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走進秦烈的小屋。
屋,一塊塊廢棄的靈板,七八糟放置著,很多靈板碎小塊,也有靈板焦黑如木炭,還釋放出難聞的糊味。
“你這傢伙……”李牧苦笑,道:“這裡比當初你沒來前還要髒啊,還說要給我打掃店鋪,就是這樣麼?”
秦烈滿臉尷尬,訕笑道:“忙起來,也就沒顧上了,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李牧點頭,“嗯,當集中神去做一件事的時候,的確不會在意別的細枝末節。大凡能有點就的煉師,都有你這種怪癖,一旦開始……就會全投,從而忽略掉生活中別的事,完全不被任何瑣事影響。”
“李叔也懂煉?”秦烈訝然。
搖了搖頭,李牧淡然道:“我不懂煉,不過認識一個煉師,那傢伙病很多,平日裡有潔癖一般,什麼都要收拾的乾淨整潔,每天要洗好幾次澡。然而,一旦開始著手煉,又會髒到令人髮指的地步,可以不吃飯不洗澡幾天幾夜,只有停下來才能恢復正常。”
“那位前輩應該很是不凡。”秦烈肅然起敬。
李牧笑了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你最近將自己關在屋,廢寢忘食的練習刻畫靈陣圖,毅力和專注程度不遜那傢伙,不過……這不一定就是絕對正確的方法。有時候,適當的放鬆,轉移轉移注意力,等真正平和從容下來再繼續,可能會收到意料不到的效果。”
秦烈神一正,認真道:“請李叔指教。”
“指教談不上,我只是說說我那個朋友的一個習慣,希對你能夠有所啓發。”李牧沉了一下,道:“我那個煉師朋友,當淬鍊一件靈,刻畫靈陣圖遇到壁障,始終無法突破桎梏,反覆嘗試無果的況下,通常會先徹底放下來一段時間。”
他看向秦烈,說道:“那傢伙,會從煉中走出來,會縱聲,會痛飲烈酒,會找個人來瘋狂放縱自己,徹徹底底忘卻煉,忘記困擾他的難題。這般持續幾天,他所有力都能釋放出來,所有疲憊都擺,繃著的神經也得以放鬆……”
“然後,他纔會重新開始,繼續未完的煉,將注意力重新投到困擾自己的難題上。往往,他都能突破桎梏,找到解決的辦法,將煉未完的難題給從容理好。”
李牧微笑著,又道:“他這種方法極其有效,你可以嘗試學習一下,說不定就有意外驚喜。”
“轉移注意力,暫時將自己解出來,徹底忘記煉,令心境平和,釋放掉力,然後再重新開始……”
秦烈默默思量著,眼睛漸漸亮了起來,覺得李牧的指點極爲巧妙。
“多謝李叔。”他誠懇道謝。
擺擺手,李牧示意他不用這麼見外,然後邀請道:“來院子裡喝點小酒,一會兒有個朋友會過來,你也陪我說說話,隨便聊聊。”
“好啊。”秦烈依言放下靈板,和他一併走出房間,來到小院。
院子中央一棵蔥鬱的大樹下,有石桌石凳,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酒菜,酒香四溢。
李牧讓秦烈坐下來,衝他舉起酒碗,說道:“來,我們邊喝邊聊。”
“不用等他麼?”秦烈愕然。
“無妨。”李牧淡然一笑,自己先喝了一碗,然後很的呼出酒氣,道:“別客氣,喝吧,這酒很好。”
秦烈依言灌了一口,旋即忽然大聲咳了起來,臉漲的通紅。
他從未喝過如此烈的酒!
那一口酒後,竟如熊熊燃燒著的火團,腹後又如燒紅的鐵水,在他流著,燙的他幾慘出聲。
“咳咳,咳咳,這酒,這酒好厲害!”
秦烈渾滾燙,胃部都覺得火辣辣的疼,臉赤紅如。
“第一次喝是這樣,等慢慢習慣就好了。”李牧嘿嘿笑道:“你要是撐不住,嗯,可以兌點水喝,等腸胃習慣以後,再小口小口的慢慢來。”
“那就兌水吧……”秦烈毫不逞強,立即表示服,轉就去找水了,過了一會兒就提了一大壺水來。
李牧啞然,然後就笑瞇瞇看著他,也不講話。
秦烈將大水壺擰來了,就準備兌水了,忽然目詫異,又愣在了那裡。
腹部火辣辣的疼痛沒了,一溫暖暢快的覺,漸漸從傳了出來,那醇厚濃烈的酒香,也如氣流一樣從管逸出來,讓他覺得回味無窮,難以言喻的妙,這種飲酒的……他從未會過。
一種暈暈乎乎,半醉半醒的奇妙,也讓他頗爲。
“好,好酒啊……”
愣了好一會兒,他打了個酒嗝,放下來水壺,臉赤紅的又拿起酒碗,然後又小小的喝了一口,旋即閉著眼,默默酒嚨的火辣,在腸胃的炙熱,慢慢回味,臉上流出一迷醉之。
李牧微詫異,好心提醒道:“這酒……的確烈了一點,第一次喝未必吃得消,你最好能兌點水,免得傷了子。”
“沒事,還行,我還能忍。”秦烈有點醉眼惺忪道。
只是兩小口而已,他竟然就有點醉,這比他在凌家鎮喝十碗酒,醉意都要來的迅猛的多。
“那我也不多說了,你自己心中有數,量力而行就可以了。”李牧深深看向他,微微一笑,點頭道:“小冰要過來了……”
在秦烈微愣之時,一頭髮通雪白的大狼狗,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頭大狼狗一米多長,渾髮如綢緞般,一雙眼睛似乎通人,閃爍著一種名爲智慧的芒……
它過來後,徑直來到另外一個石凳上,如人一樣蹲坐在凳子上,爪子抓起酒碗就猛灌。
一大碗烈酒,它迅速飲盡,然後眼睛流出的彩,還的打了個酒嗝。
秦烈看著忽然冒出來的大狼狗,暗暗驚奇,道:“李叔,這是?”
