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的走秀晚上八點才開場,許春秋還不到中午就往場館去了。
文森特秀這樣層次的秀場的門票是輕易買不到的,能夠出席的除了時尚圈子裡的人之外就隻有捧著相機拍個不停的。
徐文森還算夠意思,看在許春秋的麵子上單獨給陸修預留了一張票,否則陸大總裁恐怕要和其他吃瓜群眾一樣,可憐兮兮地蹲半天直播才能看到朋友一眼。
許春秋中午的時候還啃了幾片水煮蔬菜葉子,姑且算是吃過了午飯,晚上乾脆什麼都沒吃,為了避免水腫連水都沒敢多喝。
準備期間徐文森在前臺和後臺之間反覆穿梭,他的表前所未有的凝重。他在這場秀上花了太多的時間和力,大有幾分敗在此一舉的味道。
為了避免模特帶妝久了,妝以後還要再重新補,妝造的順序和們的出場順序高度一致,到許春秋做造型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坐在後臺的鏡子前看著妝造老師忙前忙後,場的那件服是徐文森勞倫斯親自送到後臺來的,許春秋終於披上了徐文森最賴以驕傲這件「墨」。
「墨」的設計介於戲服和連之間,富有澤的錦麵上刺著細細的金線,龍與蜿蜒盤踞在擺上,用金線勾勒出廓,大氣又緻,細膩又生。
許春秋的妝發上則是相對簡單一些,為了避免喧賓奪主,並沒有像唱戲的時候那樣勒頭,戴上那些華麗的珠釵。
恰恰相反,造型師甚至沒有過多地在的髮型上下功夫,長長的黑髮直接披散下來,錦緞似的垂在後。妝容上也隻是以加深廓為主,兩彎新月一樣的細眉搭配上大紅的,吸睛的同時也和上的戲服相呼應。
當許春秋做好妝發,披著那件「墨」從後臺盈盈走出來的時候,勞倫斯才突然明白了徐文森為什麼執意要選擇這個姑娘做場模特。
誠然,無論是從的條件還是秀場經驗來看,似乎都遠遠不如和走同一場次的其他模特。不,準確地說,甚至連那些被他們斃掉的模卡上的姑娘都不如。
以的條件如果走正規的麵試流程,的模卡就遞不到徐文森和勞倫斯這裡,恐怕早在第一就已經被負責篩選簡歷模卡的助理篩掉了。
可是當真的穿著那件服站在人眼前的時候,勞倫斯纔不得不承認,上的確有一種韻味。
這服簡直像是為量定製的,怪不得徐文森找到的時候緒那麼激,勞倫斯暗暗地想。
儘管他是義大利人,對於中國的瞭解絕大部分還是從徐文森這裡獲得的,可是藝和文化是共通的,是不語言文字所限製的,這並不影響他去欣賞許春秋的。
而令勞倫斯沒有想到的是,這還不是全部。
許春秋換好了服以後,又從梳妝臺的底下拖出來一個紙箱子,箱子裡裝的……
是一雙鞋?
勞倫斯看得一頭霧水,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如果將它定義為一雙鞋子的話,那麼它看上去實在是太古怪了,它的鞋底那麼小,目測最多也就不過三寸。他無法想象一個年該當如何憑藉這樣一小塊力麵積支撐起自己的。
許春秋低頭套上蹺鞋,將上麵的布條一圈一圈地纏繞在纖細的腳腕上,接著如履平地的穩穩站起了子。
勞倫斯不控製地睜大了眼睛,竟然……
穿上蹺鞋的許春秋陡然拔高了十厘米,而這憑空多出來的十厘米剛剛好彌補了高上的缺陷,使和同臺走秀的其他模特齊平了。
「勞倫斯先生,秀展馬上就要開場了,文森特先生正在外場等您。」
勞倫斯點一點頭,匆匆忙忙地答應一聲,有些莽撞地重新回到了徐文森的邊。
「你看過了?」
徐文森的語氣帶著一種微妙的、與有榮焉的驕傲。
「什麼?」勞倫斯整個人還沉浸在驚艷之中,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我的場模特。」
勞倫斯瘋狂點頭:「簡直不可思議……」
他找不到更合適的辭彙來形容方纔自己看到的許春秋。
「中國有一個語,做『畫龍點睛』。」徐文森笑一笑,「用我家鄉的話來說,還有上的那件『墨』,會為這場秀的點睛之筆。」
……
晚上八點,秀展正式開始。
t臺上的燈緩緩亮起來,場館響起舒緩的背景音樂,纖細高挑的模特一個接一個地走出來,將自己作為一件藝品,展示在所有在場人的目和鏡頭之下。
許春秋最後一個出場,被工作人員告知至需要等待一個小時以上,這下子反倒不張了。蹺鞋穿起來太累,坐在後臺的高腳凳上雙足懸空,搖晃著小通過直播螢幕看前場的狀況。
頭頂上是傾斜而下的燈,臺下是的鏡頭,聚燈和閃燈相繼閃爍,在高高的t臺上匯在一起,那一瞬間許春秋才發覺,其實t臺和所經歷過的戲臺、舞臺,還有片場沒有什麼不同。
沒過多久,t臺上走過一的模特重新回到後臺,們或是捂著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或是用紙巾掉額頭上細細的汗,像是水的魚,又好似在回味方纔在秀場上的覺一樣。
鐘錶的指標緩緩過九點,晚上九點半,外場的走秀漸佳境,掛著牌的工作人員從外場進來,對許春秋說:「最後一個,許,準備上場了。」
點一點頭,對著鏡子最後整理了一下擺,確認牙齒上沒有沾到口紅,接著踩著高高的蹺鞋來到了t臺旁側就位。
「我倒數三個數你再出發。」前麵模特的背影剛剛離開,工作人員小聲用英語對說道。
許春秋頷首,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
「三、二、一,出發。」
木蹺的底部踏在t臺上,發出細小的一聲悶響。
盡這場秀吧,許春秋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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