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作極大,又無一遮掩,沸沸揚揚,幾乎整個縣城都知道了。扶搖幫是白水幫的底子,訊息最為靈通,自然第一時間就得到了訊息。
原白水幫的人得到訊息時差點都嚇尿了,他們可是知道方塵的兇殘,向來趕盡殺絕不留餘地。別說他們,就是家眷也難有活路,當然,眷或許能活,但男丁絕對活不了。
可男丁死絕了,脈就斷了,眷留下來有何用?留給別人『照顧』麼?
扶搖幫大堂,高層很快齊聚一堂,不管手上做著什麼,都立刻扔下跑了過來。
「幫主,況就是如此,現今該如何是好?」一個歸附堂主惶恐不安的焦急道。
周鵬還沒開口,他旁邊一個青年就不屑道:「哼,慌什麼?區區一個後天勢力就把你們嚇這樣?」
「梁師兄說得不錯,他們若是敢來定讓他們知道先天武學的厲害!」旁邊另一個青年立刻介麵傲然說道。
「可,可週前輩如今不在城……」歸附堂主一臉愁苦道。
周鵬輕蔑的掃過歸附的一眾人員,都是些被方塵嚇破膽的廢,而後不不慢道:「李堂主不必擔心,以本幫主看來那方塵不過故作姿態,想挽回些聲罷了。師尊駕臨扶餘,全縣震,方家地位不穩,做出些作也是理之中。」
「但我們可不是南鈞那廢,而是先天上門,量那方塵膽子再大又豈敢真正開戰?況且,就算要打我也未必怕了他,那方塵在鄉下地方狂妄慣了,變得自大愚蠢,明明高手不多卻還要封鎖城門,把四位後天境堂主分散出去,出海的張龍張虎又在海上未歸,如今能用的高手不過一手之數,所仰仗的不過兩位圓滿境罷了。」
「但鄉下人就是鄉下人,本不知同境界亦有高下之分,以為殺了兩個賊匪頭子就當世無敵了?卻本不知先天武學的強大!他若敢來,我定會讓他知曉厲害,至於那牛剛,就給梁師弟解決,餘下後天亦有莫師弟對付,你們三位堂主對付一些神力境總該不難吧?」
方家的作,他確實沒放心上,畢竟師尊堂堂一位先天強者擺在那,方塵真敢手不?先天強者的報復可不是他能承的。
不過,他心裡另有打算,方塵在扶餘威甚高,這次自己送上門正好能拿來立威。以一敵二雖然沒有必勝把握,但自覺還是能抗衡一二,待梁師弟斬了牛剛來幫忙牽製許,他就能重創一人,甚至直接斬殺,到時僅剩一個圓滿對付起來就簡單了。
而梁師弟的安危,他並沒太過擔心,後天中期和圓滿雖然差距不小,但他不信對方真敢打殺,頂多就是點小傷罷了。
隻要這次能重創方家,他們武館必然威大漲,他周某人也能藉此一戰名揚全縣,不,是名揚全郡,那方塵借著出海在整個南山郡名氣可是不小。
想到此,他就有點小激。
周鵬一翻話雖然聽得有些不舒服,但似乎蠻有道理,是啊,他們如今背後站的可是先天強者,有什麼好怕的?這麼一想,眾歸附的堂主管事頓時安心了幾分。
至於周鵬後麵的話直接無視了,他不知方塵的厲害,可他們這些人能不知道?當初飛鯊寨大當家可是能以一敵三的狠人,那『三』也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而是縣城三大家族的底蘊強者,結果卻被方塵以後天大的境界生生打死,到了圓滿境更是數合就死了鯊彪。
周鵬雖有先天武學,但也不見得能穩方塵,何況還有一個羅猛呢。
「嘿嘿,師兄放心,牛剛就給我了。」梁師弟神輕鬆的笑道,「上次算他走運,踢館時不在扶餘,這次正好拿他來展示本門的厲害。一個武館館主才後天中期,真是笑死人了,這次就讓他知道何為先天武館?縱是一個弟子,也不是他一個鄉下館主能比的!」
「哈哈,那到時就看師弟的風采。」周鵬大笑道。
