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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田進王府的時候,是忐忑不安的,瑾娘已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不曾見過他了,麗娘倒是常常能進王府,就是兩個孩子,與瑾娘相的也不錯,隻有他和他娘兩個,為了被王府排斥在外的人。
乍聽到瑾娘讓自己去河州這訊息的時候,李大田嚇了一跳,第一覺就是瑾娘厭棄了自己,不打算繼續收留自己了。
如果隻是孑然一,他倒是也覺得無所謂,回去就回去,哪怕是種地下苦力,總能活下去,可是現在,妻子兒都在興城,隻自己一個人回去,隻要想到這一點,李大田就隻覺得冰涼。
他忙就跪在瑾孃的麵前磕頭。
以前,李大田因與瑾娘是相識於微末之時,並不是很懼怕,便是說話的時候,也十分隨意。但是,現在他是真的怕了,不為別的,就因為這段時間以來,瑾娘一直都冷著他和他娘。
別說是瑾娘冷著,就是以前與他娘好的和兩姐妹似的楊大娘,也對他娘不像以前一樣了。
他知道,這都是因為當初他娘堅持讓他納妾的緣故。
最開始,他也沒有覺得自己錯了,畢竟有錢了,納妾什麼的,好像也是應該的。可後來,他因為黃花的事,才發現自己錯的離譜了,他想回頭,可是夫妻之間的裂痕已經存在了,便是想彌補,哪裡又有那樣容易?
人常說破鏡重圓,但即便是重圓的鏡子,那裂痕卻依然是存在的。
他想照顧麗娘,可是卻悲哀的發現,麗娘已經不需要他照顧了,麗娘自己就能將自己照顧的很好,甚至將兩個孩子也照顧的很好。
再加上麗娘有瑾娘做後盾,在興城的發展可比他好的多,現在已經是興城人人羨慕的掌櫃了,興城可以說沒有人不知道,麗娘掌櫃是王妃的乾姐姐。
不知道多人羨慕,想著能與麗娘攀上關係,而他從當初的李掌櫃逐漸沒落到每天隻能在家閑著的人。
這一係列的事讓他終於認識清楚,不是他能幹,所以才能賺錢過上好日子,而是因為瑾孃的扶持,才能讓他過上好日子,而他尚且沒有富貴,就已經忘本,也難怪瑾娘對他失,麗娘因他傷心了。
瑾娘可不知道李大田想了這麼多,對於李大田忽然跪在自己麵前,還真是嚇了一跳。
「大田哥,你這是怎麼了?莫不是不願意回去?」
李大田雖然曾經做錯事,但到底不是個拈輕怕重怕吃苦的,現在回一趟河州,肯定不容易,但不會覺得李大田怕苦就不敢去。
「王妃,我不想回去,我的妻子兒都在興城,求您,讓我留在興城!」李大田忙就磕頭。
一家子人都在興城,隻有他自己回去,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他不想後半輩子都碌碌無為的做一個孤家寡人,哪怕是像現在這樣,他也願意,最起碼,還能每天看到麗娘,看到兒子和兒。
瑾娘一愣,很是沒有明白李大田的心思,不過很快,就想到了,是自己說話的時候沒說全,讓李大田誤會了。
「我隻是有些事讓你回河州去做,並不是讓你從今以後留在河州。」瑾娘失笑。
李大田這才知道,是自己誤會了。
「大田哥,你起來吧,這段時間,你的表現我也看到了,麗娘姐姐也看到了,你放心吧,麗娘姐姐他們都還在興城,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回河州去的。」
聽到瑾娘這樣的保證,李大田纔算放心了一些,忙就對瑾娘磕頭。
「大田哥,你這是做什麼?」瑾娘忙就起攙扶李大田。
做王妃這些時間,已經習慣了別人對恭恭敬敬的磕頭請安,可是到底不適應這些患難與共的人對這樣。
「這原是應該的,如果沒有王妃對我的扶持和栽培,哪裡能有我李大田過上好日子的一天。便是連我做飯的手藝,也是王妃教的。」
