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這幾日朝中就暫且給你了。」
謝璉坐在椅上,恭敬行禮,「陛下此行,萬以自的安全為重,切勿衝。」
「朕知道。」謝瑯笑的看著他,「朕對你說不上信任與否,但是大周到你的手中,朕是很放心的。」
謝璉卻聽出了畫外音,來時的張與急迫也似乎消散了不,「臣與陛下是一家人,談信任未免有些生分,如此這般就很好。」
「是啊,不管信任與否,都是一家人。何況這皇位,對朕來說,可有可無。」
扔下這句話,起去寢宮更了。
林管家頭顱低垂,麻痹自己剛才的那番話都是空氣,自己一個字都沒聽到。
謝璉卻輕笑出聲,笑聲中著輕鬆愉悅。
那般厲害的人,哪裡會被一個龍椅給牽絆住。
而自己,對那個位置也不在意,現在的生活忙碌卻充實,與謝瑯的兄妹誼更是輕鬆融洽,他並不像破壞這樣的關係,一直保持下去,自己始終都會是那個心無雜唸的王爺。
龍椅,不是尋常人能坐得住的。
對那個位置執念太深,最終也不過是害人害己。
如謝瑯這般的人,對權勢看的並不重,也懂得放權給下麵的人。
朝臣們得到權力,自然會更加的賣力,免得一個不慎,將到手的權利給弄丟了。
這點,歷代帝王做的都不如謝瑯好。
不多時,謝瑯著一玄金龍袍出來,一頭長發在腦後梳一個馬尾,玉冠束住,氣質斂卻有無法忽視。
「中午在這裡陪著謝宸用膳吧,朕出發了。」
來到院中,揮手間一條黑雲裹挾著刺目的雷電凝聚而,謝瑯飛而起,輕鬆的落在龍首之上,在頭頂則還有一片雷雲,遮住了傾盆落下的細雨。
「陛下……」外麵秦蕭見狀,趕忙帶隊衝進來,「您這是要出宮嗎?還請將末將帶上。」
「朕要去終了閣走一趟,你能打得過幾個?」謝瑯居高臨下的看著被雨幕籠罩的秦蕭,「再說了,這次一走就是數日,你初初新婚,還是留在宮裡吧。」
「可是陛下,臣乃陛下的軍,豈可讓陛下衝到前麵?」秦蕭知道謝瑯很厲害,可他是軍啊,皇帝衛率,若是陛下這次不帶著他,他這個軍統領真的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每次想到這一點,都讓秦蕭有種吃白飯的心痛。
他比之邊疆的大將軍都不差,怎麼就淪落到今天這種地步了呢?
就在他胡思想的時候,謝瑯出現在他麵前,然後在他還未反應之際,直接被拎到了雷電巨龍背上。
「那就帶著你,這次去打打殺殺的,留你在宮裡你居然不懂得恩,真是莫名其妙。」
下麵的其他軍見狀,心裡別提多羨慕了。
真好呀,他們也想嘗試一下在空中翱翔的滋味。
可惜他們隻是尋常軍,與大統領的地位不同,哪裡敢違逆陛下的命令。
「走了。」
隨著一聲落下,雷雲逐漸升高,然後翻滾咆哮著往瀘州方向去了。
此時正值降雨時節,沒事老百姓基本不會踏出家門,即便是出門那也是雨傘鬥笠這在頭頂,幾乎沒人看到高空出一條雷龍呼嘯而過。
秦蕭規規矩矩的坐在謝瑯後,看到對方閑散的仰躺在雷龍上麵,他卻半點都不敢彈。
真的怕一個不小心從高空跌落,那肯定是十死無生,直接摔醬。
小心翼翼的探頭看著地麵,秦蕭覺得頭腦一陣眩暈,下一刻地閉上了雙眼。
這高度……
尋常人難以承得起。
