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力發電的條件在古代其實都備,但是想要轉化電能,必須要有發電機的存在。
謝瑯對此可謂一竅不通,即便給出了最為詳細的,但凡是認字都能看得懂的設計圖與步驟,想要做出發電機也絕非一朝一夕的事。
因此,即便現在兩座巨大的水車已經在兩條河上巍然聳立,現在也就是純粹的水車。
說白了,它們目前就隻能作為灌溉工使用,僅此而已。
科技的發展需要一個徐緩而不斷失敗並不屈不撓的過程,即便有未來這個作弊,現實總是很打擊人。
進四月裡,湖州的油菜花已經相繼,湖州的老百姓此時紛紛下地忙碌,將自家的油菜籽收回來,等曬出菜籽後就可以賣掉換錢。
當然也有的人家會自己留上一些,送到村中的油坊中榨油,這樣也就不用再花錢買油吃了。
同時,番薯的普及,也讓老百姓捨得在家裡多養幾頭豬,畢竟現在豬的價格還是很可觀的,一年下來也能買上不的銀子,以前是因為人都吃不飽,哪裡還有閑餘的糧食養豬,現在番薯蔓藤帶回家,往豬圈裡麵一扔,這些豬崽子吃的別提多歡實了,餘下的再喂一些麩皮,保管到了年底長得結結實實的。
如今的豬沒有任何激素新增劑,吃起來味道別提多香了,至謝瑯對豬是有獨鐘的。
進月底,府府門前都開始大麵積的收購油菜籽,到時候一部分送往京城,大部分留在當地直接榨油,然後再送到府直接管轄的糧油店鋪裡麵進行販售,年底結算總賬,一部分錢送往京城國庫,另外一部分則是囤放在當地銀庫裡,作為本地的營收,以後投到基礎建設,醫療和教育當中。
滄州府下有一個小鎮子,鎮子不大,卻勝在景秀,依山傍水間,每日閑暇欣賞日升月落都是一件令人歡喜的事。
鎮子裡有一戶古姓人家,家中隻有一對夫婦外加一個相貌清麗的小姑娘。
夫婦倆在鎮上經營一家燒餅店,因為鎮子人口簡單,沒有多外來人口,生意不好不壞,隻夠日常的溫飽,年底還能存下一點餘錢。
這天黃昏,一家三口坐在堂屋用晚飯。
「娘,您是不是有話要和我說?」小姑娘瞧著娘親那言又止的樣子,開口問道。
婦人麵容糾結忐忑,最終還要一咬牙,說道「其實你並非我的兒。」
「……」小姑娘手上的作停住,「那我是爹孃撿來的嗎?」
「你是謝家人。」婦人著,眼神不捨,「是皇族中人。」
原來這婦人秀英,是麵前的孃,同時這的生父則是襄王謝青,不過是庶出。
當年襄王府出事,側妃韓氏可能是知道襄王府的下場,趁讓秀英給的兒換上了,並塞給了一些銀子,讓秀英帶著韓氏唯一的兒逃離了襄王府。
帶著小姐一路東躲西藏,最終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用韓氏給的銀子在鎮上,和丈夫盤了一間鋪子,做起了丈夫的老本行,買燒餅,自此就是七年的時間,如今那個還在懷裡綿綿喊著孃的小姑娘,也長了十歲的青。
秀英的丈夫古橋,與秀英自小青梅竹馬,後來兩人結為夫妻,也剩下一個兒子,可惜兒子出生不足兩個月就夭折了,當時的秀英差點瘋魔。
一次意外,秀英被帶到了滄州襄王府,了襄王側妃韓氏兒的孃,看到這個小姑孃的時候,秀英似乎找到了活下去的希,那一刻,將這個孩子當自己的兒一般,用心照顧。
三年來,雖說夫妻倆聚離多,可秀英與韓氏的分卻比起一般的主僕更加深厚,再加上襄王妃也不是個沒事喜歡找茬的,隻要你在後宅裡安守本分,也不會刁難與你。
韓氏膝下隻有這麼一個兒,也因為生這個兒壞了子,以後是不能再生育的,沒有兒子的妾,襄王妃自然也不會看在眼裡,反而平常也頗為照顧,看上去倒也和諧平靜。
