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既然俞不滅護不住,那就只能拉整個四境來護住自己了。
然而這數日過去,丹鼎宗卻完全沒有要出俞悠,和妖族劃清界限的意思。
這讓崔能兒的表變得很凝重。
丹鼎宗的反應有點出乎的意料了,在的預想中,人族和妖族的見極深,一旦涉及到兩族爭鬥,那些家族和門派便應當和一同討伐俞悠這個“妖族細作”以及背後謀的妖族纔是。
正如懸壺派當初捨棄主脈,和謀害妖皇的事撇清一般。
就在崔能兒猜測著各種可能時,雅逸騎著一隻大黑虎不不慢地走到丹鼎宗山門口了。
他環視一眼外面站著的無數修士,禮數極佳地先問候了一番,而後朗聲自我介紹——
“諸位道友,在下乃宗雅逸。”
雅逸說完這句話後就不開口了,而是悄聲地注意著外面的靜。
讓他的是,東境的人就是比北境的人有見識,此話落下,外面的修士們便客氣地同他問候。
“原來是宗主。”
“宗主,久仰久仰!”
“卻不知宗主前來丹鼎宗,也是想爲我四境發聲的嗎?”
聽到這裡,雅逸的笑容馬上消失,他微微一擡下,嚴肅道:“我來丹鼎宗的確有事要說。”
雅逸輕咳了一聲,開始抑揚頓挫地講起了已經演練過幾十次的臺詞。
“諸位都言丹鼎宗的俞師妹是妖族應,要將抓走關押起來,還說半月前與妖族裡應外合讓俞前輩飛昇失敗,對此我只有四字可言,那就是‘一派胡言’!”
外面有人冷哼一聲:“若不是妖族的應,爲何恰好就在那段時間不見行蹤?萬古之森的道友可沒見過!值守傳送陣的弟子也不曾見離開雲華劍派!”
“形跡可疑必有妖!”
聽到這裡,張浣月忍不住站出來,認真道:“可是宗門大陣一直不曾開啓,也沒人見到崔前輩所說的銀狼逃出來。”
崔能兒面出無奈,輕嘆道:“張師侄,妖族素來多詭,又是我們豈能察覺到的?那俞悠便是悄無聲息地藏在了我宗,又帶著妖族一同謀害……”
“崔前輩。”雅逸擡手打斷崔能兒的話,他一臉驚訝道:“俞前輩飛昇的時候,俞師妹可沒在雲華劍派啊。”
他正打算擡高聲音,旁邊的啓南風已經悄無聲息地把一個放大聲音的法寶放在踏雪的脖子那兒了。
於是雅逸聲震羣山,說出的話從丹鼎宗傳至丹鼎宗外——
“俞師妹見到我們南境防線穩固,又憂心你們東境安危,早在一個月前就親自來了我南境,爲的就是求見我宗長輩,讓他們借給你們東境雲舟和符篆用來對抗異。”
雅逸嘖了一聲,嘆息道:“爲了表示誠意,甚至還幫著我們南境殺了不異,爲此負重傷所以才無法面,結果倒好,這一回來就看到你們堵在山門口說是妖族細作,正要謀害四境修士,崔前輩此舉,實在誅心啊!”
說著,雅逸便取出整整五艘大型雲舟,縱著它們騰到丹鼎宗山門之上。
而邊上的啓南風和蘇意致馬上反應過來,開始你一句我一句地搖頭嘆息。
“要真是妖族細作,早在異的時候就通知妖族打過來了吧?這都多波異了,怎麼妖族還沒打過來呢?”
“有些人啊,異的時候沒見他出力,污衊人的時候倒是賣力得很。”
後面看熱鬧的散修們聽得津津有味。
“要是俞悠真的被揪出來說是妖族那我信不滅峰的話,但是現在也沒證據,人家還爲了東境奔走負傷,這還想把人帶走就過分了吧?”
“那兩個丹修說得對啊,除了南境,其他三境都在異下失守了,要真的能裡應外合妖族,肯定在襲不滅劍神的時候順便把我們都端了啊。”
“什麼不滅劍神,我看就是自己飛昇失敗了尋理由讓自己沒那麼丟人而已。”
“可是他們先前說得言之鑿鑿……”
“他們說俞悠有僞裝人族的法寶,現在我合理懷疑他們是有把人變妖的法寶,只要丹鼎宗一人,他們就給別人變條尾出來!”
“……”
最前方的崔能兒臉約有點蒼白。
然而卻依然鎮定,因爲心知這些人敢如此冒犯,都是因爲俞不滅負傷了,他們以爲俞不滅再也無法恢復修爲。
一旦俞不滅傷勢痊癒,以其渡劫境的修爲站在此,那麼這些放肆的修士們便再也不敢這般妄言,他們只會堅信俞不滅所說的每句話。
因爲修真界素來就是如此,強者爲尊。
崔能兒姿態端正地靜立在原地,語氣略生道:“既然俞悠現在負傷,那我便且先回去等傷好——”
要等的不是俞悠傷好,而是蘇真人前來東境給俞不滅重塑靈脈,按照先前與懸壺派商定的時間,也就是這兩日了。
到時候渡劫境強者振臂一呼,其他宗門和世家誰敢不應?