“就是我說的朋友了。”李牧笑了笑,然後欣然著大狼狗的雪白髮,那大狼狗被他的似乎很舒服,瞇著眼半蹲著,一不。
“秦烈啊,你要想爲一個真正的煉師,單單練習刻畫靈陣圖是不行的。”李牧想了一下,說道:“固然,靈陣圖是靈真正的核心,也是最髓的部分,是決定靈等階最最關鍵的因素。”
他看向秦烈,“但對一名真正的煉師而言,還必須知道如何將各種靈材進行融合淬鍊,要將其先變‘’,只有先有了‘’,才能在‘’上刻畫靈陣圖。你現在練習的是煉的最後一步,然而之前的分解、混合、熔鍊、沉澱材料‘’的步驟過程,你似乎並不悉?”
“是這樣的。”秦烈臉坦然,苦道:“我只是半吊子而已,還不算是一個煉師,也沒有人教導我如何熔鍊材料‘’,我只是,只是知道幾個靈陣圖,所以只能先從這方面下手。”
“原來如此。”李牧沉了一下,道:“你應該去星雲閣,主申請調度到姚泰邊當助手,姚泰是星雲閣的煉師,他在靈陣圖的造詣方面……雖然很一般,但對如何組合材料熔鍊‘’還是有點心得的,你可以學習學習。”
秦烈神微,仔細一想,又問道:“煉師只傳授徒弟煉的知識,有時候對徒弟都藏著掖著,那姚泰……能接我?會告訴我熔鍊材料‘’方面的經驗嗎?”
“呵呵,煉師視若命的只是核心靈陣圖的刻畫,一般對熔鍊‘’部分不會太過謹慎,而且這一部分只要多看,多嘗試,不需要對方的細緻指導,也往往能逐漸掌握。每一個煉師真正核心的機,永遠都只是靈陣圖的刻畫,這纔是他們連徒弟都不會輕易傳授的部分。”
李牧笑看著他,“而在這一塊,你偏偏不需要向他學習,對吧?”
“他肯接我麼?”秦烈眼睛越來越亮,也被李牧說的心了,“一般煉師,格都很孤僻高傲,很難相,而且會有很多人搶著去做徒弟助手,我不知道那姚泰願意不願意收下來……”
“你去試試就知道了。”李叔笑的頗有意味。
“那好,我明天就去星雲閣報道,看看能不能申請調度到姚泰邊。”秦烈藉著酒勁豪氣道。
“秦烈啊,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而你纔剛剛起步,年輕……真好。”李牧嘆一聲。
“李叔,你瞭解外面的世界麼?能給我說說嗎?”秦烈悠然神往道。
“年輕的時候四遊歷過,去過一些地方,遇見過一些人,知道一些事……”李牧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酒,他眼睛微紅,聲音低沉道:“就說我們腳下這塊名爲赤瀾的大陸,如星雲閣、碎冰府這般的青石級勢力,至有一百多個,更上一層如森羅殿、七煞谷的黑鐵級勢力,也有十幾個之多。”
“然而再往上,赤銅級的勢力,就僅僅只有兩個了……那兩個赤銅級的勢力,雄霸我們腳下的赤瀾大陸數百年,佔據了最佳的修煉資源,擁有品質最高的礦山礦脈,它們統領著十幾個如森羅殿、七煞谷般的黑鐵級勢力,執掌著這個大陸上的生靈萬,對低等級武者有著生殺予奪的全力。”
李牧停了一下,深深看向秦烈,淡然一笑,“在靈域,如赤瀾一樣的大陸還有許多許多,在赤瀾大陸上,最頂級的勢力,也不過只是赤銅級別。但在別的大陸上,卻有白銀級勢力,甚至有黃金級勢力!那些大陸……比赤瀾大陸還要遼闊,還要繁華鼎盛,有著你做夢都想象不到的神奇之!”
秦烈聽的熱澎湃,如看到一幅幅波瀾壯闊的畫面,心神如飄向瑰麗的別大陸。
“李叔,你知道的那麼多,那你不是去過很多地方啊?”秦烈敬佩道。
“是啊,是去過很多地方,顛簸流轉了大半生,最終,最終還是……哎。”李牧一臉落寞,話還沒說完,就喟然長嘆,痛飲著碗中烈酒,默默追憶著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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