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山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雪了。”穿著一白模樣俊如子一般的狐妖白凝走到了四帝山的山巔，仰頭看著天際紛然而下的白雪，裡喃喃言道。

十九擡頭看了對方一眼，好奇的問道：“爲什麼？”

“被藏著一方小小的木匣，能茍活便算不錯，哪裡還有什麼四季替可以奢的？”這個問題並未有等到妖王的親自迴應，一旁著黑的十八便幽幽言道。

白凝皺起了眉頭，有些不喜的看向那老人，沉聲言道：“你似乎對於這一切很是瞭解。”

那語氣中不乏質問的味道。

“活得久了，自然見得就多了，知道什麼都不足爲奇。”老人卻輕飄飄的應道，並無半點慌又或者惱怒可言。

自從前幾日關於葉紅箋等人遲遲未有甦醒的爭論過後，老人與十萬大山中的衆人的關係便變得古怪了起來。雙方談話間那時不時火藥味，就是十九也能很真切的到。

因此，在聽聞此言之後的十九，不免有些擔憂的看了自己的師父與那位白妖王一眼。

“是嗎？本尊從八百年前便修了妖王之，在諸位妖君未歸之前，便是本尊領著手下的衆妖，於天地間繁衍生息，我倒是想要問問閣下今年貴庚？”白凝瞇起了眼睛，直直的盯著老人。

但這樣的咄咄人，卻並未讓老人生出半分的不適，他只是回頭淡淡的瞥了一眼對方，裡便再說道：“那位道祖不是說過嗎？有的人活了數百年，卻故步自封，有時候年歲固然重要，但相比於枯守一隅之地的千萬年，凡間流離的數十年也不見得會比閣下知道的東西。”

“況且。”老人說到這，有意的頓了頓，他瞇著的眼中閃著狡黠的芒，似乎很此刻那白凝臉上漸漸涌起的幾乎難以遏制的怒意：“我活的年歲，比起你只高不低。論起來，你就是我一聲太爺爺，也尚且差上了數十輩的輩分。”

白凝當然不會相信這世上真的有人能夠活到這樣的歲數，而相比於這事實的真假，更讓他震怒的是，老人輕佻語氣中的嘲弄。他漂亮臉蛋上的怒意在那一刻終於包裹不住，磅礴的妖氣就要破而出。

“好啦，好啦。”眼看著局面就要一發不可收拾，早就立在一旁的楚仇離趕忙走到了二人之間，一臉和事佬般的笑容的言道：“二位，咱們這是來商議大事的，不要意氣用事，不要意氣用事。”

老人直視著妖王，目平靜，對於楚仇離的話充耳不聞。

而那妖王，則眉頭皺，死死的看了老人好一會景之後，那握的雙手，終於是緩緩放開，他冷哼一聲，這才下了心頭的怒意，轉過了子。

一場訌被扼殺在了搖籃中，玄兒等人還未到來，這四帝山的山巔卻不免陷了尷尬的靜默之中，饒是楚仇離這樣的話癆一時間也尋到活絡氣氛的機會。

“師父。”倒是十九極爲擔憂的看了自家師父一眼，拉著他的袖小聲的問道：“師父爲何老是這樣？其實他們也沒有惡意，很多時候都是他們在照顧十九。”

聞言的老人回眸看了自家徒兒一眼，對方那在黑夜中依舊閃閃發亮的眸子，讓臉素來冰冷的老人，角也不自覺的涌出一抹笑意，他了孩的腦袋，沉著聲音說道：“有時候爲一個人好，並非就是要待他如何。真正的好，是要讓他們遠離不該他們參與的事，就像...”

說道這裡的老人不知爲何，忽的陷了沉默。

十九卻不是一個懂得點到即止的孩子，一臉疑的追問道：“就像什麼？”

老人似乎在這時纔回過神來，他擡眸看向四帝山山巔周圍那一道道依然懸浮著的軀，目變得深邃了幾分。他幽幽說道：“就像...徐寒那樣...”

……

距離上一次，時隔了半個月的景，十萬大山中的首腦人再次齊聚於四帝山巔。

而相比於上一次，此次聚集於此地的諸人臉上的神明顯更爲凝重。

“鬼谷子再次降臨在了這方天地，這便意味著徐寒拼死爲這方世界設下的屏障已經開始出現紕，我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玄兒第一個打破了四帝山巔略顯沉重的氣氛。

就在昨日，幾位妖君到了鬼谷子的氣息出現在這方天地間，但那氣息卻是一閃而逝，讓他們難以捕捉到那氣息究竟是從何傳來。

“鬼谷子？”十九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字眼了，但對於這鬼谷子的瞭解卻依然是所知甚，故而皺起了眉頭，疑的看向自己的師父，小聲問道：“鬼谷子是當初在大淵山上，和徐大叔打架的那個嗎？”