「等你這次從河州回來,我投資讓你經營一個麵館,我們五五分賬,到時候隻要你做的好,肯定能賺錢。」瑾娘笑著給了李大田一個承諾。
男人,總該有自己的事業,一個沒有事業的男人,便也沒有了靈魂。
有了這個承諾,也是讓李大田放心的意思,冷著李大田已經有半年時間了,這半年時間,也一直都觀察李大田,如果李大田有抱怨之心,甚至有埋怨的言語,都不可能再原諒李大田。
但李大田做的很好,雖然不用他,他卻也能找些自己可以幫忙的地方盡心儘力的做事。
想來,經過這段時間的磨練,以後李大田也不會自大的膨脹,就是李大娘,也應該會吸取教訓了。
「多謝王妃,多謝王妃。」李大田哽咽著。
「大田哥,隻要你以後好好的,我總不會委屈了你。這一次,就辛苦你了,務必要將萬盛和的牌匾帶回興城。」瑾娘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的將牌匾帶回來。」李大田雖然不知道瑾娘為什麼要執著於一塊牌匾,但既然是瑾娘安排的,必定會不折不扣的做到。
清楚的領會了瑾孃的意思,李大田對於回到河州,就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了,反而想著,回去一趟也好,不能幫著王妃做事,還能祭拜一下父親和祖先。
當下,李大田就應了下來,並且將瑾孃的囑託牢牢記在心裡。
李大娘聽到兒子要去河州給瑾娘辦事的訊息的時候,也是驚訝的不得了,兒子在瑾娘哪裡不的臉也是有些時候了,不想還有差事讓自己兒子去辦。
瞧見母親驚訝又欣喜的麵容,李大田生怕母親又做出什麼惹得瑾娘不高興的事,忙就說道:「娘,我這次好不容易有機會能做點事,您可千萬不能再犯糊塗了。」
李大娘老臉一紅,忙就說道:「我也不是真糊塗的,這麼長時間,還有什麼看不明白的。以前也是我糊塗了,要不然,你和麗娘還好好的過日子哩。」
也是真的後悔了,兒子好好的生活,被這樣給作沒了,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麗娘現在與李大田說是一家子生活,可是那生分勁兒,看著就讓人覺得難。
如果能重來,肯定不會這樣做,絕對不能生生毀了兒子的日子。
可是,這世上的事,哪裡有能重來的,現在就隻盼著日子久了,麗娘能原諒他們母子。
聽了母親的保證,李大田這才安心了許多,又腆著臉去找了麗娘,將自己要去河州的話對麗娘說了。
麗娘不鹹不淡的應了一聲,但到底還是心,給李大田細心的準備了行囊,送李大田離開了興城去了河州。
李大田依依不捨的別了妻子兒和老母親去了河州。
興城,因為連家的到來,卻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原本在興城最大的便是知府,也不過堪堪是五品罷了,如今卻來了三品的家眷,對於興城的人來說,這也算是了不得的一件事,尤其是眷們,可還沒見過三品的家眷呢。
當然了,有些人羨慕想要奉承,但也有些人覺得,不過是落水狗罷了,並不用放在心上。
但不管怎麼說,連家的眷在興城的眷圈子裡,還是引起了不小的靜,讓們更加驚訝的是,連家的眷來了興城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參與到新辦學堂的事中去。
之前雖然因為學堂的倡導者是王妃和郡主,已經吸引了一部分興城有頭臉的家族眷,可是大部分都是商戶人家。
們這麼做,並不是覺得做這件事有什麼意義,隻是為了攀上王妃和郡主罷了。
興城本地的一些書香門第的太太和們大都沒有參與其中,至於不曾參與其中的理由也很好理解,因為自詡書香門第,所以家教森嚴,其實這也就是說的好聽一些,說的不好聽,那就是古板。