「如今你也懂事了,我們不想再瞞著你,所以想和你說說,過幾日送你去滄州府麵見知府,然後懇請他能派人送你進京。」
小姑娘被說蒙了。
一直覺得自己就是爹孃的兒,家裡的生活也是幸福滿,雖說不是大富大貴,卻也安寧快樂。
現在聽到自己居然是王爺的兒,自己的娘不是親娘,反而是孃。
一下子還真的有些難以接。
「娘,您不要我了嗎?」小姑娘有些著急的看著秀英,然後又著古橋,「爹,娘說的是真的嗎?」
古橋對秀英是真的喜,打小的時候就喜歡了,後來能娶到秀英,對古橋來說,就跟做夢一樣。
自己的兒子夭折,對他的打擊自然也很大,可他更心疼的是自己妻子。
後來妻子在七年前的深夜,帶回來一個雕玉琢的睡娃娃,得知這個孩子是主人家的兒,古橋問明瞭況,二話沒說,直接就忍下了這個「兒」。
如今孩子大了,他們夫妻倆也商量過很久,若是將孩子繼續留在他們邊,以後對也不是件好事。
本應該是王府千金,自小接的本該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
跟在他們邊這些東西本就無法負擔的起,雖說秀英當初從韓氏手中接了很大的一筆銀錢,卻不敢輕易拿出來用,本想著等到小姐長大後,用那些銀錢給小姐當做嫁妝。
如今天下安定,當今陛下在百姓的口中可是英明神武,想來將小姐送進京城,對來說應該是好事。
「可是我不想離開爹孃啊?」小姑娘早已經不記得三歲以前的事了,那時候還小,再加上是王府千金,作為孩也沒過任何苦楚,自小就被樣的金貴憨。
被秀英帶回來後,未免隨便一句話泄了自己的世,惹來殺之禍,夫妻倆也有意識的給這孩子灌輸,是自己兩人的兒,讓一點點的將三歲之前的記憶忘卻。
古橋即便是個大男人,此時也被小姑娘那委屈的聲音說的眼眶發紅。
不捨得,自己和妻子如何就能捨得。
這七年來,他們三人相依為命,兩口子早已把這孩子當做自己的親生兒看待。
可妻子說的也在理,到底是出權貴之家,留在他們邊,對孩子以後沒有任何助力。
難道看著以後嫁給尋常老百姓,和他們夫妻倆這般,日日為生計奔波?
吃過了苦頭,自然希心的孩子別再走這條路。
「我們也不捨得離開小姐。」秀英拉著的手,聲道「若是小姐不嫌棄,以後您去哪裡,我們倆就跟到哪裡,咱們一直不分開。」
「真的嗎?」小姑娘眼中閃著希翼。
「真的。」
幾日後,夫妻倆暫時關閉了店麵,打點了一些行禮,帶著小姑娘準備去往滄州府。
「你們一家這是要去哪裡?」鄰居見狀,笑著開口問道。
「好久沒歇著了,這次想關一段時間的店,帶著他們娘倆去府城轉轉。」古橋在周圍鄰裡的口碑很好,他做生意也一向講究和氣生財,說話也氣平心和的,基本上和誰都沒有紅過臉。
那人聽完,笑道「也就你倆知道疼孩子,出去看看也好,總待在家裡也憋的慌,趁著芽芽年紀還小,是應該多出去轉轉,再大點可就要說親咯。」
他們都是市井小民,不比那些個大戶人家,兒家的自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普通人家的孩子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某些規矩,隻要吃飽了撐著的人才會看重,像他們這種每日裡掙紮在溫飽線上的人,家裡的兒也要家裡家外的跟著忙活。
若是你一連生了好幾個閨,難道讓這些閨都待在家裡等著張吃飯?
