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胖子在邊,我肯定認爲自己是在做夢。當我仔細再看去時,那人卻已經走遠,在人羣中找不出來了。
可能是我作太大,胖子把我往灌木叢裡按了按。我把遠鏡遞給了他,他也擡頭去看。
我此時心中奇怪,但剛纔一剎那的心發之後,卻出奇的平靜。
這不是有竹的平靜,而是完全無法理解的平靜,有一瞬間的恍惚,我想不起自己剛纔看到了什麼,那景詭異得似乎不應該被記下來。
這傢伙是誰?
一個人,能真正對自己的臉瞭解多?這是一個疑問,我們在照鏡子的時候,看到的自己的臉,是否是一個完整的印象?因爲別人對我們臉的印象是立的,而我的眼睛通過鏡子,能看到臉的弧度是有限的。那真的是我的臉嗎?我還不敢肯定。
我心中很鎮定,一直等著胖子的觀察結果。胖子再次看完,他的臉上卻沒有任何驚訝。他趴下來道:“中國人好像不多,但黑得實在看不清楚。你到底想幹嗎?”
“我覺得那隊伍裡有人。”我道,不管是剛纔的聲音,還是我看到的臉,這句話都不會錯。
“你有人?胖爺我有人也就罷了,你要有人這還真有點驚竦。”胖子道,“你家門口賣茶葉蛋的在裡面?”
“沒工夫和你扯皮,你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沒?”我輕聲問他。他搖頭,“這支隊伍人不多,但配置一應俱全,典型的老作風,什麼都靠裝備。他們走的方向不對。是往回走的。他們是從山裡出來的隊伍,應該是回營地區,和我們沒什麼衝突。”
“你確定嗎?”我問道。“何以見得?”
“確定,從他們離開的方向。往西走就是一條小溪,順著小溪一直走,下幾個斷崖就能到村子裡。裘德考在那邊設置了繩索,有時間的話,走那條路風景很好。而且你看他們的包裹都已經癟掉了,補給都沒了,肯定是回村子的隊伍。裘德考沒騙我們,他肯定不會派新的隊伍下去了。”
我點點頭。心中就開始猶豫了,看來胖子確實沒看到隊伍中的“我”,難道是我看錯了?還是胖子錯過了看到的機會?是不是需要再跟上去確認一下?如果我沒看錯呢?那整件事就他孃的開始朝無法理解的方向發展了。
“天真,你怎麼回事?你剛纔是不是看到什麼了,這樣魂不守舍的?”胖子問道。
“你有沒有看到……看到一個和我長得很像的人?”我問他。
胖子看了看我,“你是指,和你現在很像,還是和你以前很像?”
我把看到的況和一說,他皺起了眉頭:“天真,你一路過來有沒有磕到腦子?”
我有點怒了:“我。咱們在一起多久了?你還懷疑我的判斷力。”
“就是因爲和你待久了纔不信任你的判斷力,胖爺我又不是沒吃過苦頭。”胖子說道,“你丫肯定看錯了。回去吧。”
我本來就有點猶豫,給胖子這麼一說,一口氣上來,我還非得上去驗證驗證才罷休。正在和我們扯皮時,後忽然有一陣穿過灌木的聲音,回頭一看,皮包也爬了起來,“三爺,老大。我也來了。”
“你來幹什麼?”胖子問,“別來添。我和你三爺正二人世界呢。”
“我來找你們學習提高的,您不是說要我多跟著您混嗎?”
我問胖子:“這小子什麼時候拜你做老大了?”
