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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 歸來

長公主最新章節

裴文宣送走了這些員,李蓉搖著扇子從屏風後走了出來:「裴大人魅力非常,這纔到吏部多日子,就為大家心裡的好兄弟了。」

「他們不是當我好兄弟,」裴文宣笑了笑,「隻不過是看不慣妃罷了。」

「那你這就回去咯?」

李蓉斜靠在門邊,裴文宣上來攬住李蓉:「殿下容臣再歇一晚嘛。」

裴文宣多歇了一晚,夜裡就被抓花了脖子,等第二日早朝時,裴文宣用遮了又遮,李蓉斜躺在床上笑瞇瞇瞧著裴文宣發愁,懶洋洋道:「裴大人就這麼上朝吧,反正都在我府裡呆這麼久了,還怕什麼風言風語?」

裴文宣無奈看一眼,隻道:「我看你當真是除了我不想嫁其他人了。」

「那你還讓我嫁誰?」李蓉有些好奇,裴文宣拿著撲的作頓了頓,李蓉嘆了口氣,抬手放上心口,頗為哀怨,「郎君薄呀。」

裴文宣笑出聲來,頗有些無奈:「我是為你名聲著想。」

「我還要什麼名聲呀?」

李蓉閉上眼晴,輕輕敲著床沿:「你就掛著這傷出去,等父皇問我怎麼放你出來了,你就尷尬一下,誰看見你脖子上的傷不明白?」

裴文宣沒有出聲,李蓉抬眼看他,卻見他發著愣。

李蓉挑眉:「發什麼呆?不上朝了?不上朝就躺下,」李蓉一字一句說得頗為玩味,「本宮養你。」

裴文宣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鏡子,見脖子上的傷痕遮掩得差不多,也差不多到了時候,就將撲放了下來,走到李蓉邊。

他單膝跪在李蓉床邊,仰頭看著斜臥著的李蓉。

「做什麼?」李蓉笑聲引得上薄衫隨之輕輕晃,「還要我親你一下再走?」

「殿下,」裴文宣仰頭看著,神,「我會點一城煙火,鋪十裡紅妝,八抬大轎,風風回來迎娶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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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蓉聽他說這話,一時有些愣了,裴文宣將素白纖細的手輕輕抬起來,低頭吻了吻:「我會讓所有人知道,裴文宣李蓉,勝過李蓉他。」

「腦子壞啦?」

李蓉回過神來,抬手輕輕了他一下:「管這些?」

「八抬大轎我又不是沒坐過,」李蓉上雖然不在意,心裡卻有些發暖,聲道:「我纔不稀罕呢。」

裴文宣笑笑不說話,他又起親了親,輕飄飄說了句:「走了。」

這便轉離開。

李蓉看著他走出門去,細心合上門,怕被風涼著。

李蓉就盯著大門看了一會兒,最終閉上眼睛,翻在了床上。

裴文宣去得晚,去的時候,妃已經站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同旁邊人笑著說著話。

妃如今站的位置,正是當初李蓉站的,若是不回頭,本看不見裴文宣來了,裴文宣來了之後便低頭站在自己位置上,剛剛站定,就聽太監宣佈即將開朝的聲音傳來。

裴文宣低著頭,隨著群臣魚貫而,等進了朝中之後,裴文宣周遭的人也察覺了他來了,但都不好多說,隻是抬頭看上一眼,便沒有說話。

蘇容卿也察覺裴文宣的到來,他和裴文宣並列站在左右兩邊,他淡淡看了一眼裴文宣,裴文宣笑著朝他點了點頭。

朝臣議事,從西南邊境、主將叛逃、一個衝鋒藺飛白臨時組織抵抗守住城池,到南方各地六月汛期防控賑災,說到最後,終於才提到了科舉一事。

「督查司既然結案,科舉也該開始了,拖了幾個月,總得快些。」

李明聲音平淡:「今年朝廷裡職位空缺,科舉不同往日,當多多選拔一些人才。」

「陛下說得是。」妃立刻應聲開口,「隻是如今原先的主考裴文宣尚在養傷,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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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裴文宣適時開口,所有人都看了過去,妃麵上有短暫詫異之,隨後便立刻冷靜下來,裴文宣輕輕一笑,躬道,「微臣已無大礙,這些時日也一直在與其他同僚聯絡,科舉一事未有拖延,從試題、考場、擢選流程,均已準備妥當,隻要陛下應允,科舉隨時可以開始。」