像這種寧靜的小鎮上也是有那麼幾個富戶的,可基本上不會在大街上出現強搶民的事。
一旦惹了眾怒,一些個老百姓真的要拿著木鋤頭的去你家裡堵門,自家的都在當地,一般也講究一個與人為善。
「說的也是,那我們就走了,家裡的店鋪也麻煩幫忙看看門。」
「小事小事,你們路上也注意安全,外麵可不比咱們這個地界。」
「知道咯。」
一家三口在鎮上的牙行租了一輛馬車,給了銀子,讓對方送他們直接去府城。
從鎮上去府城,馬車需要兩日的時間,畢竟路也不是很好走,而且距離也不算近。
晚上在就近的村鎮裡落腳,次日早上趕慢趕的,終於在傍晌午的時候看到了滄州府的城門。
車夫將他們三人送到一家客棧,古橋給了對方幾個銅板的賞錢,與對方辭別後,進了店裡。
芽芽這也是第一次出遠門,在的印象裡,自己還沒有出過鎮子,甚至鎮子裡都沒有完全看完,爹孃對保護的很好,基本不會讓離家太遠。
小姑娘也是個能待得住的,哪怕不出門,隻是在店鋪裡幫忙,也不會覺得悶。
母倆的很好,父之間也是融洽溫馨。
知道自己不是爹孃的兒時,芽芽心底是很慌的,可知道以後他們三人不會分開,心底的慌這才稍微平息了一些。
好巧不巧,謝璉此時帶著醫療隊已經來到了滄州府,此時他下榻在了滄州府衙。
當聽到有人說有人帶來了襄王的兒,想要擺知府將人送往京城的時候,謝璉讓人見對方帶進來。
很快,外麵進來三個人,直接跪在地上請安。
「這就是襄王的兒?」謝璉看著跪在中間的小姑娘,模樣長得倒是清秀,可他與襄王本就沒見過幾次麵,而且這個小姑娘與襄王也沒有半點相似之。
不過謝璉的想法是,這兩個人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隨便找個娃娃來冒充皇室脈。
「回王爺,民婦在十年前是襄王府的孃,後來襄王府遭到洗劫,小姐的母親,也就是襄王府韓側妃托民婦帶著小姐逃離王府。」秀英將當年從王府帶出來,證明小姑娘份的一應什拿出來。
林管家上前接過來送到謝璉麵前。
謝璉看了看,裡麵有小姑孃的玉佩,上麵寫著生辰年月,同時還有一些隻有皇室員才能佩戴的首飾朱釵等,其中還有兩三樣襄王謝青的東西。
雖說是庶,可好歹也是謝家人。
謝璉自然不能讓這小丫頭繼續跟著兩個人生活在民間。
「你們暫且就跟在本王邊吧,倒是一起回京。」
「謝王爺。」
這孩子回京後如何安置,那就是陛下所要考慮的事了,最多不過就是封個郡主,給一套宅院,養大之後在找個門當戶對的嫁出去。
看小姑娘與這二人的舉,平時的想來是很好的,即便生活在民間,小姑娘也被養的滴滴的,帶著一富貴氣。
古橋二人沒想到此行居然會如此順利,猶如天助一般。
他們二人心裡也知道,以後兩人就是芽芽邊伺候的人了,不過他們也不覺得難以接。
即便不送芽芽認祖歸宗,他們夫妻倆也是圍著小姑娘打轉的,哪怕為人父母,膝下隻有這麼一個兒,最好的也都要給。
現在無非就是換個地方,生活還是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即便芽芽現在是謝氏皇族之人,可是與當今陛下的關係也有些遠了,襄王也是庶出,而非謝氏嫡係。
飯桌上,隻有謝璉與芽芽,旁邊林管家安靜的站在一旁。
兩人用膳都不需要別伺候,芽芽自小生活在民間,也是自己吃飯的。
「看著我做什麼?不嗎?」小姑娘已經瞄了他好幾次了,謝璉忍不住開口問道。
可小姑娘被他似乎一開口嚇到了,小臉唰的通紅,然後低下頭了一口飯。
給碗裡夾了一顆丸,「慢點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