬圈裡的豬都能上樹了!”
牛大力十分讚同陳清明的話,一邊哈哈笑一邊說:“彆說贏,他們隻要有一個單項能贏,今晚連隊加菜我牛大力負責兩箱啤酒請客!”
尹顯聰一直冇吭聲,他在等莊嚴上場。
他知道,這是莊嚴唯一的機會了。
莊嚴的軍事素質冇有徐興國那麼平均,又被扔到炊事班這麼久,雖說朱德康親自教導,但畢竟和班排有計劃的統一訓練無法比擬,最近已經很久冇看到莊嚴出來訓練,不知道現在什麼水準了。
“莊嚴!”
“徐興國!”
副連長李定拿著花名冊,喊出了兩個名字。
“跑道就位!”
莊嚴和徐興國幾乎同時從自己休息的地方站了起來。
倆人幾乎同時朝對方的方向瞅了一眼。
目一,火星四濺。
徐興國心裡暗道:“哼!巧了!”
莊嚴心裡暗罵:“麻痹!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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