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
1986年,西貢,清水灣魚貨碼頭...
「澤仔,別人三年,我們也是三年。」
「別人去尖沙咀,中環,要不就去旺角,我們來西貢。」
「我們是後娘養的,整天跟西貢這群搞批發的小商販打道,渾上下都是臭魚爛蝦的味道,到家服都臭了。」
「我朋友鬧著要和我分手,說坐公來看我要做兩個半小時,倒三次車,有這個時間去打兩份鐘點工,都夠晚上吃撒西米了。」
西貢的清水灣,有一個碼頭夜市。
淩晨一點多鐘,夜市上的人也不多了,隻有三桌客人。
其中一桌坐的是小混混,還是一看就知道是最底層的那種。
十幾個人擁在一桌上,七八道菜,四箱啤酒,連碗蝦球麵都捨不得多要。
另外兩桌,一桌坐的是建築工。
邵氏投資,準備在清水灣這邊建影城,用來拍電影。
白天黑夜都有人施工,一些下班早的工人就來夜市上喝兩口。
至於最後一桌。
坐的是兩個綠襯衫,臭腳巡。
臭腳巡,也是西貢本地人,對軍裝巡邏警的蔑稱。
因為整天在大街上巡邏,走的路多,再加上港島氣候,纔有了這種略帶鄙視的稱號。
「澤仔,你有沒有再聽啊?」
「有啊,當然有。」
聽到有人喊自己,呂澤回頭應了一句。
呂澤,慈雲山人,83年考港島皇家警校,85年被分配到西貢區警署,為了一名榮的巡邏警,負責在清水灣執勤。
當然,這是他這一世的資料。
實際上呂澤是個穿越者,上一世,他是一名出生於沿海地區,為礦老闆效力的礦業職員。
依稀記得,當天下班之後,財務科的張會計拉著他去銀行取錢。
一出門,呂澤就察覺到後背被什麼東西給抵住了,還有人喊別回頭。
呂澤以為有人和自己開玩笑,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再回首,他就來到了1983年,為了一名同名同姓,剛參加完警校考試的新丁,還得到了一個每年一次,能複製對方技能的屬麵板。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年了,呂澤已經習慣自己的新份,還很慶幸自己又活了一世。
隻是他發現,這個世界並不簡單。
五十年代,詠春葉問大戰西洋拳王,詠春拳在港島遍地開花。
六十年代,五億探長雷一手遮天,組建金錢帝國。
七十年代,洪興,東星,洪樂,和聯勝群雄並起。
八十年代,省港旗兵橫行無忌,三大悍匪大案連連。
看到這群人,呂澤就知道這不是個簡單的港島世界,而是融合了無數電影在裡麵。
所幸他也不是,依靠複製能力,警校混的風生水起,是優秀學員就拿了兩屆,還複製了三種安立命的特殊技能。
技能一:專家級槍械通。《分為初級,中級,高階,專家,大師。》
你的槍法百裡挑一,足以在小範圍的槍械比賽中名列前茅,放到警隊部,你也足以擔任槍械教一職。
技能二:大師級形意拳。
你的格鬥萬中無一,璀璨的民國時期中,以你的武造詣也能被稱為大師。
你是葉問,黃飛鴻,霍元甲一樣的大師級人,已經備改良招數,開館收徒的資格。
這兩項高階技能,是呂澤從警隊教和警隊請來培訓警員的一名形意拳大師手上複製而來。
別看隻是專家和大師級,實際上一名訓練兩年以上的警員,往往隻有初級槍械通水準,達到中級和高階的之又。
專家級,已經超越了普通人的水平,呂澤曾去警員俱樂部看過那些槍王的比賽,那些滿載榮譽的各警隊槍王,也都是專家水平,沒人能在槍法上達到大師級,足以見到大師的難度。
呂澤猜測,港島可能就沒有大師級槍械高手,有也非常稀。
畢竟港島再怎麼說也隻是個島,人口在這擺著呢,矮個子裡挑出的將軍,放在高個子裡還是矮子。
要找大師級槍械高手,八得去大陸或者奧運會上。
