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圓盤上,一座巨大的王座矗立,王座上一位黑男子面容沉寂,似乎正陷某種夢境。
王座兩側的圓盤上,六道影分作兩撥站在兩側,王座以極快的速度在恐中掠過,所過之,黑的殘影久久不散。
神無雙有些不解的看了一眼王座上的男人,雖說神人的心思並非他所能揣測的,但一想到自己的主上會與那個人合作,他的心裡便有些惴惴不安。畢竟十九次的記憶告訴他,那個人的長遠不是常理可以渡之的東西。
黑圓盤的速度極快,牙奇山距離崑崙足足數萬裡之遙,但在那圓盤催下,亦不過半刻鐘的景便轉瞬即至。
其間他們路過了重新展在人間的十萬大山,那些山中忙碌奔走的妖族,讓神無雙暗覺有些可笑,螻蟻碌碌不知命,所言大概便是如此。而至於那些立在四帝山的活死人們,神無雙更是不屑一顧,他唯一擔憂的還是那個殺不掉的人。
想著這些,黑的圓盤已然來到了那座破敗的仙宮之上,然後便停了下來。
“尊上。”在等了一會時間卻不見靜的神無雙皺了皺眉頭,小聲喚了聲神座上的男人。
但男人的雙眸閉,並不急於迴應。
神無雙看了一旁的元修一眼,彼此的眸中都有些擔憂與困,二人對視了一會,然後都從彼此的目中看到了決定——鬼谷子已經去往了世界深,一旦對方取得了剩餘的帝君之力,那屆時他們所有的算計都會落空,此事十萬火急,容不得半點耽擱。
爲此二人的心頭一沉,各自的手中都泛起了黑芒,這是帝君傳於他們的法,藉由此法,便可將帝君從沉睡中喚醒。只是二人手中的黑氣方纔凝聚,後便涌出了一道黑手,以快得驚人的速度狠狠的刺在那黑氣息上,將好不容易凝聚形的黑氣息陡然破。
神無雙與元修一愣,隨即回首看去,卻見那陳玄機衫鼓,顯然方纔之事便是他有意爲之。
“你要作甚?”神無雙當下便是雙眸一凝,沉聲喝道。
雙眸已然化作漆黑之的陳玄機臉平靜的言道:“尊上有言,他夢之時,旁人不可叨擾。”
以帝君這樣級別的強者,自然是不需要睡覺與休息的,所謂的夢當然也不是尋常意義上的夢,而是去到靈海深,與那被他囚的徐寒對話,神無雙本就對徐寒極爲戒備,加上此刻的況急,自是怒從中來,不可遏制。
“鬼谷子就在這殿中,此事事關我們此舉敗,怎能墨守規?”他厲聲言道,未有在這時與陳玄機手,顯然已經是極爲剋制。
可惜的是,陳玄機似乎並不領他這份,依然面平靜的重複道:“尊上有命,不可叨擾。”
神無雙何時過這樣的阻撓,他眉宇間頓時煞氣凝重,寒聲言道:“若我就要叨擾呢?”
此言一出,他周的袍鼓,磅礴的氣勢依然蓄勢待發。
而陳玄機同樣分毫不讓,甚至他後的蒙克、牧極以及周章也都在那時邁步而出,與陳玄機並肩而立,冷眸看著神無雙二人。
雙方的陣型拉開,可謂涇渭分明。
“我看你們是還沒弄明白你們的份。”神無雙眉頭一挑,寒聲言道。
他之前機關算計,將這幾人收了太宮中並非是出於本意,事實上眼前這幾人雖然還算得當世人傑,但在他眼裡也就不過爾爾,將他們收太宮完全是出於帝君的授意。而打心眼裡說,他不免覺得這幾人於帝君來說,並無任何用。此刻見對方公然與自己作對,他自然是心頭不滿。
“是閣下沒有弄明白你的份吧。”陳玄機寒聲說道:“你我都只是尊上坐下的狗,閣下以爲,狗難道還能分出個高低貴賤嗎?”
陳玄機這話出口,那神無雙的臉驟變。
曾經他便是一條狗,一條天上的真仙與鬼谷子放養在人間的牧羊犬。他不想做狗,他想要握住自己的命運,所以他在察了世界的本質之後,才選擇投了帝君的懷抱,他要報復,同樣也要改變自己的命運。
這樣的決心與報復的快讓他一時間忘了一個鐵一樣的事實……
他還是一條狗。
只不過是換了主人的狗罷了。
神無雙週的氣息在那一刻變得狂暴了起來,他的背後滔天的黑氣翻涌,籠罩向陳玄機四人,一場大戰眼看著便要一即發。
……
“帝君不出去看看嗎?你的僕人們似乎已經要打起來了。”坐在籬笆院中的徐寒放下了手中的茶盞,瞇著眼睛看向坐在對側的男人問道。
與他從著到模樣都尋不到半點差別的帝君微微一笑,然後不急不緩的端起了茶杯,輕抿一口。
“像徐兄這樣有趣的人萬里挑一,而看門的惡犬卻一抓一大把,他們要打便打去吧,死幾條,活幾條又無關要。”
徐寒的臉微變,又言道:“鬼谷子可是搶先一步去到了那,帝君也不著急?不怕他一步先,步步先?得了那四帝君之力,屆時你我可就只能看著鬼谷子們君臨天下了。”
帝君瞇起了眼睛,笑道:“閣下不也不急嗎?”
