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法空像往常一樣從暖被窩裡出來，下了牀來到小院中。

清冽的空氣鑽進肺中，明的照在臉上，他長長一個懶腰，想了想，決定先去一趟洗心峰。

跟兩隻白雕告別。

雖然沒能馴服它們爲寵，可畢竟悉，臨走想告別。

準備跟它們告別之後，再去跟澄煙告別。

因爲師父圓智的關係，澄煙對他極爲關照，每過兩天就來看看他。

澄煙的態度常常著不耐煩，恨不得趕人，法空卻知道他是真正關心自己幫自己的。

還有藏經閣。

現在有了雷音洗髓經，再不必苦等大雷音寺有高僧圓寂，藏經閣裡的一層藏書還只讀了一小部分。

他顧忌大雷音寺臥虎藏龍，高僧神僧藏，不敢用時塔。

只能在現實裡慢慢的讀，一本一本的翻看。

即使過目不忘，翻得極快，對比藏經閣浩瀚的藏書，還是如螞蟻搬山石。

兩個時辰後，他面無奈的從洗心峰迴到自己的舍，心中微惆悵。

終究還是沒見到那兩隻白雕。

它們不再去洗心峰覓食，徹底消失於自己眼前。

想再見到它們恐怕不可能了。

這讓他惆悵不捨。

這兩隻白雕神駿異常，而且靈十足，他很喜歡。

從洗心峰迴來的路上，他已經跟澄煙告別，回到舍收拾一下便要離開。

這舍會一直空下來，準備他隨時過來，所以不需要帶走什麼東西。

可還是不捨。

左看看右看看，最終一咬牙，拉開院門出去。

“唳——！”

剛剛出去一步，天空便傳來一聲尖嘯，響徹天空。

法空一聽這聲音便覺耳，擡頭一看。

悉的雕影正在高空，是其中一隻白雕。

這隻白雕雙爪抓著另一隻白雕，朝著舍俯衝而下。

法空關上院門，退後兩步讓開院子空地。

白雕挾著狂風呼嘯而至。

頓時飛沙走石。

法空一拂僧袖。

無形的力量擴散，將沙石平伏，消彌掉這狂風。

他現在已經是四品天元境，對罡氣的縱爐火純青，妙到毫巔，這便是在般若時塔裡修煉的妙。

每天增加的一百九十二天壽元，他都會燃燒激發般若時塔，進其中修煉，不斷的積累。

每次半年多時間苦修，迅速從五品踏四品，罡氣既積累得深厚，又縱妙，可謂深厚而湛。

他已經練了小如意神功，門了天誅神劍訣，也門了金剛八絕中的大金剛掌。

可偏偏金剛不壞神功毫無寸進。

金剛不壞神功的修煉之法離奇，需要藉助外力，自己埋頭苦練是不的。

需要雜百家之力而淬鍊，方能達金剛之境，不朽不壞，永駐於世。

——

“唳！”