崔能兒纔剛剛想到懸壺派,忽然後方的散修隊伍中傳來一陣驚呼——
“懸壺派的蘇真人隕落了!”
崔能兒猛地轉過頭,只覺得一涼氣從腳底鑽到頭頂,怔怔地看著底下那個修士。
“你說什麼?”
那是個拿著傳訊符講解修真界各個大事件的散修,他們這些人互有聯繫,四境的什麼事都會第一時間知曉。
他被崔能兒突如其來的質問嚇得一愣,磕磕道:“就……我剛收到傳訊,說北境懸壺派的蘇真人隕落了。”
這下子所有人的人愣住了,一位化神境的大能隕落,這可不是小事。
那個散修著傳訊符,在萬衆矚目之下念著剛纔收到的消息,起初還有點磕,到後面越來越順暢,還帶了些悲壯緒——
“北境半月前出現大型異,有兩隻化神期異出沒,懸壺派蘇真人本將異毒殺,然而那靈毒卻突然失效,兩隻昏死過去的異竟然甦醒過來,萬法門掌門重傷昏迷,而蘇真人不慎隕道消……”
“眼下北境幾乎全境陷落,唉!”
崔能兒腦子嗡嗡的,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丹鼎宗山門前,又是怎麼混沌地重回了雲華劍派。
爲何北境會突然出現兩隻化神境異……
爲何蘇真人剛好在這時候隕落……
邁著沉重的腳步踏俞不滅所在的院落,守在院門口的依然是那個務長老,原先的那個凡人大小姐已經不見蹤影了。
務長老迎上去,倉惶地解釋道:“前天俞峰主突然又失控,重傷了那位夫人……”
崔能兒疲倦地闔了眼,低聲問:“其他人呢?有沒有回來?”
俞不滅的道們有不人份不一般,們先前都去請各的醫修了。
務長老爲難道:“倒是有幾位夫人帶著醫修回來了,然而他們看到俞峰主的傷勢後,便說不會修復靈脈……”
“靈藥谷和回春門的長老也被請來過,但是見到俞峰主靈脈碎裂,又有天雷殘餘之力,便都離去了。”
靈脈碎裂便是無解,再加上天雷殘餘之力,俞不滅似乎真的沒救了。
誰敢出手救他,稍有不慎要死在那個醫修手上,還平白染了一。
崔能兒腦中糟糟的,想著那隻銀狼消失之前意味深長的那一眼,再想起眼下幾乎行至絕路的局面,彷彿了溺水的人。
就在這時,從外面狂奔回來的姜淵跌跌撞撞地從靈劍上滾落下來。
他眼中滿是狂喜,欣喜地喊道:“師孃!我打聽到了!那位大師真的會接靈脈!而且大師出手從沒壞過事!全都功了!”
崔能兒恍惚道:“蘇真人嗎?他已經隕落……”
姜淵著氣,眼睛發亮道:“什麼蘇真人?不是,是禿大師啊!”
“禿大師……?”崔能兒怔怔地念著這個古怪的名字。
姜淵累得口疼,他這幾日一直在各地奔走著,先是跑回萬古之森邊境去找先前提過禿大師的人打聽,又尋著線索找到了被禿大師治癒過靈脈的修士,一路探聽,總算打聽到了桐花郡黑市。
他忙活得沒日沒夜,甚至都不知曉自家師孃前幾天帶著人去丹鼎宗給俞悠潑髒水的事兒。
姜淵興道:“師孃!我聽說那禿大師好像是丹鼎宗的某個長老,據說脾氣不太好,我猜很可能是馬長老!”
早在姜淵提及丹鼎宗三字的時候,崔能兒臉上的表有凝滯了。
然而他沒有察覺,繼續興開口:“俞悠好像是他最喜歡的徒弟,我跟俞悠關係……不算好,但還行,說得上話!我現在就去找,讓幫忙在馬長老面前說說,給師父接靈脈!”
崔能兒突然失去了力氣,地靠在了門上。
“不行,丹鼎宗不行……”
就在這時,屋突然又傳來幾聲驚恐的怒吼,那是失去神志的俞不滅在慣常發瘋了。
崔能兒往裡面一看,眼睛突然被刺得生疼。
俞不滅的修爲已經跌到築基期了!若是靈力全無,便只有死路一條,而現在妖族也盯上了他們……
看著姜淵,厲聲道:“你確定那位禿大師可以接靈脈,你確定那是丹鼎宗的長老?”
姜淵堅定無比:“確定,我爲了驗真僞,特意花大價錢去找了那幾個被接了靈脈的修士,他們都說禿大師是丹鼎宗的長老,其中還有珍寶閣的公子,他沒必要騙我!”
他頓了頓,遲疑道:“雖然不確定是否是馬長老,但是確定是丹鼎宗的人無疑,據說有人瞥見過,禿大師裝藥的匣子都是丹鼎宗的藥匣。”
崔能兒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終究是下定了主意。
“走,帶我去見一下珍寶閣公子,若丹鼎宗的這位長老真的可以接靈脈,付出一切都要請他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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