他們幾句話把方家安排得明明白白,彷彿已勝券在握。
很快,扶搖幫也開始集結人馬,隻是……
……
『轟轟轟』
大隊人馬急行城,整齊劃一,又都是經過殺伐的武者,氣勢淩烈,給暗中觀的諸多勢力帶來不小衝擊。
但方塵明白,羅猛練不久,隻是花架子,若急行再快點或有乾擾,陣容很快就會掉,不過,用來唬唬外行人倒是夠了。
四門已鎖,人馬進城,一切準備就緒……
「什麼?人還沒調齊?」方塵愕然,他知道在這通訊靠吼,通靠走的時代,臨時集結人手並不容易,扶搖幫的人又多混底層,各行各業都有,聚集更加麻煩。
所以,才沒暗中調人城再封鎖城門,而是先大張旗鼓的封門,就是給扶搖幫足夠的集結時間。
傳信和人馬趕來,一來一回最要一個半時辰,就是三個小時左右。扶餘縣城不大,他覺得扶搖幫雖然散,但都有頭目統領,再如何麻煩三個小時應該也夠用了,起碼能集結大半人馬。
甚至,他還考慮過人馬進城前這段空檔時間周鵬的反應,帶著高層強衝出城,或乾脆趁總堂空虛反殺上門,但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況。
現在怎麼辦?難道讓進城的人馬先吃頓飯,喝杯茶再小酣一陣?
「幫主,都怪屬下思慮不周,還以為堂堂先天武館的弟子應該有些本事……」羅猛有些愧道,計劃是他提的,誰知這豬對手,機會給他們都抓不住,早知還不如暗中調人城直接突襲,省得平白讓對方有了準備。
方塵擺擺手,無奈道:「這次我也失算了,高估了對方,看來江湖人就是江湖人,大局上終歸有所不足。罷了,就這樣吧,餘下那些人事後再慢慢理吧。」
扶搖幫大堆城狐社鼠,門道很多,一但真要躲起來,很難全挖出來,這也是他同意羅猛之計的原因。
這些城狐社鼠事或許不足,但敗事絕對有餘,對外傳遞訊息,攜帶資出城,甚至夜裡盜,破壞,投毒等等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別看他們實力低微,平時膽子不大,可若有足夠利益,當真能膨脹到沒邊。
「諾!」羅猛見沒責難,心裡稍稍鬆了口氣,暗裡卻把周鵬恨上了,你說你沒那個本事卻偏要去當那個幫主,憑白讓自己丟了那麼大臉,好不容易能在幫主麵前表現一下,卻被這廢整了笑話。
鱉孫養的,你死定了!
「即如此……」方塵站起來,正要下令開戰,忽然,一個大門值守的幫眾匆匆跑來。
「報!幫主,外麵有人送來份東西,指明要給幫主。」
「哦?可認識來人?」方塵眉頭一挑,向佟遷遞了個眼。
佟遷立刻上前接過,是一封信函,信封上空的什麼都沒寫,他稍稍檢查了一翻,才到方塵手上。
「不認識,十分麵生,穿著布麻,但形健壯,臉紅潤,卻不像是平常百姓。」幫眾搖頭道,但眼力不錯,看出一些端倪。
方塵微微思索一二,卻也猜不出是哪方的人,示意他下去後,便開啟信函看了起來。
當看到信函上的字型,他不由笑了起來,濃濃的譏笑,看完整封信笑意就更濃了,而後他又翻了翻信封信紙,果然也沒有署名。
「嗬!你們也看看吧。」說著遞給佟遷讓他傳閱。
下麵的人看完一圈都出愕然之,信上容赫然是玉武館的人員資料,上到周天,下到新門弟子,隻要是來到扶餘的統統都在上麵。
份、武學、境界、門時間,甚至那些外門弟子的家族背景都寫得清清楚楚,比他自己調查的東西,不知詳盡了多。
「幫主,這莫不是孫、魏兩家送來的?」羅猛疑道,這些東西調查不難,但也要費一翻功夫,最方便的就是郡城勢力,但本幫在郡城本沒有好勢力,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新近合作的兩家。
