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導隊神的麵紗終於在一陣微弱的剎車聲中撕開。

這是一個建在山腳下的營區，四幢整齊的三層營房排列在一個有坡度的空曠地上。

左首第一幢是大隊部，依次下來是一中隊、二中隊、三中隊，每幢樓房前都有一片整齊劃一的草皮，被水泥小路割一塊一塊，像一張張綠的毯，覆蓋在土地上。

每箇中隊草皮前都有一個籃球場，籃球場邊是一條寬闊的水泥路，往南過去是大場、擊場、戰訓練場，每一個地方都完全按照嚴格的規劃設置，這是一個很有規模的集訓基地。

這種嚴格，甚至讓莊嚴有點窒息的覺。

當你第一眼看到這個教導大隊的訓練場地，你會覺得一切都是按部就班規劃好，一切都是按照條例規定設置好，士兵在這裡隻是一個小小的工蟻，按照固有的流程去完所有的一切，包括你的食住行令行止。

大場上豎著好幾個高達三米寬三米的水泥牌，上書“嚴格正規，紮實過”幾個巨大的紅黑字；每中隊的籃球場旁前都豎一幅牆報欄。

莊嚴終於看到了傳說中的那幾個關於班長的原則——每個牆報欄的後麵依舊是紅底白字，一中隊是“班長是優秀士兵”，二中隊是“班長是軍中之母”，三中隊是“班長是軍助手”。

習慣了N鎮狹小營區的莊嚴剛下車就有一種嚴謹的覺，不須等集訓開始，這些足以讓每一個士人到教導隊的正規、嚴格、苛刻。

放眼看去，三箇中隊的籃球場上、草皮上都是剛來報到的學員，中隊前架滿了81式步槍、輕機槍、85式重機槍、12.7高機槍、82無後坐力炮、82迫擊炮、40火箭筒、85式狙擊步槍，大家都穿著迷彩服，揹著自己的被揹包，從那些黝黑的皮和矯健的姿可以看到，這些絕對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一種力漸漸聚集在莊嚴的心頭——未來的六個月，殘酷的六個月，未卜的六個月，充滿挑戰的六個月。

你在連隊也許混得很好，但是在這裡，你屁都不是！

“三區隊的！三區隊的！聽到了趕過來這裡集合！”

一個穿著夏季作訓服的高瘦中士拿著花名冊站在草皮上大聲地道。

莊嚴在營部集合的時就被告知自己要到三區隊參加集訓，嚴肅拍了拍他的肩膀，說：“老莊，我們吶。”

來到了陌生的地方，即使以往是冤家，也會暫時為背靠背的朋友，徐興國和莊嚴之間的關係一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融洽。

“老莊，好像我們呢。”徐興國說。

莊嚴此時也失去了和徐興國互懟的興趣。

來到陌生的地方，邊的三個人就是自己最親的兄弟。

環境，絕對可以改變個人。

莊嚴對這個有些是瘦削的班長似乎有些看不起，看樣子，還冇有自己的一班長尹顯聰有氣勢，更彆說那個妖裡妖氣的老兵朱德康了。

他問：“那個是咱們新的班長？”

嚴肅說：“是，咱們就是三區隊，冇錯！”

三人趕上劉瑞勇，四人小跑到中士麵前。

中士問：“哪個部隊的？”

徐興國直了軍姿，站得像一棵鬆，大聲道：“273團，三營八連！”

鐵八連的名號並冇有讓中士高看一眼，他連眉頭都不抬一下，拿著筆在花名冊上用圓珠筆勾了幾下。

“站好！在這裡等著！”

四個人，隻能乖乖站在草坪上等著。

中士開始大聲吆喝，不斷歸攏部隊。

很快，在他麵前集中了將近一個排的士兵。

中士看了看錶，冷冷地說道：“集合！”

隊伍再一次自集合起來，齊刷刷站在中士的麵前。

“看你們在這些**兵，站的什麼隊？！”中士顯然很不滿意麪前的隊列。

“你們的班長都是怎麼教你們排隊的？”中士就像吃了火藥一樣，衝著麵前的學員兵們大吼：“還特麼預提班長？你們連隊的人都死了嗎？都特麼給我送殘廢和弱智過來了？你們這個鳥樣，回去怎麼當班長？！”

莊嚴左右看看，果然，正如這箇中士說的，由於是臨時組隊，所以現在的隊列全部七八糟，高的高，低的低，隊列裡參差不齊。

被中士一頓吼，大家趕換位置，從高到低，派出了整齊的隊列。

中士看了看新的編隊，總算滿意下來。

他翻了翻手裡的花名冊，頭也不抬，一邊點名一邊分配班屬。

“莊嚴！”

“到！”

“七班！”

“徐興國！”

“到！”

“七班！”

“嚴肅！”

“到！”

“八班！”

“劉瑞勇！”

“到！”

“八班！”

……

莊嚴一頭黑線。

自己居然和徐興國分到一個班裡，真是千年的冤孽！

中士點完名，抬起頭，滿意地掃了一眼麵前的學員，指著旁邊的兩箇中士說：“好，歡迎大家來到教導隊，我羅小明，七班長；這位是錢中軍，八班長；這位是裴全，九班長。歡迎你們來到我們1師最艱苦的地方，你們從現在開始，不管什麼軍銜，無論你是上等兵還是列兵，在這裡都是一樣的，有同樣的名字，做學員！”

站在羅小明邊的兩個下士衝大夥微笑地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羅小明接著說道：“我們這裡暫時冇有區隊長，所以，中隊的指派，三區隊長職務暫時由我代理，你們未來六個月將在這接預提班長集訓，頭兩個月是能和共同科目訓練，專業和四會教學三個月，野外作訓和海訓一個月。我們教導隊是全軍優秀教導隊，訓練非常殘酷，你們的班長也是從這裡走出去的，相信大家也略有所聞。廢話不說，你們馬上回房間放好行李，拿好自己飯盤出來集合開飯！”

他剛轉過子，忽然想起什麼，又調過頭來，喊道：“解散！”

莊嚴的腦子還是昏昏沉沉的，始終冇能從新的環境裡形過來，嚴肅推了一把他，說：“抓時間，教導隊可不是開玩笑的！”

莊嚴迷迷瞪瞪拿起自己的槍和裝備，還有揹包等用品，跟著所有人一起迷迷瞪瞪地進了一樓的排房。

三區隊在一樓，排房很大，很乾淨整潔，和八連的老平房完全是兩個概念。

站在整整齊齊的鐵架床邊，莊嚴覺得自己到了一個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