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婉雲都這般說了，沈老夫人倒也不至於蠢到聽不出任婉雲言外之意的地步。聽聞任婉雲的語氣，那豫親王卻是個魔鬼般的人，沈妙落在他手裡，也不過只是名頭好聽些。真正得益的，還是沈家。至於沈元柏，那也的確是沈老夫人的心肝寶貝，拿沈妙爲沈元柏鋪路，這主意倒是極合沈老夫人心意。

“既然如此，你們兩人都說不錯，那聽著豫親王的確是五丫頭的良人。”沈老夫人臉皮極厚，這般正襟危坐的說出這樣的話，教陳若秋眼中閃過一鄙夷。

“娘也覺得好，”任婉雲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不差，立刻就道：“媳婦兒給小五挑婆家，自然不能挑那份低微的，親王府，那可是真正的攀上高枝了啊。”

沈老夫人聞言點頭，隨即想起了什麼的，便道：“那親王府可遣人來說項了？”

任婉雲麪皮抖了抖，饒是也不是省油的燈，卻也沒想到這老婦如此心急，竟是迫不及待的就要決定沈妙的親事。當然這親事也是越快越好，否則沈信回來了便糟糕了。可即便是已經塵埃落定，沈信也不見得會任由沈妙嫁到親王府。是以，必然要用些不同尋常的手段了。

好在親王府的人看樣子，也沒打算明正娶。那豫親王可是喜歡的手段，可委實有些花樣呢。自然要不爲人知了。

“娘，現在還太早了，”任婉雲笑著道：“小五還小，不著急，這樣定下來難免也會被人說道。先讓他們兩人相一下，待到兩相悅，小五自己也願意，咱們再提親事，這樣的話，就不會有人說是咱們得小五了。”

沈妙就算再是個傻子，都不可能和豫親王兩相悅的，這樣的話，也無非就是把那些醜陋的意願用漂亮的話兒掩蓋起來了。中間會出現什麼樣的結果，不得而知。

陳若秋靜靜的微笑著卻不說話，雖然心中也很想看沈妙倒黴，可生謹慎。這樣出頭的事，還是給任婉雲來吧。日後若真是沈信追究起來，橫豎追究不到上。坐山觀虎鬥，是陳若秋最擅長的事。

屏風後，沈玥和沈清心中俱是有些恐懼。們沒料到，就在這短短幾句話中，便將沈妙的終生大事給定了下來。對於兒家來說，夫婿意味著下半輩子的幸福，而沈妙，註定要不幸了。不過沈玥和沈清心中倒是沒有對沈妙有一同。場上，沈信著們的父親，份上，沈妙著們姐妹，加上沈老夫人的耳濡目染，大房在們心中不過是眼中釘，看見沈妙倒黴，們只有幸災樂禍的份。

沈老夫人雖然在管家一事上一竅不通，後宅人間的爭鬥卻是通不已。尤其是這私的手段，當初能從小小的歌最後爲將軍府中的當家主母，憑藉的可不只是一張妖的臉，手段麼，自然也是狠得。因此，聽了任婉雲的話，也明白其中的意味，便笑著道：“哦，如此，那便讓五丫頭多多親近豫親王吧。的確，這種事兒，要是真是咱們了五丫頭，回頭惹了老大生氣，也是不。”

如今的容本來就刻薄，做出這副慈之態，只讓人覺得像是著笑臉的黃鼠狼，不懷好意的出奇。沈玥和沈清齊齊打了個冷戰，連忙退到離屏風遠遠的地方。

……

西院中，油燈下，沈妙靜靜的坐著。的面前擺放著一張雪白的羊皮紙，上頭什麼都沒有，而筆墨都已經磨好了，似乎是想寫，片刻後卻是輕輕嘆了口氣，將那羊皮紙收了起來。

有的事未雨綢繆固然是好，可如今只是個閨閣兒，能仰仗的無非就是自己掌握的許多報而已。可這些東西，在現在的上，尚且發揮不出最大的效用。果然，路還是要一步步走出來的。

穀雨和驚蟄見嘆氣，以爲是想到了豫親王的事，穀雨上前寬道：“姑娘且寬心，若那邊真是有什麼歹意，拼著姓名，奴婢們也會保護姑娘的。實在不行，在京中，老爺好的人家也不是沒有，大不了……”

沈妙搖頭：“親王府位高權重，還有皇家護著，父親與人的再好，也不會拼著與皇家結仇的危險庇佑我。”不僅如此，皇室對沈家虎視眈眈，若是貿貿然出，會讓生多疑的明齊皇室懷疑沈信與人勾結。畢竟自己的臣子走的太近，對任何一個帝王來說，都不是好事。

“要不，還是給老爺寫封信吧，”驚蟄道：“雖然老爺軍務在，可大爺只是附軍，並未有調令，回定京的話，不會上頭責罰。大爺在，總也能護著姑娘的。”

“大哥從西北趕回來，就是快馬加鞭也要一個月多，如何趕得及。你以爲他們會忍耐那麼久？”沈妙淡淡道。沈信的威懾力，會讓他們趕在最短的時間手。以爲生米煮飯，再說幾句嚇唬的話，就能讓乖乖聽從擺佈。

沈妙或許會，但在後宮中沐浴淚的沈皇后，永遠不會！

“那可怎麼辦？”穀雨和驚蟄的面齊齊大變，雖然們知道此事不妙，卻也沒想到會嚴重到這個份上。豫親王的手段，定京城中但凡被看上的姑娘，即便是高家的，糟蹋了便是糟蹋了，最後皇室出來安幾句，卻也無可奈何。只因爲此人手段邪惡偏私，明面上看不出什麼，最後吃虧的還是那些。

“怎麼辦？別人都是靠不住的。”沈妙看著那跳的火：“還是靠自己吧。”

“可是姑娘……”穀雨有些焦急，沈妙如何能自保？別人的話，家人或許能抵擋一二，可二房和三房的人，卻說不定和對方都結同盟了！

“我自有辦法。”沈妙把玩著手中的鎮紙。

豫親王府，仰仗的不過是對皇帝的恩，皇室願意庇佑罷了。倘若皇室不願意庇佑他，恰好有仇家尋來又如何？嘖，失去了皇室庇佑的親王府，也不過只是一捧爛泥罷了。

親王親王，到底和皇室有一些脈，就先從他下手，順便，看向外頭，窗外約約有人影攢，胖的影，不是桂嬤嬤又是誰？

順便，將這西院不清不楚的渣滓，一併清理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