李明看著裴文宣,他沉片刻後,隨後出聲:「那就讓禮部定個日子,在本月開始準備吧,也不要拖了。」

裴文宣應聲下來。

等下朝之後,福來便將裴文宣攔住,請他到了書房,李明將他上下一打量,帶了幾分探究道:「裴大人來得很合適啊,平樂放你出府了?」

「陛下莫要取笑微臣了,」裴文宣帶了幾分苦笑,「如今微臣都是大街小巷裡的熱議人,都快話本了。」

福來低低笑了一聲,李明聽他的話,目又在他脖子上多掃了一眼:「平樂當真很喜歡你。」

「殿下是個簡單的人。」

「科舉這邊,這一次,你力求公正,朝廷裡需要做事的人。」

李明說得意味深長,裴文宣聽得明白。

朝廷裡需要的不僅是做事的人,還有為皇帝做事的人。

「朕一直希能北伐向外,一舉平了北方,以免常年擾,」李明說著,站起來,福來趕去扶著李明,裴文宣跟在李明後,聽李明緩慢道,「也想著,北伐之後,再在南邊多派十萬軍隊,就地生活,傳播我大夏文化,召那些蠻夷,百年之後,南邊也就不會一直。」

「陛下深謀遠慮。」

裴文宣恭敬出聲,李明嘆了口氣,同裴文宣走出院子:「朕還想過,南方水患多年,不能總是想著修補堤壩,當找個人過去,開河改道,纔是正經。可惜呀,」李明停住腳步,站在院子裡,看著院子裡旺盛的草木,「天下錢糧兵盡歸於世家,世家為求自保,莫說主北伐南征,打到家門口了,也隻想著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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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明搖了搖頭,帶了幾分譏笑:「一天天的,就知道嫁公主,朕三個姐姐都送去和親,如今又時不時想送朕的兒去和親,一群孬種。」

裴文宣沒有說話,他靜靜聽著,李明見他沉默不出聲,轉頭看向裴文宣:「朕這些想法,你怎麼看?」

「陛下乃聖君,」裴文宣聲音很輕,「臣不敢妄議。但臣一族本為寒族,因陛下賞識而盛起,我父願追隨陛下,微臣之心,亦如我父。」

李明聽著裴文宣的話,他沉默著,好久後,他點點頭,隻道:「你父親,很好。」

說著,他轉過頭去:「朕一直期盼,日後史書上,能記住朕的名字,可昨日起來,朕突然覺得,朕有些老了。文宣啊,」他抬起手,拍了拍裴文宣的肩,「肅王雖然不夠聰明,但也勝在赤子之心,有大勇,他現在還小,好好教導,前程無量。」

