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太升到半空中的時候,城中元老們的宅邸,都已經被重兵重重圍困。
一門門虎蹲炮直接瞄準了宅邸的正門。
遊師雄的手上其實沒有多兵馬,零零碎碎加在一起也不過三五千。這還要加上城中的一千多警察。
如果收到消息的時間遲一點,遊師雄最好的況,也只能說一句自保有餘而進取不足。甚至可以說自保都勉強。
不過現在,提前一步下手,城中可能的源,尚未頭便已經紛紛被掐死。
“我能做的就只有這麼多了。”遊師雄對熊一般的警察局長這麼說著。
他也想反擊京師,可惜手上沒兵,只能而生嘆。
“沈存中遠在太原,緩不濟急。宗澤在懷州,近是近,可惜他手中沒兵。只盼韓相公能早點過來了。”
“如果先來的是京城方面,那我們守不住。”
不駐屯兵馬,本是相互取信的需要。而且城如今也無險可守。
城周圍並沒有防堡壘,更明確的說,從一直到長安這一條擁有潼關和函谷關的戰略要道上,連一座城堡都沒有。甚至過往的烽火臺都被廢棄了,改裝鐵路沿線使用信號板來傳遞消息。
到頭來還是看京城方面到底有沒有能力調集大軍,一腦地推平關西的勢力。又或者是韓岡出手,聚攏關中的軍隊,然後出關解決京城叛軍。
就在遊師雄和展雄飛相對而談的時候,各的迴應雪片一般飛遊師雄的案頭。
大多數元老都派了家人過來抗議。但元老之首的文家,派來的卻是報哀的信使。
過去明強幹,甚至讓韓岡和章惇都曾經到忌憚的老人早了連口水都需要別人來的老糊塗。
而今天,終於魂歸道山。
“死的真是時候。”遊師雄表示憾,如果文家這時候鬧一鬧,未來就真的清淨了。
展熊飛慎重地說,“城這邊,我也只能暫時先著。真要是鬧得生靈塗炭,不知還要多年才能恢復了。”
遊師雄苦笑,“只能看韓相公了。”
展熊飛著半長不短的髭鬚,“真的要看韓相公了。”
……
京城政變的消息傳長安城的時候,整個城市都轟了。
僕人們在街上狂奔,帶著他們主人的名帖和口信,到聯絡相的人家。
景家收到的名帖鋪滿了桌面。景家從祖輩開始便已經在關西爲將,上一代的景思忠,景思立都戰死疆場。如今實力稍遜,但依然是種家,王家等關西將門以下的佼佼者。同時也是雍秦商會裡的核心員。
老族長景思誼和現任族長景營沉地對著滿桌的名帖。
“都三天了。”景營哭無淚,從京城到長安三天時間傳遞信息,可以說是神速,但對於已經陷落在京城的家中子弟,三天時間,都快發臭了。
“三天了,熊本和燕達搶了先手。現在京城應該被他們打得鐵板一塊。黃裳和李信實在太大意了,以爲章惇去了河北就可以高枕無憂,這下把命都送了。”
“八弟……”景營言又止。
雖然是自己最疼的兒子,但景思誼此時連眉都不一下,“看他運氣了,能活就活,活不下來也就罷了。這一回劫難,各家淪陷的子弟都不會在數……”
景思誼正在說著,忽然擡頭著外面。
景榮盛怒氣衝衝地走了進來,景營的兒子,負責經營家族產業,族中最被看中的第四代,“又要我們錢。現在工廠賺得好好的,再開十年也不問題,做什麼要開發什麼機?他們能吃飯靠誰呀?一羣養不的白眼狼。”看到叔祖和父親的表,他忽然反應過來,“出了什麼事?”
被重點培養的下一代族長,景營不介意跟兒子談論一下面臨的問題。
景榮盛聽了幾句,眼睛越來越亮,“太好了。叔公,阿爹,這下可到韓相公求我們了。兵馬在我們手中,他不答應自然學會裡的事大家都有一份說話的資格,我們就讓他自個兒去平叛!”
他興得臉泛紅,“種家曲家其實這幾年都對他都……”
啪的一掌,清脆而響亮。
興的聲音一下被打斷。景榮盛原地轉了個圈,鼻流了出來,人也懵掉了。
景營恨鐵不鋼地咬著牙,“滾出去!”
景思誼不聲,“回房去。沒有吩咐,不得出來。”
下人把景榮盛架了出去,景思誼嘆道,“本來以爲是個不錯的孩子,以後把家族他手裡,大家都能放心。”
景營慌忙站起來請罪。
景思誼擺擺手,“四哥還可以,聽說他跟王舜臣的兒子關係不錯,人也穩重。”
下一代的族長之位,轉到侄兒那裡,景營都不敢多說一句,只能連連點頭。
景思誼眼中出的滿意之,“你去點好兵馬,再讓四哥去見韓相公。現在韓相公需要我們,這是最好的時候。只要表現的好,回頭封賞的時候,稍微提一句自然不會被拒絕。”
“侄兒明白了。”
景思誼掃了眼桌上的名帖,姚,劉,曲,王,京兆府將門世家和主要將校的名帖泰半在此,“他們的想法當也差不多,先存個默契在,到時候一起好配合。”
敢於背叛韓岡或者向他提條件的絕對不多,但有想法的決然不。
韓岡手中的實力,如果充分員起來,傾覆天下也不足爲奇。但只要韓岡想要儘快平定叛,現能出的兵力,主要就在京兆府這一片。
既然要被借重,想要一點合理的回報,這是人之常。放到哪裡都能說得過去。
加雍秦商會的家族產業每年的收益固然不,但完全可以賺得更多。
給自然學會的權益金不好剋扣,可工廠更新換代卻沒必要那麼頻繁。工廠裡許多位置,十一二歲的小兒完全可以勝任。同樣的工種,關東的工人要便宜一半,用上未人的小兒更是隻有五分之一。景思誼並不貪心,每年付出的工錢能省去一半,他也就心滿意足了。
當然,這話肯定只會事後再提。
景營還想說些什麼,但忽然又聽到外面的靜,剛纔才被景思誼評價爲穩重的四侄兒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車站,車站。”
“站穩了說話,這像什麼樣子。”景思誼不快地呵斥,“車站怎麼了?”
“隴西出兵了。第一批兩千人剛剛進了車站了!”
景思誼子一晃,差點沒站穩,不敢置信地問道,“這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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