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星語寒,手腳常年冰涼,而他的手一直都是溫熱的。
而此時此刻,顧銘遠的手掌卻沒有一的溫度。
姚星語有些心疼,輕輕的在他掌心間磨蹭著,語氣放得很輕緩,“顧銘遠,我的心臟問題是天生的,不可能治好。
如果,不要這個孩子,以後的孩子也不能要。
你想要找其他的人生,還是,打算一輩子不要孩子?”
“有沒有孩子又能怎麼樣!”
顧銘遠搶白道。
他是絕對做不出婚隨便找個人生孩子這種齷齪事兒。
而在遇見姚星語之前,他也沒想過孩子的問題,有沒有孩子,顧銘遠其實都是無所謂的。
他對孩子的期待,也僅僅是從姚星語懷孕開始。
他期待的是一個融他們脈的小生命而已。
“人不能太貪心,我有你就足夠了。
星語,你彆這麼固執好不好,我本不需要你冒著生命危險去生這個孩子。
何況,孩子將來孝不孝順都是未知數,萬一生個二世祖,花我錢,還惹我生氣,那我才會被氣死呢。
更彆說指著他養老送終了。”
姚星語聽著他孩子氣的話,淡淡的笑了,可是,眼中卻迷茫出一層剔的霧水。
又不傻,怎麼會不明白,顧銘遠狠得下心不要肚子裡的孩子,是怕有危險。
這輩子,從未想過,有一個人,可以待如此。
有這樣一份真心,真的此生無憾了。
“即便不指著孩子養老,再不濟也要讓他送終,把我們兩個埋葬在一起吧。”
“有錢沒有什麼辦不到的,專業的喪葬團隊,辦喪事肯定比你生的孩子專業。”
顧銘遠不假思索的說道。
姚星語:“……”怎麼覺得,他們聊得跑題了。
“顧銘遠,你說過,如果懷孕了,是生下來,還是打掉,都隨我。”
“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並不知道你生孩子會有危險。”
“即便是正常的孕婦,生孩子也是有危險的。
隻是概率問題而已。
我的概率隻是比彆人大一些而已,但本不至於威脅生命。
醫生到底是怎麼和你說的?
是醫生危言聳聽,還是你太張了?”
顧銘遠微垂著頭,說不出話,也許,真的是他太張了吧。
“姚星語……”顧銘遠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姚星語清冷的打斷,“顧銘遠,我不想和你繼續討論這個話題了。
這個孩子,我肯定會生的。
如果你不想繼續惹我生氣,就彆再說了。”
顧銘遠自然不敢再惹生氣,萬一再氣的暈厥過去怎麼辦。
楚曦千叮萬囑,姚星語不能緒過激,照顧的時候一定要細心。
“我累了,先睡了。”
姚星語最後丟出一句,直接倒在了床上。
倒在病床上,拉高被子,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隻留給顧銘遠一個清冷的背影。
顧銘遠在床邊坐了一會兒,輕歎一聲後,也跟著倒在了床上。
病房的床還算寬敞,躺兩個人也不算擁。
顧銘遠出手臂,把姚星語連人帶被子一起摟進了懷裡。
姚星語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本來就有些不過氣,這會兒被抱著,甚至有些呼吸困難了。
在被子裡輕微的掙紮,可越是,顧銘遠纏在腰間的手臂就收的越。
最後,姚星語惱了,轉過,憤憤的瞪著他。
顧銘遠黑的眼眸,也不甘示弱的回視。
“抱一下都不行了?”
“你抱得這麼,是想把孩子憋死麼?
顧銘遠,你不稚。”
姚星語手腳並用的推開他,並扯掉了裹在上的被子,深深的呼吸著,然後,重新倒回床上。
再然後,顧銘遠又湊過來,重新手抱住,隻是,這一次抱得很輕。
姚星語背對著他,輕彎著角,下意識的抓住他的手,放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試圖讓他應到肚子裡的孩子。
雖然,孩子還很小,但他已經是一個鮮活的小生命了,為父母,怎麼能舍得不要他呢。
顧銘遠的手掌著的腹部,覺到掌心下麵傳來的溫,眼睛一陣陣的發酸。
這一夜,顧銘遠和姚星語兩個人睡得都不好。
第二天起床,顧銘遠坐在床邊,手著發酸的脖子。
雖然病床很寬敞,但也不能和家裡的雙人大床相比,顧銘遠總是擔心到,幾乎不怎麼敢。
姚星語裹著被子從床上坐起來,一頭長發都隨意的披散著,正用手著惺忪的睡眼。
“脖子疼麼?
外間明明有床,偏要和我在一起。”
姚星語說完,出手,去幫他按脖頸。
顧銘遠哪兒敢把孕婦當按師,象征的讓幫自己了兩下,就從床上站起來,走出病房去張羅早餐了。
兩個人簡單的吃了早餐,顧銘遠就幫姚星語辦理了出院手續。
姚星語現在的狀況一切正常,也的確沒有賴在醫院裡,浪費醫療資源的道理。
姚星語出院之後,就搬回了公寓。
公寓這邊已經住慣了,何況,離公司也近,公司有什麼風吹草,趕過去也方便。
姚太太已經出院,搬進了姚星語的公寓裡,專心的照顧兒,歡歡喜喜的等著當外婆。
姚太太顯然是人逢喜事神爽,氣大好,整天變著花樣的給姚星語做吃的,各種各樣的湯品,海參燕窩,不要錢似的給姚星語吃。
姚星語被姚太太養了幾天,氣明顯好多了,人都胖了一小圈兒。
姚星語忍不住抱怨,“媽,我是不是補得有些多?
胖起來容易,減可難呢。”
“減什麼,你現在一個人吃,兩個人補。
孩子營養好,出生之後抵抗力才好,不容易生病。
你沒經驗,什麼都不懂,聽媽的沒錯。”
姚太太訓了姚星語一頓,高高興興的進廚房去燉燕窩了。
顧銘遠看著未來嶽母忙碌的影,心裡卻莫名的沉重。
十月懷胎,現在才剛剛開始而已,而顧銘遠的心卻一直懸著,總是心慌的厲害。
他一直愣愣的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姚太太把蒸好的燕窩羹端出鍋。
姚太太把燕窩裝盤,一抬頭,看到顧銘遠還在發呆,忍不住問了句,“想什麼呢?
你這孩子,這幾天一直心事重重的。”
顧銘遠了,一副言又止的模樣,最後,低啞的問了句,“伯母,星語的心臟有問題,您清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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