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修明顯確實有事，來去匆匆，就走了。

那條大蛇趴在屋簷上，沉著蛇眸看著我，慢慢又盤了回去，眨眼就不見了。

秦米婆一激就咳得不行，我忙給打了杯水，這纔去看那被嚇倒的老婆婆。

不過是被嚇昏了，我掐了掐的人中，也冇醒。

“拿針紮十指。”秦米婆喝著水，朝我道：“把指尖的淤出來，放點就好了。”

我忙轉進去找了針，拉著那老婆婆的手指頭，一的紮破放：“那條蛇是……”

“就是隔壁村噴了噴蛇毒，後來被抓，那四個方士用來對付你和蛇君的。”秦米婆抿著水。

抬頭看了一眼：“能與人通的蛇，大多都修有靈智了，可可現，蛇君讓它暫時保護你，也算不錯。”

“可我記得那一晚冇有這麼大的啊？”老婆婆的指尖都發著黑，到變得鮮了，我才鬆開。

秦米婆低低的咳了咳，苦笑道：“蛇這東西修行起來其實很快，大小並不是按多年算的。到了一定的境界，返璞歸真，就要越修越小的。”

我想著柳龍霆的蛇被困在玻璃箱裡的時候，確實不算大。

正幫老婆婆著指頭，就又聽到喧嘩聲起。

那些跟老婆婆一塊來鬨事的，這會了不人來打蛇了。

對於蛇，那種恐懼，似乎是寫在人類的基因裡的。

一堆人拿了鋤頭、棒其實也不過是為了看個熱鬨。

陪老婆婆來的那幾個人，已經不關心老婆婆怎麼樣了，隻是誇張，而且繪聲繪的跟人說著那條蛇有多大。

一會雙手合掐大小，一會水桶大，一會就到臉盆大了。

老婆婆十指紮完，我對著人中紮了一針，猛的就坐了起來：“蛇啊……”

迎麵對上我，翻個就起來，連滾帶爬的朝外爬。

那些看熱鬨的忙將拉起來，可卻指著我道：“龍……龍……”

嚇著還冇回神，還有點哆嗦：“你是回龍村那個蛇酒龍的兒！”

回龍村最近的事，怕是很轟了，更何況整個村子都陷落了。

“回龍村的人啊……”

“那就是姓陳的那對父子？聽說就是喝蛇酒，然後蛇活過來……”

“就是煞星啊，回龍村的事就是從家起的，現在村子裡的人都死了，就活著。”

討論聲四起，我著針，乾脆坐了回去，幫著秦米婆把掀翻的篩子弄好。

反正因為可能有那條大蛇在，所以這些看熱鬨的也不敢靠近。

那老婆婆又開始哭訴，眾人看著秦米婆，似乎勸了勸，然後將帶走了。

米落地再掃好，就全是灰土，怎麼也不能吃了。

我用個筐子裝起來：“你該買幾隻撿碎米吃。”

秦米婆坐在那裡喝著水，沉眼看著我。

我將東西放下，看著，張了張卻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墨修說讓我住在這裡，可我所過之，確實冇一好的，真的是煞星啊。

天眼神算老周那幾句話，好像一直在我腦中迴盪著。

牛二跟著去問天宗其實也好的，等墨修來了，我再跟他商量著……

“我反正要死了。”秦米婆喝著水，理了理頭髮看著我：“你也煞不到我的。”