下麵的房舍已經變得跟螞蟻似的,數條河流也了細線,各的土地因農作的不同,錯落的分佈在境的各,且村落之間也稀疏開闊。
隻是打眼這麼一看,就知道大周境的百姓有多了。
前後約麼不到一個時辰,雷龍逐漸的開始降落。
「大將軍……」營帳裡,戍邊大獎曹雄正在寫奏摺,一名副將急赤白臉的踉蹌衝進來,手臂還抖的指著外麵,「有,有,有有……」
「把氣給老子勻了再說,外麵有啥?」
「有龍!」副將嚥下一口唾,吐出兩個字,「黑龍!」
「孃的,老子是俗,可也知道龍是啥,你他孃的眼珠子留著氣的?被那群渣滓傳染天花了是吧?」
副將都要急瘋了,他連連跺腳,「末將沒有瞎說,真的有一條龍……」
不等對方說完,曹雄袍起,大步的走出房間,然後「……w(?Д?)w」
俺滴個親娘嘞,真的有龍啊。
謝瑯輕巧的跳下來,秦蕭也隨其後,「曹將軍,陛下駕臨,還不接駕?」
「……」
曹雄認識秦蕭,沒想到那位滴滴的小姑娘居然是當今陛下。
而且還是騎著龍飛過來的。
這一幕,將曹雄的認知給完全打碎重塑,他相信了一點,那就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龍。
隨著謝瑯的揮手,那條雷龍也在眾人的視線裡瞬間消散,逐漸虛無。
「人呢?」謝瑯問道。
曹雄傻眼似的,直到被秦蕭在肩膀上拍了一下,纔回過神來,「臣曹雄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了,染病的人呢?」
「陛下,他們已經被臣封鎖在一間房舍裡,據臣著人審訊的結果,他們一行出發前有二十六人,如今有六人行蹤不明,據審訊得知,那六人早已暗中潛了境,下落不明。」
「確診是天花?」
「臣不敢謊報,軍醫說是天花無疑,當年吳軍醫就染過天花,不過撐過來了。」
謝瑯點點頭,染過天花的人不會再染,這類人自然也就沒有種痘。
隨曹雄來到拿出被封閉的房舍裡,隔著門板也能聽到裡麪人的聲。
「回陛下,這二十人裡已經有九人已經死亡,死狀淒慘。」
聽到曹雄的複述,謝瑯也沒有進去,「一把火將這裡燒掉,然後再撒上石灰。」
「臣遵旨。」曹雄領命,「陛下,流竄境的那六人該如何置?」
「朕已經派人四探查了,不過希不大。」或許還未找到,那六個人就已經死了。
目前雖說還不知道是誰如何惡毒,可等之後看那個國家發出了天花,就能得知誰是幕後主謀了。
曹雄也聽出了畫外音,大周境絕大多數人都已經種痘,當然也有每種的,如今那些人流竄大周境已有小半個月了,即便是再種痘也早已晚了。
除非是他們自己能撐過來,不然真的隻有死路一條。
這群人被關了半個月了,軍營沒一人染上天花,可見種牛痘真的能預防。
曹雄不萬分慨,幸好陛下有先見之明,提早採取了措施,不然隻是這二十人,足以讓軍營近兩萬將士,死過半。
曹雄曾經是虎將軍邊的副將,去年虎將軍被調往京師,這裡就由曹雄掌控大局。
能被虎將軍委以重任,曹雄自有他的過人之,這邊軍營就被曹雄管理的非常好。
一場大火,在軍營上空灼燒起來,頭頂雷雲遮住雨幕,防止火勢被滅。
裡麵的人很快被燒的嘶喊哀嚎起來,淒厲的聲音令在場的人都覺得慘烈無比。
謝瑯卻麵沉如水!