這樣的人家,大都認為子無才便是德,這天下,還沒聽說過要辦學堂的,這本就是王妃牝司晨不安於室的表現。
因著這樣的想法,他們怎麼可能讓自己家的眷們參與到其中來?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連大人的家眷參與到其中去了,這就是一個訊號。
這位連大人可也是正經從了科舉出,一路爬滾打纔到三品的,他們家裡的太太和們都參與進去了,可見,這件事也未必就不好。
實際上,連家太太哪裡能想到這麼多,之所以參與進來,是因為連大人的安排。
自己,其實也覺得子無才便是德,但因著連大人做做的高了,家裡的日子好過了,在外麵走也有臉麵了,對丈夫便也日漸尊重,隻要是丈夫安排的倒是都會去做。
而連家大,則是因為覺得本就是讀書識字的,想法也自然與其他不曾讀書的子有些不同。覺得,子雖然不一定像男子一樣,靠著讀書科考走出未來的路,但讀書懂禮總是好的。
但因為這天下的子大部分都是不被重視的,家裡條件好的都未必願意讓兒花錢讀書,何況是家境不好的,如果能有個讓子讀書識字的地方也確實好。
如今難得王妃有這樣的想法,郡主又為此盡心儘力,連大倒是十分願意參與其中。
故此,婆媳二人便積極主的找到了王府,主要求一起新辦學堂。
訊息很快傳遍了興城,
不是興城有些臉麵的人家都聽說了這件事,便是興城的尋常百姓家也都聽說了這件事。
原本對學堂遲疑的這些人家現在的想法也都有了變化。
連太太的丈夫可是三品員,那是他們這些小地方的人一輩子都不能的高度,這樣的人家都覺得新辦學堂是好事,們有什麼理由覺得不好?
現在連太太都湊到了郡主跟前主幫忙去了,他們那裡還能穩坐釣魚臺?
那些之前就已經拿了錢投的,覺得要是不主上前做點兒什麼也不好,因此主要求可以給學生們教導詩書、教導禮儀、教導紅。
而那些原本還因為禮教關係覺得王妃和郡主是嘩眾取寵的人,這時候也覺得,是他們短視了,居然看不長遠,真是不應該的很。
一時之間,興城裡有些臉麵的太太們有七都投到了學堂的事業上來。
至於剩下的三,這時候也坐不住了,即便不能宴飲,但平日裡的小圈子聚會還是有的,這些太太們忽然發現,他們見了別家的太太和們,好像也說不上什麼話,沒有共同語言了。
人家在那邊熱絡的說學堂的事,們就好像傻子一樣坐在旁邊。這樣可不行,長此以往,肯定是要被其他的人排除在小圈子之外了。
要是其他地方,因為人多,大戶人家更多,被個別小圈子排除也沒關係,總還有能加的小圈子,但這裡就不一樣了,就這麼些人,被大部分的眷們排除在外的人是沒有辦法進行有效社的。
尤其是現在的興城風聲鶴唳,似乎隨時都有可能發戰爭一般,讓們心裡沒底。
們需要幫家裡打聽更多更準確的訊息。
們大部分人都是因為家中丈夫或者是公公強烈反對,才沒有參與到這件事之中去的。
因為家中固有的思維,覺得子無才便是德,因此,覺得讓子讀書本就是不該,王妃參與政事,更是牝司晨,要不得。如果不是王爺一力支援王妃,他們家這些老古董估計都要上書表示斥責了。
但現在的局麵出現了變化,許多人都已經參與進來,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該繼續堅持自己的想法。
眷被排除在外,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可是眷的社渠道沒有了,接著就是男人們的訊息閉塞進而被小團排除在外。
除非他們以後就真的不想做點兒什麼了,否則,怎麼也不能允許這種況出現?
既然不能扛著,那唯一的選擇就是與之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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