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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禎八年》 第785章 設立新的基層政權

自秦漢唐宋至今,曆朝曆代無論強盛與否,采用的都是皇權不下鄉這種政治機製。

“皇權不下鄉,鄉下唯宗族,宗族皆自治,自治靠倫理,倫理造鄉紳”,千百年來,縣以下鄉村的治理,靠的就是這麼一套約定俗的製度。

“皇權不下鄉”,不是說皇權不想下鄉,而是皇權下不了鄉,因為皇權控製的資源十分有限。

而且,皇權控製的這些資源,首先要用於皇室的延續,其次用於係的運作,再次才用於社會的控製。這樣一級一級落下來,等到用於管理社會的時候,所剩資源不多。

在這一狀態下,皇權隻能藉助僚的力量,下達到縣一級員。最小的員就是七品縣,縣以下就隻好由著鄉紳們自行管理了。

其實對於一個古代國家來說,華夏土地麵積過於龐大,人口過多,古代集權政府想要跟近代國家一樣,把國家權利滲進地域社會,這幾乎是不可能完的任務。

一是因為朝廷財力有限;二是朝廷吏有限。而這兩個最本的問題,自始至終貫徹了華夏土地千百年。

另一方麵,在進近代之前,中國獨特的集權製度基本能保持國家的穩定以及發展,所以政府也有向地域社會滲權利的意願和力。

而本朝太祖由於出寒微的緣故,從小到大冇被貪惡吏欺過,所以朱元璋從心裡對吏施加於百姓上的盤剝是深惡痛絕的,在登基之後,朱元璋曾經明令:縣不許下鄉,不得親自督促鄉裡工作,以免影響百姓耕耘,勞民傷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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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最基層的政府,縣衙幾乎就是“一人政府”,“皇權不下縣”使得基層正式員始終維持在一個較低的數量級,鄉間治理依靠的便是鄉紳和地方宗族勢力。

在這種機製下,很多地方宗族勢力對百姓的影響力和控製力,已經遠遠超過了皇帝和朝廷,而此等現象,是與朱由檢力圖打造一個富強、民主、文明、法治的全新大明相牴的。

現在的大明無論是財力還是吏的數量上,都遠遠超過曆代王朝,備了貫徹“皇權下鄉”的基本條件,隻要策略得當,破除這一舊機製所帶來的弊端還是有很強的的。

說到地方宗族勢力,朱由檢認為,從公平的角度講,宗族勢力並非“封建殘餘”,而是有地權的協防組織,這種組織形式在後世的抗戰之中發揮了極其重要的作用,例如川軍、湘軍、桂係等等,這些抗戰的中堅力量,無不是依靠地方宗族大戶的人財力而組建起來的。

由此可見,宗族勢力在國家民族存亡的關鍵時刻,還是能起到相當重要的作用的,而皇權下鄉,也並非要跟宗族搶權,而是要把朝廷的各項政策落到實,在保留有限村民自治的前提下,讓廣大民眾到經濟大發展所帶來的紅利。

大明北方的宗族勢力比起南方來要差了許多,各個鄉間村落中,小門小戶混居的狀況占據了絕大多數。換個角度來講的話,孫一家的境況,如果是發生在宗族勢力強大的兩廣一帶,形似乎要比現在要好上許多,因為孫家若是宗族中的一員,其他家族員絕不會對失去勞能力的孫家袖手旁觀,而互幫互助正是維繫宗族向心力的核心要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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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有的朝廷基本政權是縣衙,而製於通狀況的極度不便利,如果指知縣以及縣丞、主簿等佐貳們經常下鄉瞭解民,這是非常不現實的。

現在地方們的主要通工還是轎子,在全靠人力施工的年代,各地道路拓寬平整的進度是十分緩慢的,你能指員們天天坐著轎子下鄉?那得耗費多人財力?

提前打招呼下鄉,地方鄉紳要準備相應的接待工作,員們來到地方,走馬觀花看一圈,吃飽喝足後拿著鄉紳們“孝敬”地“土產”,心滿意足的回到縣城,而鄉紳們肯定會想方設法,把花出去的銀錢找百姓們“報效”,這種行為隻能變相的加重百姓的負擔,並且任何問題也解決不了,是絕對的無用功。

後世鄉鎮一級政權的模式是朱由檢的終極目標,那纔是皇權下鄉的最直接表現形式,有了鄉鎮政權的存在,朝廷的大政方針纔會得以落實到位。

再拿孫一家作為例子,如果有鄉鎮政權的存在,再加上配套的相關律法條令,隻要鄉鎮吏不懈怠和職,那他們一家的況很快便會被反映到縣衙,從而就能夠從縣裡拿到相應的財政救助金,而且會從村裡得到幫助,比如裡正安排人手幫其收割和耕種。

當然了,這種幫助是有償的,這筆幫扶資金也會被劃撥到每一個縣裡,朝廷也會定期對資金的發放使用況進行覈查,一旦發現有人從中上下其手,後果自不必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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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朱由檢也明白,事說起來容易,在實施過程中不可能如此順暢和完的,總會有各種各樣的狀況出現和發生,貪墨和不作為這兩種行舉是對新政最大的破壞和傷害,對此,也隻有加強監管來應對,總不能因噎廢食吧?

為了讓更多的貧困家庭得到朝廷的援助和救濟,朱由檢做好了試錯的準備,錦衛將會直接擔負起監督的責任,而鄉鎮一級的吏將會有額外的補,以及據任表現而得到升擢的機會。

至於這批吏的人選,朱由檢決定,從各地縣衙吏員和駐地錦衛中調,鑒於這樣可能會導致各地錦衛人手不足的問題出現,那就有必要削減京師的親軍千戶所人員數量,將其下派到地方去。

京師現有七個親軍千戶所可以減為四個,由東廠主導整個京城的安全防護,錦衛作為輔助力量,承擔偵緝刺探捉拿的任務。

在縣以下設立鄉鎮公所署衙,以相鄰自然村人口一萬上下劃定區域,設置正八品和從八品員主鄉鎮長及佐貳各一名,吏員若乾,除正常俸祿獎勵之外,每月每人另有津發放,金額由閣商定,隻許高不許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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