哪怕這裡麵有人不被天花染,也不會放過。
這次他們帶著被染的病人進大周境,就是打著不可告人的目的來的,不然隊伍裡不會有六人消失於大周境。
既然如此,自不會手下留。
慘聲一直持續了近一個時辰,而這場大火也足足燃燒到黃昏,才逐漸熄滅。
隨後軍士們在原地撒上厚厚的一層石灰,待到天氣晴朗之後,還準備再撒幾遍,以防後患。
當晚,謝瑯留在軍營休息,晚飯是最簡單的飯菜,其中居然還有土豆。
饅頭也都是很糙的糧食,雖說朝中也送來了糧草,可軍營的人卻不敢頓頓大白麪,而是將幾種糧食摻和到一起,這也是為了細水長流。
軍士們卻吃得唏哩呼嚕的,個個臉上都帶著酣暢的笑意。
雖說飯菜看起來很是糙,可是比起去年以前的日子,現在肚子至都能填的飽飽的。
以前姚太後掌權,每年軍營裡死的軍士都有不,冬季裡凍死的更是屢見不鮮。
如今能吃飽飯,冬也足夠暖和,邊關尚屬安寧,每日裡就是吃飯睡覺訓練,再就是進行農作的耕種,日子充實的很,他們都很知足了。
大周人口稀,一般都是忙時打仗閑時務農,吃的菜蔬等基本都是自己種的。
以前他們是不種地的,可等到先帝在位時,邊關的軍餉一年年的被削減,若是他們不自己種菜吃,等著朝廷的軍餉過來,早已死大半了。
如今這耕作一事,也就延續了下來。
「今年軍餉如數下發了?」
「回陛下,一文錢都不的運送到了邊關。」曹雄還著重點了點「一文錢」。
這倒是惹來謝瑯的笑聲,「如此便好。」
至軍餉沒有經過層層盤剝。
放在以往,軍餉送過來能餘下兩就謝天謝地了,這一路所經之,跟皮似的,誰都要揭掉一層。
邊關將士吃不飽穿不暖,自然無法打仗,甚至連氣神都沒有多。
朝廷強製徵兵,不老百姓家中沒有了勞力,若是連軍餉都剋扣,讓這些保家衛國的將士家人生活難以為繼,朝廷被推翻了也是活該。
站在場放眼去,軍營裡上到三四十歲的,嚇到十二三歲的都有,這般小的年紀,本應是讀書的年郎,此時卻在邊關鎮守,委實可惜。
「曹將軍!」
「臣在。」
「年底你清點一下,讓十六歲一下的小將們都返回家中吧,他們還年輕,回家後可以去學堂裡讀書,留在這裡不太合適。」
「可是陛下,若是遣散這些人,邊關將士將減過半的人。」
「無礙,至南離不敢越境。」
既然當今天子都這麼說了,曹雄自然不敢抗命。
不過想想也好,他們還年輕,以後指不定就能一飛衝天呢,留在這裡也是每日裡訓練種地,這兩年邊關寧定,周邊三國沒有再派兵擾,隻有一些老百姓或者商隊來往兩國之間。
西楚與大周隔著一條河,想要繞過大河進大周境,勢必要途徑南離邊境,想必南離宣帝是見不得這種事發生的。
行軍借道,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沒有一國皇帝的應允,你派兵踏兩國邊境線,那就已經是代表著宣戰了。
雨,在半夜的時候停了。
清晨睜開眼,外麵已經天大亮。
謝瑯洗漱一番出門,秦蕭此時正和曹雄觀著訓練的士兵。
見到走過來,忙上前見禮。
「秦蕭,你就暫且留在這邊,燕雲山一行,朕一個人就可以。」
「……末將遵旨。」
隨後在眾人依舊驚愕的表中,謝瑯乘坐雷龍瞬間遠離。
許久之後,曹雄回過神來,同的拍拍秦蕭的肩膀,「大統領,你……辛苦了,哎!」
秦蕭莫名的想哭,他辛苦個屁,倒是想辛苦些呢,可陛下真的是一點機會都不給。
每日裡麻木的進宮值守,大部分時間就是待在衛所裡喝茶,宮裡主子,也沒有那些七八糟的爭鬥,眼去,真的是融洽的不得了。
以往每年宮裡都要死上好幾個宮婢侍,可這兩年來,宮裡人人麵帶笑容,隻忙碌著自己的事,閑暇時還能在宮裡小範圍走走,吃喝不愁,沒有勾心鬥角,誰還願意去掙個子醜寅卯的。
反正你再爭,也就那個熊樣,隻有兩位主子,你還想怎麼爭到二人麵前?
即便爭了一個臉麵,當今陛下很多事也不願意假以他手,勤政殿裡隻有一位副總管高振,而在前總管雙喜進大學讀書後,高振就了名副其實的大總管。
他們可沒這個能力。
「我覺得好的。」秦蕭不想在曹雄麵前落了麵子,的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