裴文宣聽著這些話,便明白了李明的意思,他恭敬行禮:「微臣明白。」

點撥了裴文宣,李明點了點頭,同裴文宣聊了一會兒後,便讓福來送著他離開。

裴文宣同福來走出院子,裴文宣聲音很輕:「陛下近來可是有所憂心之事?」

「昨日陛下醒來時失明片刻,十分驚慌。」福來低了聲,裴文宣麵上神未變,福來繼續道,「如今陛下正在暗中徵召名醫,尋找仙師。」

裴文宣聽得這些,同福來一起走到門口,他朝著福來行了個禮,便退了出去。

李明的話,他明白。李明和上一世的李川很相似,但又有不同。

李明想北伐,想南征,期盼的都是以此為手段,瓦解世家軍隊財權,真正的瓦解世家,好讓他安睡龍床,高枕無憂。

而李川則剛好相反,他想瓦解世家,獲得軍隊財權,則是為了北伐戎狄,南修水患。

世家是所有帝王的心腹大患,無論是為了私慾收歸皇權還是當真為了國家基業,一個皇帝要實現他的政治理想、就其政治地位,都能容忍權力如此瓜分旁落。

的衰竭讓李明開始做好最壞打算,他對他說這麼多,也不過是想讓裴文宣這個「寒族」意識到,肅王才會是他建立宏圖偉業最好的歸宿。

裴文宣思索著李明的話,剛剛出宮,就看見崔玉郎站在宮門前。

裴文宣挑了挑眉,隨後就聽崔玉郎笑道:「裴大人,娘娘有請。」

如今崔玉郎幫著妃做事,已經是朝臣中差不多都知曉的事。

崔玉郎做事圓有謀略,又於誇讚子,近來誇讚妃的詩詞便作了不下二十首,在坊間廣為流傳,讓名傳遍盛京,於是深得妃信任。

裴文宣由崔玉郎領著去了督查司,妃正教著肅王如何審訊犯人。

這次審訊的個奴僕,沒有律法中員世家子弟不允刑的保護,裴文宣進去時,便見這個下人上幾乎沒有完好之

肅王手裡提了個長鞭,鞭子上帶著,裴文宣進去時,便見肅王正驕傲回頭,同妃高興道:「母妃,我打得如何?」

「好得很,誠兒鞭法又有進步,」妃拍著手,溫道,「來,我給你汗,你父皇最喜歡你這男子漢的氣概了。」

肅王聽著,上前給汗。

裴文宣站在牢獄門口,神不變,恭敬出聲:「娘娘。」

「啊,」妃聽裴文宣說話,回過頭來,笑著道,「裴侍郎來了,快,坐下。」

裴文宣行了禮,坐到了一旁空著的椅子上。

妃給肅王細緻著頭上的汗,溫和道:「裴大人近來在平樂府中過得如何呀?」

「吵吵鬧鬧,」裴文宣聲音平靜,「也無甚。」

說著,裴文宣話鋒一轉,抬眼看向妃:「不過微臣倒是想問問娘娘,聽聞娘娘覺得微臣當主考不妥,想換了微臣?」

妃聽到這話,作一僵。

原先準備好質問裴文宣的話,一時竟然都被堵住了。本來想著,裴文宣擅自找王厚文的麻煩,又和平樂不清不楚,昨日吏部一乾世家子弟上了平樂的門,今日他就上朝。

樁樁件件,裴文宣多要心虛一些纔是,不想裴文宣不僅沒有準備同解釋,反而似乎十分生氣,反問道:「娘娘,微臣自問為娘娘也算盡心儘力,敢問是微臣哪裡辦事不夠妥當,讓娘娘不喜?」

「裴大人誤會了,」妃穩了穩心神,沒有搞清楚裴文宣立場之前,貿然和裴文宣起衝突並不是妃想看見的,忙帶了笑,「我也是以為裴大人傷勢未愈,又看陛下急著開科舉,纔想著先找個備選,沒有當真要換你的意思。」

「娘娘當真嗎?」

裴文宣盯著妃:「那微臣在平樂殿下府中幾日,娘娘為何不出手幫忙?」

「幫……幫忙?」妃愣了愣,「你在平樂府中,還需要我幫忙嗎?」

「娘娘,」裴文宣似乎是氣極了,深吸了一口氣,「若微臣樂意在平樂殿下府中,微臣還和離做什麼呢?」

妃一時轉不過彎來,好半天,才慢慢反應過來,裴文宣和平樂之間,怕是有點夫妻難以啟齒的不和。

稍稍鎮定,勉強笑道:「本宮也沒想過這麼多,隻當平樂對你一片癡心,你去那裡休養一陣子也好。而且,平樂子剛烈,你進了的府,我也沒辦法啊。打小就是個小霸王,在後宮裡寵著長大,我……」

妃嘆了口氣:「我也不過就是個妃子,能多說什麼呢?」

裴文宣板著臉不說話,妃看出他不信,趕又道:「不管怎麼說,如今你傷好了,一切都好。現下科舉要開了,一切事我都準備好,你也不用多想了。」

裴文宣僵著臉,朝著妃拱手,妃喝了口茶,沉默了一會兒,終於覺氛圍好像正常了些,這纔想起自己的目的,朝著裴文宣笑了笑道:「這次你了王厚文,算是給我惹了個/大/麻煩。」

「但是,不也給了娘娘最好的立威機會嗎?」裴文宣轉頭看向妃,「娘娘拿下一個吏部尚書,如今滿朝文武,誰不覺得娘娘能力非常,爭相結?如此一來,娘娘不纔有給肅王殿下收攬人才的機會嗎?」

裴文宣這麼一說,妃有些恍惚明白過來:「所以你纔去找王厚文的麻煩?」

裴文宣點了點頭:「娘娘不想招惹世家是對的,但是也不能一點都不招惹,畢竟陛下在看著。辦了王厚文,表明瞭娘孃的態度,放過其他人,世家才會覺得,娘娘放了他們一馬。若娘娘一開始就放了他們,世家還會覺得,娘娘是在賣他們人嗎?」

說著,裴文宣往前探了探,聲音:「他們隻會覺得,娘娘是沒辦法他們罷了。」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

妃想了想,從袖中拿出了一張名單:「那如今,王家我得罪了,餘下的世家,我也不能都得罪。」

妃說著,將一個名單推給裴文宣:「這次科舉,裴大人位列主考之位,安排幾個人中舉,想必不是大事。」

裴文宣聽到這話,挑了挑眉:「世家子弟,為何不直接推舉?」

「這些人並未族譜,」妃搖了搖頭,「隻是有些關係罷了。」

聽這話,裴文宣便明白,有些金錢關係罷了。

裴文宣想了想,抬眼看向妃:「娘娘,微臣有一句話想問,還請娘娘清退其他人。」

妃抬手揮了揮,周邊人便都走了出去,連架子上早已昏死過去的人都被解下拖走。

等房間裡隻剩下裴文宣和妃時,裴文宣終於開口:「娘娘想謀劃的,是得一大筆錢財在後宮頤養天年,還是將肅王殿下,」裴文宣抬手,往皇宮的方向指了指,「送上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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