落下的白雕將另一隻白雕放開，扭頭超法空輕嘯。

兩隻白雕一大一小，相差不大，卻是一雌一雄，一公一母。

公白雕口有個，傷口已經凝結，把羽染紅。

但它嘯聲有力，問題不大。

母白雕躺在地上一不好像死去。

公白雕盯著母白雕看，神駿的眼神黯淡，法空從中看到了擔憂。

法空也沒去看母雕的生死，直接便上回春咒。

回春咒一道又一道，一口氣施展了十道才停住。

母雕的傷口在小腹，是類似於一種角刺中了它的心臟，幾乎直接斃命。

法空暗中推測傷是什麼奇，總不能是牛吧？

兩雕的羽奇異，堅韌如甲，刀劍難傷，能直接刺穿它們羽的絕不是尋常猛。

順便給公白雕也來了兩道。

回春咒隨著施展次數增加，威力越來越強，遠不是從前對傷口那般微弱效果。

十遍回春咒之後，母白雕的眼皮抖數下，慢慢睜開，接著翻站起。

兩隻白雕湊到一起，翅膀半展，輕輕撞擊，發出“鏘鏘”聲，歡喜溢於言表。

他慢慢出手去，想。

兩白雕忙收翅。

法空了個空。

兩白雕警惕的瞪向他。

法空笑瞇瞇搖頭。

兩白雕一展翅，如有無形的力量托起它們，扶搖而起十幾米，再輕輕一扇翅膀，如離弦之箭般加速升高。

法空迅速施了兩道清心咒，分別落在它們上。

這是讓它們清醒一點，別衝的去報仇。

它們在法空的三百米上空盤旋了兩圈，然後鑽進雲霄消失不見。

法空搖頭微笑。

救命的時候想到自己，得救之後便一走了之，這兩隻白雕真夠絕的。

他心卻極好。

不管怎樣，兩雕遇險之後會想到自己，這說明它們還是相信自己的。

能救得了它們，他很高興。

人非草木孰能無，跟它們戲耍了這麼久也有了，不忍它們橫死。

至於傷它們的是哪一種野，法空有事在，無暇去查找。

——

他大袖飄飄，獵獵作響，呼呼疾行。

比起在高速上開跑車，還是輕功更帶勁。

尤其是用罡氣催輕功，那種強烈的衝擊讓腎上腺素猛增，熱沸騰，忍不住想長嘯。

他決定往後要把輕功練好，把法也練好，這種疾速太上頭。

他一口氣狂奔回金剛寺，先拜見了慧南，稟報了自己答應信王府王妃的事。

慧南點點頭，沒多說什麼，回春咒終究是要施展給外人的，不可能一直給金剛寺弟子用。

這就太過暴殄天。

他回到藥谷，到法寧的熱歡迎。

法寧興之際，還忍不住抱怨了法空兩句，然後又拉著他來到藥田，指出數棵生了病的藥材。

這幾天他擔驚怕，焦慮非常。

一直在念叨著法空師兄怎麼還不回來，還不回來，再不回來它們真要死了。

真死了的話，自己的罪過就大了。

法空仔細觀察這六株藥材，一一指出法寧所犯的錯誤。

因爲這些藥材往後都要給法寧照顧，他未必能一直呆在藥谷。

法寧認真的記下。

待施了兩遍回春咒，法空坐到湖邊的茵茵綠草上。

清風挾著湖水清氣拂過他臉龐，他嗅著悉的清氣，渾放鬆下來。

還是家裡好。

大雷音寺的舍再奢華，飲食再奢侈，可還是藥谷這裡更親切更放鬆，完全由自己做主。

當然，如果能把兩者結合起來，那就再完不過。

吃過晚飯後，法空沐浴著夕，沿著湖邊走十圈，然後來到正在練大伏魔拳的法寧邊，讓法寧手打自己。

法寧停住拳勢，瞪大眼睛不明所以：“師兄，我手打你？”

“嗯。”

“……”

“讓你打就打！”

“……好吧。”法寧看他認真的，於是輕飄飄打一拳過來。

錘子般的拳頭打在他肩膀，綿綿像棉花撣了一下。

法空忽然一掌拍出。

這一掌又快又狠，掌心有金閃過，好像塗上了一層淡淡的金漆。

“砰！”法寧下意識的出拳迎戰。

拳掌相之後，法寧嚇了一大跳，小眼睛瞪得快要出眼眶了。

他怔怔看著自己拳頭，又看看法空的左掌。

“再來！”法空又一掌拍出。

法寧的本能又出拳迎上，拳掌相發出“砰”的沉悶炸響。

大金剛掌至至剛，大伏魔拳也是如此，剛對剛就是，聲如炸雷。

“砰砰砰砰……”法空一掌又一掌。

他發現大金剛掌還是這麼練更快。

每一掌拍出，通過對撞他都會有新的發現，生出新的悟，從而進一分。

太補天訣將他的天賦提升了太多，意協調再加上覺敏銳，讓他胎換骨，爲了上上。

“來吧！”法空道。

法寧這回徹底明白法空不是從前的法空，不再是需要自己保護的師兄，而是能與自己旗鼓相當的高手。

“砰！”他一記大伏魔拳砸在法空左肩。

他頓時到韌的力量擋住拳頭，有強勁的反彈。

法空穩穩站在原地，笑著搖頭：“太輕，撓呢！”

“砰！”又一記大伏魔拳砸在法空右肩。

法空依舊穩穩站在原地，搖搖頭：“還是太輕，不夠勁兒！”

“啊——！”法寧大吼一聲，拳勁如山。

虛空被打得湖水泛波紋一般，層層疊疊的波紋擴散開去。

他的拳頭就像一塊石頭，破開了層層疊疊的波紋，狠狠砸在法空右口。

“砰！”法空微晃一下，仍舊搖頭：“還不夠！”

“師兄，那就小心啦，我真用勁了！”

“來吧。”

“砰砰砰砰砰……”

法寧想看看法空到底能挨幾拳，實力到底達到什麼程度，一拳跟著一拳。

“砰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

“砰！”

“……砰！……砰！”

“……”法寧息著，大汗淋漓，手腳痠的停住，無奈又驚歎的看著法空。

法空皮約有金閃一下，隨即沒。

法寧一直盯著他，注意到了這一閃。

看到這一閃之後，他原本的懷疑就徹底證實，驚歎道：“金剛不壞神功！”

法空微笑，緩緩點頭。

“師兄你真練了金剛不壞神功？”

“嗯。”

“真練門了？”

“你說呢。”

“師兄……”法寧激難抑，興得雙眼放。

法空笑道：“師弟，金剛不壞神功門難，修煉更難，沒什麼可高興的。”

“不一樣的，不一樣。”法寧忙搖頭：“師兄，金剛不壞神功啊！”

他也正準備練金剛不壞神功，可是艱難之極，門遙遙無期，看法空竟然門了，覺得自己門了一樣。

“我修煉了金剛不壞神功之事，不想讓外人知道，留作殺手鐗用。”

“……也好。”法寧怔了怔，想到法空的，也就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