方塵嗤笑道:「那兩家早和我過玉武館的況,雖不如這份紙上詳盡,卻也沒必要多此一舉。何況,若是兩家又豈會掩人耳目?」
「那?」他的話弄得眾人更疑了。
方塵也沒賣關子,淡笑道:「是鍾家送來的,郡城那個鐘家。」他與鍾、劉兩家合作數年,又常年在海邊別院修練,而很多東西是不便讓人傳話的,是以常用信件流,若信件談不攏才會麵,所以對鍾、劉兩位大管事的字型並不陌生。
「郡城鍾家?」眾人驚愕,萬想不到竟是鍾家,「幫主,這,不會是弄錯吧,鍾家不是和劉家……」
「嘿嘿,錯不了,我和鍾柏銘每年都有信件往來豈能認錯?」方塵譏笑道,「你們無需懷疑,這就是士族的作派,沒有永遠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我們和鍾家遠沒到不死不休的地步,孫、魏兩家的場,又分薄了方家的利益,再繼續下去好已不大,改變立場十分正常。若非玉武館有先天存在,看似勝算不小,他們直接翻臉都毫不奇怪。」
眾人恍然,覺得士族也太不要臉了,之前還想謀奪方家產業,如今風向一變又跑來示好,且和玉武館關係不斷,這和牆頭草有什麼區別?
在坐的不是出軍伍,就是混江湖的,要麼就是家奴家僕,都較看重『忠義』二字,對於鍾家做派都有些鄙夷。
方塵知道,這就是士族的生存之道,所以士族歷來要比其它勢力活得長久,但知道是一回事,這種事落到自己頭上肯定不爽。
他想了想,看向佟遷道:「我離開這段時間,鍾家可有作?」
佟遷仔細思索了片刻,搖頭道:「鍾家的人並無作,隻是給了玉武館一些財貨資,倒是劉家作不,周鵬謀奪白水幫,劉家就派了不高手相助,至於城外……」說到這,他目轉向蔡安。
蔡安介麵道:「縣下亦是如此,這段時日劉褚雄拜訪各鄉鎮大戶,多有劉家之人跟隨,鍾家之人卻是沒見。」
方塵若有所思,看來這兩家也沒想像那麼融洽,收回信件力一吐,連帶信封震碎末,道:「好了,此事無需再提,隻當不知便可。羅猛,不用等了,直接手吧。」
「諾!」羅猛興應道。
很快,數百人馬奔出總堂,毫不掩飾的直撲安平坊。
安平坊屬平民住坊,幹道不寬,隻能容兩輛馬車並行,兩側有門宅,店鋪,矮牆。
羅猛秉承謹慎的行軍原則,命韋天樂、林義兩側屋頂奔行哨探,以防牆後伏擊,自己則帶大隊人馬於幹道急行。
方塵暗中點頭,雖從報來看,扶搖幫本沒有伏擊意識,聚起的人馬全在總堂裡,但羅猛這份謹慎他還是很滿意的。
韋天樂永安堂主韋清的長子,後天初期,早早就派到方塵邊聽用。林義則是信安堂主林侗的妾生子,林侗是前鐵拳幫四位堂主中年紀最大的,生有兩子四,長子年過四旬,資質平平,加之早前無上乘功法和足夠資源,一直停留在神力境,如今雖已突破,但潛力有限就跟著他林侗坐鎮堂口。
子林義則趕上了好時,年前剛剛突破僅二十六歲,還有一定培養價值,就被林侗趕著送了過來。
現在可不是方塵剛縣城的時候,他們已經看得清楚,跟著幫主前途遠不是他們的小破堂口能比的。
羅猛的安排顯然還是白廢了,扶搖幫確實沒有丁點應對,別說伏擊,就連總堂都沒做好應戰準備。當大隊人馬穿過狹窄街道,湧進扶搖幫總堂前院時,裡麵還是一片轟轟的,百多人聚在一起大聲討論著什麼,幫主堂主等高層卻是一個沒見。
看到方家人馬進來,這群人頓如驚弓之鳥,慌的大著拔腳就跑,隻片刻人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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