一旁的老人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當初天上的真仙，在那些鬼谷子的面前都依然是俯首帖耳，如今以咱們的實力想要與之對抗，依然是捉襟見肘。”白凝皺了皺眉頭，在那時言道。當初便是他領著十萬大山中的妖幫著魏長明對抗天劫，而對於真仙的強大至今他也依然心有餘悸，更不提遠比真仙還強大的鬼谷子們了。

玄兒不語，只是皺著眉頭。

“陸吾，你與那孩子走得最近，他代過你的事除了將十萬大山再次與這方天地鏈接之外，難道就沒有別的了？”一聲紅的飛廉皺眉問道。

玄兒搖了搖頭：“他只我如此，後面的事他說他自有安排。”

“哼。”這話出口，一位同樣著白的男子邁步而出，那人正是當初被鎮在鎮魔塔中，與徐寒有過一面之緣的另一位妖君後卿。他顯然對於徐寒的並算不得太好，故而出言也極不客氣，甚至帶著些許嘲弄之意：“堂堂妖君，不去爲自家子民考慮，卻去聽信一個人類的妄言，如今十萬大山再次與這方天地鏈接，我們進退維谷，當真可笑。”

他的話雖然極爲刻薄，但其中卻不乏道理。

徐寒與天外之人大戰之後，這方天地間的真仙們也早已死，而這個世界也在徐寒的算計下瞞過了鬼谷子們的眼睛，暫時遁虛空。這個時候，他們只要集合三大妖君之力，未嘗沒有機會破開這道天地囚籠，由此以木匣爲載，帶著十萬大山連同著其中的族人一道逃離此方天地。

但當時的玄兒卻執意要完徐寒代下來的事，加上另一位妖君飛廉也贊同這個提議，後卿無奈之下也之好妥協。此舉不僅將妖族的氣運分給了瀕臨崩潰的人族，讓這方支離破碎的天地恢復了不，更是讓十萬大山與這方天地再次鏈接到了一起。以至於當鬼谷子再次降臨，他們本無法再如以往一般躲那木匣之中。

“你不要忘了，若不是徐寒，十萬大山早就跟著這個世界一同滅亡了！”玄兒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後卿，語氣中帶著惱怒之意。

“哼！”但後卿卻依然並不買賬：“若非當初魏長明一心想要保全徐寒，自己壞了自己的修爲，我妖族早就破開牢籠，何至於此？一切本就因他而起，他做這些不過還債而已。”

在玄兒的心中徐寒的地位自然無需多言，後卿如此污衊徐寒，以玄兒那憎分明的子如何容得下他，頓時眉宇間煞氣涌，滔天的妖氣頓時自的涌出，大有隨時要對後卿手的架勢。

“你雖繼承了陸吾之力，但心比起陸吾卻相差百倍，人族素來便有民爲貴，社稷次之，君爲輕的說法，這道理你都不懂，如何當得起妖君之位，將我妖族置於火炭，當真還以爲我後卿怕你如何？”爲妖君的後卿顯然也有自己的傲氣，自然不會被玄兒這後起之輩所懾。

眼看著雙方互不相讓，這究竟如何應付鬼谷子的辦法還未商議出個結果，一場訌卻似乎已經在所難免。

“好了。”可就在這時，那位與周淵生得一模一樣的老人卻慢悠悠的站起了子。“事遠不是你們想的那般簡單，想要真的萬載無憂，唯一的辦法絕不是逃避，這方天地的生靈中都帶著些許帝君的本源之力，鬼谷子不滅，沒有誰可以真的逍遙法外。”

“即使走出了這方天地，在萬域星空之中，鬼谷子們也有千萬種辦法，讓你們神魂俱滅。”

“帝君？”在場的諸人聽聞這個辭藻都不免皺起了眉頭，以他們的眼界，哪怕是所謂的妖君對此也是所知甚。

“當然帝君也不會放過你們，畢竟這個天地間曾經真的誕下過，可以取締他的存在。總之想要活下去，唯一的辦法便是將他們二者一併除掉。你們可以繼續吵下去，但我能告訴你們的是，相信徐寒，只有他纔是唯一站在我們一邊的人...哪怕，他或許已經死了。”十八卻並沒有爲諸人解的心思，而是依舊自顧自的言道。

而之前一直跟在徐寒邊你的玄兒顯然比諸人知曉得更多，皺了皺眉頭，看向十八問道：“那你知道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嗎？”

“鬼谷子還未完全降臨這方天地，他不過是在這個世界尋到了一個使徒而已，此刻那使徒想必已經去往了世界的深尋找被封印的帝君之力，阻止他，我們纔能有一線生機。”

玄兒聽到這，自是不再猶豫，重重的點了點頭，言道：“那好！咱們現在便前往那，先攔下那人，之後再做打算。！”

可十八卻搖了搖頭，言道：“沒有之後了...”

“那裡便是我們最後的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