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聞老和尚雖然近十年已經不理俗務，專注於修持佛法，可在般若院，湊在一起難免會談論外面之事。

大雷音寺爲大雪山宗第一寺，高手如雲，數不勝數，當然極吸引目。

澄虛爲澄字輩的第一人，竟然修煉了阿修羅神功，可謂是驚世駭俗，聞者無不譁然。

阿修羅神功號稱殺戮第一功，是千年之前，大雷音寺的高僧們以重大犧牲鎮的一位魔頭所留傳承。

此功威力驚人，反噬也驚人，會扭曲人，令其滅絕人從而變一殺戮神。

當初那一位阿修羅殺了數萬名高手，是天下人聞之變的存在。

大雷音寺高僧而出，十二名高僧以犧牲自己爲代價，施展出大日如來神掌，將這位阿修羅重創。

這位阿修羅生命力驚人，近乎殺不死，一旦臨死之前施展，破壞力太強。

於是將他鎮於大雷音寺，兩百多年之後，這位阿修羅才壽盡而亡。

有人推測這位阿修羅一共活了三百多年，遠遠超出正常的壽命。

阿修羅神功已經將他變了一個非人的存在。

他臨死之際，將阿修羅神功傳承留下，引起了大雷音寺十幾位天才弟子修行，走火魔而亡。

大雷音寺判定這阿修羅神功藏有陷阱。

最終阿修羅神功封存於大雷音塔。

萬萬沒想到，驚才絕豔、澄字輩的第一人澄虛竟然修煉了此功。

他將自己囚於一座山，消失在人們的視野。

人們議論紛紛，可大雷音寺什麼也不說，外人也探不得究竟。

——

法空與慧南在澄煙的帶領下，繞著大雷音寺外圍往西走，來到一座山前。

黑乎乎的口好像猛巨口，靜等獵自己送上來，莫名的氣息讓法空停步。

他心中警兆大起，覺到危險。

“師兄！”澄煙揚聲道。

山裡傳來一聲嘶啞的沉喝，冷冷道：“走！”

一聽到這聲音，法空心中警兆更強，有奪路而逃的強烈衝。

“金剛寺的法空師侄佛法深，清心咒玄妙，可助師兄一臂之力。”

“走！”嘶啞聲出煩躁與殺意。

法空上前一步，踏進山，眼前是一片漆黑。

隨即，迎上了一雙冷電般雙眼。

糟糟的頭髮下，這一雙眼睛迸冷電，毫無人類的悟。

法空微闔眼簾，雙手結印，清心咒開始。

虛空有玉瓶傾斜，細細玉漿落下。

山峰與石壁好像虛影，無法阻擋玉漿落到那人上。

“走！”嘶啞聲出森然殺意，冷冷道：“再不走，別想走了！”

澄煙臉繃，出張。

他看看法空，又看看山，最終看向慧南，搖搖頭：“我們先退吧。”

他看出澄虛正於失控邊緣，再不走，會暴起發難。

自己吃過的虧已經不止十次了，每次都是重傷，要養上十天半個月。

黑影一閃，一個魁梧高大、披頭散髮看不清臉龐的男子無聲無息出現在法空跟前，僅僅三步遠。

他低垂著頭，兩道激似的目向法空臉龐。

法空低垂眼簾，寶相莊嚴。

“師兄！”澄煙忙踏前一步擋在法空前，張的道：“法空是圓智師弟的弟子！”

澄虛只是死死盯著法空。

澄煙運足氣息，隨時準備出手。

法空寶相莊嚴，只專注誦清心咒，一派高僧風範，令澄煙暗自讚歎。

一遍又一遍清心咒下來，澄虛眼中的森冷與殺意漸漸褪去，最終他閉上眼睛一不，彷彿化爲一尊雕像。

法空的清心咒不停，一直持誦。

一個時辰過去，兩個時辰過去，三個時辰過去……

澄虛緩緩擡頭看向法空。

他雙手在臉上頭頂輕輕一抹，鬢髮簌簌之下，展現在法空眼前的是一個劍眉星目，英武不凡的青年和尚。

“師兄！”澄煙大喜過。

“阿彌陀佛！”澄虛向法空合什一禮。

法空合什還禮。

澄虛又朝慧南合什：“慧南師叔，好久不見。”

“澄虛，你修爲進了太多。”

“禍福相依，豈能說得清。”澄虛笑笑，似諷刺似嘲笑，又似自苦。

“師兄，如何了？”澄煙忙問。

澄虛對法空道：“此清心咒確實是一絕，承了。”