最後一項複製,他沒有從警校教上選,而是從一名斐律賓獵鱷人上,複製了對方的高階危險預判。
這是一項被能力,呂澤稱其為危險預知。
危機降臨時,你會本能的得到預警,放到普通人上沒什麼用,放在他們這些吃皇家飯的人上就有大用了。
搞不好,遇到危險時能救你一命。
「澤仔,按說以你的畢業績,不該來西貢坐冷板凳啊。」
「你是不是得罪人了,畢業分配的時候被穿了小鞋?」
孫誌是呂澤的搭檔,為人比較健談,常以未出茅廬的諸葛亮自居,認為自己被分配到西貢是暗箱作,一臉的不得誌。
當然,呂澤很清楚這傢夥是典型的眼高手低,上就沒有一項高階技能,最高的一項隻是中級駕駛,開車水平堪比二三十年的老司機。
「是我自己要來西貢的,西貢窮,,也正是我們這種人的崛起之地。」
「按照正常的升遷條例,無立功表現,普通警員要滿三年才能升為高階警員,高階警員要再滿五年才能升為警長。」
「我們是年輕,可也不能這樣苦熬著啊,人生有幾個三年,幾個五年。」
呂澤一邊回話,一邊往碼頭上看。
按照警務條例,想要被破格提拔就需要立功,想要立功就需要機會。
呂澤接到訊息,今晚的魚貨碼頭上正好有他的晉之資。
「熬熬熬,年熬青年,青年熬中年,中年熬老年。」
「以我們兩個的才華,別說督察了,就是警司也坐得,上天沒眼,不讓新人出頭,整天都要在這熬資歷。」
孫誌一臉的不爽:「等我當上警務長了,我就修改條例,唯纔是舉,一年普通警員,一年高階警員,一年警長,一年高階警長,五年就升見習督察。」
「兩位阿sir,你們看兩點多了,我們該收攤了。」
淩晨兩點多,隻剩下呂澤他們這一桌食客。
夜市攤的老闆左看右看,一邊收拾著桌椅板凳,一邊滿臉討好的湊了上來:「二位要是吃好了,我給您打個五折,您看怎麼樣?」
「五折是吧,算算多錢。」
呂澤沒有拒絕。
他要是拒絕了,一分不差的給老闆,老闆今晚就睡不好覺了。
「兩碗牛腩麵,一隻燒鵝,半斤鹵牛,五瓶啤酒,您給50塊就行了。」
86年的港島,普通人的月收能有兩三千港幣,一些比較麵的工作,收更是能達到四千以上。
因為背靠申震,價還特別便宜,一整隻的飯,路邊的燒臘店才賣12塊錢,要是媽媽帶著孩子來吃,一份飯足夠兩個人吃飽。
而這時候的唐國,以燕京為例,平均月工資才46.3,等到91年前後,改革開放了才長到100左右。
燕京都這樣,其他地方就可想而知了,這時候還沒有那麼多工廠,你想賺錢都沒地方去。
「澤仔,你來西貢也半年了吧。」
一人拎著一瓶啤酒,呂澤和孫誌走在碼頭上。
「是啊,半年了。」呂澤回答道。
「西貢這種地方,窮人多,富人,簡直跟流放差不多。」
「我在這待了兩年多,來時是普通警員,現在還是普通警員,連個高階警員都沒撈上。」
「我聽署裡的師兄們說,咱們這種沒人關照的菜鳥,在這裡就是要熬年限,表現好了,五年升高階警員,十年升警長。」
「等到三十多歲的時候,差不多就能領著三四個後生,開著巡邏車滿大街的溜達,當巡邏車的車長了。」
「至於再往上,那得看命。」
「好多四五十歲的老前輩,混了一輩子都是警長,到死都沒到見習督察的尾。」
也不知是喝醉了,還是想到前途無。
孫誌借著酒勁,將手上的啤酒瓶猛地丟向大海,怒吼道:「去尼瑪的老天爺,我要當督察,我要當警司,我要當警務長。」
沉默...
呂澤站在一旁,看著孫誌耍酒瘋。
等到他緒差不多穩定下來了,這才頗為認同的說道:「會有機會的。」
「真的?」
「嗯...」
他沒有騙孫誌。
他們真有陞的機會,隻是這個機會要用命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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