徐寒愣在了原地,他深深的看了帝君一眼,似乎在心底衡量著些什麼,然後便沉下了眉頭沉默不語。
帝君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番徐寒,似乎很是此刻徐寒這番模樣。
“鬼谷子已經藉著那僞神的軀殼打開了封印,不過還未來得及取出那力量。至於原因嗎。我想閣下應該比我更清楚。”
聽聞帝君此言的徐寒愣了愣,笑道:“帝君這話便說笑了,我輩帝君困在這方幻境中已經足足九個月的景,外面發生了什麼,在下怎麼能有本事知曉?”
“哦?”帝君臉帶笑意:“那如此說來,就是我再多等上些時間,想來閣下也不會在意,對吧?”
帝君似乎吃準了徐寒,瞇著眼睛反問道,手上又一次不急不忙的端起了茶杯,飲下一口。
徐寒沉眸看了對方一會,終是無法再堅守自己臉上的平靜,在那時嘆了口氣問道:“坐地起價,可不是一個生意人該做的事。”
“生意人講規矩可並不是因爲他們真的在乎規矩,而是講規矩的生意人,才能賺到更多的錢。”帝君笑道:“可是我們真是一錘子買賣,自然能賺多就要賺上多了。”
徐寒啞然,然後苦笑著點了點頭:“還是帝君看得通。”
“那便請帝君開出你想要的籌碼吧。”
帝君沉聲說道:“這幾日我便一直在想,與鬼谷子比起來,你們二者到底是誰才更擅長算計。”
“鬼谷子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將一切都賭在了你會出手與我爭奪這個軀殼的使用權,從而讓那個僞神能夠活下去,那他們的算計真的就這麼稚嗎?或者就算他們算到了這一點,那難道一點後手都沒有嗎?”
“怎麼想我都覺得,以鬼谷子們的子幹不出這樣冒險的事,所以我只能試一試你的心思了。”
“既然你已經做好了犧牲那個僞神的準備,那爲何此刻正在與僞神糾纏的幾人你又偏偏放不下呢?看樣子,咱們這筆買賣,你瞞著我的事不啊。”
徐寒聞言,臉有些難看,他這才醒悟過來,之前帝君所做的一切其實並非想要換取更多的籌碼,而是要試探在他的心中,方子魚等人的分量究竟如何。那如果他不願意犧牲他們,很可能最開始所言的要殺掉方子魚之事也是個圈套。
很顯然,徐寒著了他的道。
“那依照帝君的意思,現在咱們這筆買賣做還是不做?”
徐寒儘可能的冷靜下來,朝著那帝君問道。
“當然要做,沒了這筆買賣我們都得死。但你不想死,我也不想死,所以這買賣還是要做的,只是怎麼做我想恐怕得換個辦法。”
“帝君請講。”徐寒瞇著眼睛問道,那狹長的眼中寒芒涌。
“兩條路。”帝君出了自己的手指,在徐寒的面前晃悠了一下。
“第一,等著你的那些朋友死在鬼谷子的手中,咱們再出手,計劃依照你的意思,你想要殺了那個僞神也好,又或者又別的算計也罷,你只要捨得他們的命,我便都依了你。”
帝君說完這話,有意的頓了頓,目饒有興致的落在徐寒的上,似乎很興趣此刻這個男人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而與他所料無差的是,在聽聞此言之後的徐寒,確實臉難看,他沉默了一會,竟主問道:“那第二個辦法呢?”
帝君臉上的笑意更甚,他看了看院子角落旁的黑貓與黑狗,兩個小傢伙似乎有些分不清究竟誰纔是他的主人,一時間目疑,卻頗有些靈的味道。帝君搖了搖頭,暗道這徐寒當真是在此待得久了,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這個幻境上,以至於這幻境中的一切很多時候看起來就像是真的一樣。
不過這樣也好,這樣真實的幻境才能將徐寒永遠的困在其中。
收斂起這些心思的帝君再次看向徐寒言道:“我要...所有的帝君之力。而你和你的朋友們,我可以讓你們在這個世界繼續活下去。除非萬域星空中其餘的生靈都已滅絕,否則我絕不對你們出手。如何?”
“帝君所謂的這個世界,是現在這個幻境嗎?”徐寒反問道。
“自然,畢竟外面的天地隨著我的歸來註定會毀滅,這個世界有什麼不好,要什麼有什麼。”帝君笑道。
徐寒死死的皺著眉頭,他想了良久,臉上的神也不斷的變幻。
“你想得越久,你的那些朋友可就死得越快。”帝君卻並不著急,只是悠哉悠哉的說了句。
徐寒心頭那支撐著他的稻草,在這一刻,終是被帝君此言垮。
他既是無奈,又是痛苦的放下了手中的杯盞,長嘆一聲。
“那便依了帝君之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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