法空神恭敬，不異。

“恍如一場夢！”澄虛悠悠慨：“好一場大夢！”

澄煙笑道：“恭喜師兄，終於過來了！”

澄虛道：“寺一切可好？”

“這十年平靜的。”澄煙笑道：“天下沒什麼大事發生。”

“靜極則思。”澄虛看向山外的方向：“皇上老了，皇子們長大了。”

澄煙面沉重神。

“我這裡拙陋，不是招待之地，澄煙你替我好好招待慧南師叔與法空師侄吧。”

“是。”

法空與慧南在澄煙的帶領下，來到一間舍。

這間舍位於一座石壁之前。

石壁恰好擋住了來自北面的寒風。

舍南面是空曠的廣場，百米外的廣場邊沿便是深不可測的懸崖。

崖邊斜出數棵勁鬆。

它們每時每刻都在承著沿崖壁而上的罡風劇烈吹拂，雖然皴裂依舊拔，罡風吹過樹梢發出的輕嘯聲不絕於耳，似幽咽似嘆息。

慧南在澄煙臨走之際，說了法空想要瞻仰一下大石祖師親自書寫的《大日如來不經》。

大石祖師乃大雷音寺的創派祖師，據說就菩薩果位，圓寂之日，天空有瑞萬丈，霞接引。

他親自所寫的，便是西迦貝葉所錄。

澄煙痛快答應了。

一刻鐘後，法空來到一座巍峨高聳的巨塔前。

這座紫銅所鑄的巨塔約有百米高，正於雷音峰之巔，塔尖直刺虛空，便是大名鼎鼎的雷音塔。

夕的餘暉照在塔，紫幽幽，額匾上“藏經閣”三個大字則金閃爍。

站在塔下，覺得自己就像一隻小螞蟻。

法空不由的思索。

如此巨塔，到底是如何鑄造出來的，如何安裝的呢？

據說這雷音塔建於兩千多年前，古人有如此手段，不得不讓人稱奇。

法空隨著澄煙進了雷音塔，直趨第六層。

每一層都是麻麻的書架，一個個和尚在書架前專注的閱讀。

在第六層坐了六個老和尚。

他們穿杏黃僧，鬚眉皆白，頭彷彿塗了油打了蠟，鋥**人。

六人盤膝坐在團上像六尊雕像。

法空甚至不到他們的生機，更別說修爲，彷彿眼前空的沒人。

六人中央擺著一個白玉蓮花座，座上供奉的正是法空所求的西迦貝葉所錄《大日如來不經》。

澄煙合什行禮六次，一一拜見，然後稟明要讓金剛寺的法空觀看一下大日如來不經。

六個老僧睜一下眼，一瞥法空。

法空凜然。

六老僧的目清澈平和，卻有驚人的穿力，一下便看破自己。

“阿彌陀佛！”

他們異口同聲，作一致的輕輕頷首，再次閉上眼。

法空微笑。

心下卻凝重，懷疑這六老僧到底看沒看破自己，尤其是看沒看到藥師佛。

藥師佛是自己最大的。

他先合什一禮，然後來到蓮花座前拿起西迦貝葉經，竟然輕輕坐到蓮花座上。

宛如六老僧拱衛他一般。

澄煙愕然。

他沒想到法空竟然如此大膽，直接坐到蓮花座上，難道就一點兒沒覺到師祖們的力。

他忙看向六老僧。

他們一不好像已經定，對法空的大膽驚人之舉恍若未聞。

他忙給法空使眼。

法空已經被大日如來不經所吸引，想分神也不可能，腦海裡正呈現一個個金大字。

金燦燦，奪目炫神。

大日如來不經的經文字數遠遠多於他先前看到的佛經。

金剛經字數最，月菩薩通慧經稍勝，而大日如來不經則比兩經加起來的字數都多。

隨著藥師佛的誦讀，一個個金燦燦的大字化爲一個個蓮花骨朵。

隨著誦讀完畢，花骨朵往中央一凝，然後變了一朵皎潔無瑕的蓮花，飄向藥師佛下。

藥師佛座下的蓮花一下增加了兩層，一遍藥師經誦讀下來，落五滴甘霖。

一百二十天壽元！

法空大喜過。

原本以爲大日如來不經也會像月菩薩通慧經一樣增加一層，甚至還心有惴惴，唯恐越往後需要的佛經越多，一部大日如來不經增加不了一層蓮花座。

萬沒想到，大日如來不經一下增了兩層蓮花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