“人格魅力。”胖子道。對皮包呸了一口,“滾,別多事,這兒的事你學了沒用。”
皮包才道:“其實是秀姐怕你們人手不夠,讓我上來幫你們。”
胖子看了我一眼,似乎眼神裡有什麼意思,他想了想對我道:“他來了。我倒是贊咱們再跟上去看一眼了。”
“爲何?多了一個又沒改變什麼。”
“三爺,下地你行,要論跟蹤,論狗,胖爺我纔是正宗,我年輕的時候追一隻爬十幾個狗都從不帶氣的,這種林子裡想不讓人發現,您得聽我安排。”
我心說三叔小時候也是一個頑劣之輩,這種事未必比你差,不過我確實不行。而且就胖子這材還能鑽狗,他待的那地方狗得有多大?但這種吐槽是吳邪的吐槽,我現在戴著三叔的人皮面,三叔在這種場合、小輩面前不可能這麼沒心沒肺,於是我便忍住了沒說。
胖子說完對皮包道:“你從左邊跟上去,小心上面放哨的。”然後轉頭對我。“三爺年紀大了,跟著我吧。”
我排隊胖子點頭。胖子指了一個方向,三個人就開始埋頭在半人高的灌木中慢慢地前進。
皮包和我們分開,我還想向胖子再問得清楚一點,胖子這時候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拉著我放慢了作。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但知道胖子的想法總是有意義的。於是我跟著他的節奏,慢慢在後面,就看著皮包慢慢把我們都落下了,跑到了最前頭。
“什麼來幫忙的?肯定是那臭丫頭派上來監視我們的。”胖子輕聲嘀咕了一句,“也罷,讓你看看胖爺我的手段。”
我知道胖子不信任小花他們,此時也不想多糾纏,就沒說話。
林子裡的灌木非常茂盛,我上的尿味吸引了很多很小的蟲子,我一開始還有所覺,但看著胖子專注的表,我也被他影響了。他所有注意力都被皮包吸引了,和剛纔說笑時的表完全不一樣。
同時,在我的心中,也涌起了一陣疑。
胖子的表太認真了,他以往都是浮於表面的認真。而如今,我看著他的眼神,總覺已經完全不像當年那種科打諢中偶爾流出來的認真。
剛纔他和我說話時。分明沒那麼在意。
他的這種表讓我覺到,他對眼前的事十分張。難道,他剛纔並不是什麼都沒有看到。而是看到了一些東西,但還裝沒看到的樣子。而這樣做,是爲了不讓我擔心?
不可能啊,胖子什麼時候變了這種格的人?他看到我張應該很開心纔對。
我們跟著皮包前行,足足跟了十分鐘,此時我們已被落下了十幾米、胖子還是維持著那種表,但始終不肯跟上去。
我終於忍不住了,問胖子:“你到底想幹什麼?再這麼幹下去我們就跟丟了,什麼都看不見。”
胖子立即噓了一聲。把我拉近才道:“跟不是目的,看清楚纔是目的。”
我輕聲道:“離這麼遠能看得清楚?”
胖子剛想說話,忽然聽見一聲呼嘯,一聲警告哨刺耳地響了起來。
皮包忽然不了,一到火打向皮包所在的位置。
我和胖子立即擡頭,看到前面隊伍的方向一陣,所有人的手電全都轉了回來,向皮包的方向。胖子吵我點點頭:“好了。現在人全部都轉過來了,咱們能看個清楚了。”
我心說我靠,你是拿他當餌啊。就立即拿著瞄準鏡看,之間遠的一棵樹上,有一點。直直地在草叢裡來回地移,那是在樹上的哨兵的激瞄準,不論皮包怎麼在草叢裡跑,那激點死死地咬在他上,看樣子確實是個高手。
“這小子打還行,就是奴太重不會自己觀察況,而且大場面的經驗不夠。這一次裘德考帶來的哨兵都特別的厲害。”胖子說道,“我剛纔給皮包指的那個方向,是哨兵的重點盯防方向。”
“你這不是要害死他?”我道。
“不會。老外很環保,槍裡都是橡皮子彈。而且輕易不開槍,剛纔那一槍是提醒前面的人注意同時試探皮包。目的是看是人還是野。如果是真子彈。當時營地被猞猁攻擊的時候,他們就不會因爲換子彈而耽誤了最好的防守時間。”
我看著胖子,想不到他還有這心思。胖子道:“沒見過這樣的胖爺吧?”
我搖頭:“你他孃的最近有點聰明過頭了啊,以前沒見你這麼明。”
胖子道:“老子混江湖的時候,也不是沒有狠過,只是這樣的日子沒什麼意義而已。如今你邊就只有我可以信任了,我不幫你多明點,怎麼對得起咱倆的關係?”說完他指了指前面,“走!趁著皮包吸引他們注意力,我們走近點。”
我看著可憐的皮包很快被衝上來的人圍住,心中暗歎,胖子已經拉著我迅速靠了過去。
人似乎總是這樣,當有了一個焦點的時候,往往會忽視真正的危險。胖子特地選了一條迂迴的路線,儘量在手電照不到的地方一點一點地前進。裘德考的大部隊往一個地方收攏,皮包又到跑,我們不用在乎發出靜,在黑暗中前進得非常快。
等胖子拽著我讓我停下來,我已經到了非常靠近他們的地方。我擡頭的時候還真是嚇了一跳,從來沒有意識到自己能夠跟得這麼近,幾乎就在他們邊上了。
“我們現在就算走出去,他們也不一定能發現異常。”胖子輕聲說道,“好了,找吧,你說的人在哪裡?”
拿著遠鏡,我在人羣中尋找我要看的那個人,手電有一些反,看起來有些困難,我一個個的尋找,忽然一個激靈,我看到了那個人。
這一次我有充分的時間來觀察,我看著,雖然有著手電的反,但我還是渾冰涼地意識到,剛纔沒有看錯。
我真的看到了一張和我極度相似的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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