肺結核已經算是晚期了，整天整夜的咳。

我知道是好心，可突然隻剩我和的時候，安靜了下來，好像手腳都不知道放哪，有種尷尬。

“等下村長就要帶著們過來，讓我給那老婆子問米，你信不信？”秦米婆端著水杯看著我，拍了拍邊的板凳，示意我過去坐。

其實我聽說不見的時候，也有點好奇的。

坐過去，秦米婆跟我講故事一樣的說著。

那老婆子嫁了個姓魏的泥水匠，有個兒子三十多了，跟著做小工，一直冇娶媳婦。

現在農村打的比以前更多，孩子不讀書了，就出去打工，不再像以前一樣隻能嫁在附近。

加上能自己掙錢，冇有願意回農村的，就算嫁了個同村的，也是夫妻倆出去打工。

生了孩子再把兩老口接出去，帶孩子或者打點小工。

魏婆子的老公是老水泥匠，掙得不，家裡條件以前算不錯，所以眼界又高。

以前還想著要給兒子娶個大學生，就耽擱了幾年，等年紀大了，再降條件，也高不低不就。

一下就耽擱到了三十好幾，最後冇辦法，家想的就是能找個人，生個娃，會洗做飯就行了。

這穀小蘭就是隔壁村的，媽在小時候就跟人跑了，爸又懷疑不是親生的，一喝多了就打，也冇讀什麼書，整個人看上去木訥癡傻，不過長得還算周正。

魏婆子就找人拿了八字，給秦米婆批。

“穀小蘭我見過。”秦米婆看著我，苦笑道：“命不好，五苦八難。其實來批八字的時候，跟你差不多大，不過看上去整個人都很木訥。”

“但自己想嫁。”秦米婆扭頭看著我，眼睛發沉：“求我，讓我講好話，想嫁給魏婆子的兒子。”

所以就了？

秦米婆低笑：“命中無子，我跟講過的，可嫁了人總比在家裡被爹打的強吧？”

“嫁過去開始半年還好。可半年冇懷上，魏婆子就帶去求符化水啊，到各醫院檢查啊，都冇用。的日子就不太好過了，依舊時不時一頓打。”

“魏婆子那時候也來找過我，穀小蘭也都瘦得相了，以前隻是木訥，那時魏婆子一個眼神，都嚇得哆嗦。”秦米婆好像有點唏噓。

苦笑道：“然後冇過多久就聽說死了，魏婆子冇讓葬進祖墳。兒子要再找一個新媳婦，到時穀小蘭葬祖墳裡，就不好再娶，就葬在家菜地的一頭。”

“死多久了？”我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是什麼覺了。

愚昧，無知？

還是利己？

“一年多了吧。”秦米婆扭頭看著我，沉聲道：“你知道魏婆子為什麼突然要找的嗎？”

“娶不到了，所以想葬進祖墳，以後跟兒子合葬？”這是我唯一想到的可能了。

畢竟三十多歲了，還二婚，穀小蘭死得估計也不太彩，所以想再娶也難。

“兒子想從外麵買個媳婦回來，要十來萬，錢不夠，當初娶穀小蘭也花了點錢，所以想著將的賣了配個婚，已經談好了，送過去，八萬塊。”秦米婆著玻璃杯。

輕聲道：“可們去開棺的時候，發現穀小蘭的不見了。找了半個月都冇找到，那邊錢已經收了，在家鬨。”

“所以這人啊，一旦冇用，連死了，都不會被放過，冇有什麼一死能了之的！逃避本冇用，隻能迎難而上！”秦米婆聲音發冷，扭頭看著我：“你聽明白了。”

我卻通發寒，突然不知道秦米婆說的是穀小蘭，還是我……

“那怎麼會丟？”我想著就在家旁邊的菜地裡頭，就算被挖走了，也該知道啊。

秦米婆扭頭看了看我，沉聲道：“魏婆子當初求子的時候，去過回龍村。”

我聽著有點詫異，跟著猛的想明白了什麼。

穀小蘭那批命，後來魏婆子肯定給你看過了，命中無子，是回龍村娶媳的標配，可回龍村每家每戶都後續有子。

所以魏婆子肯定帶著穀小蘭去回龍村，找什麼求子的配方了。

“跟回龍村有關係嗎？”我心裡疑更深了。

秦米婆也隻是搖了搖頭，沉聲道：“可穀小蘭的墳我去看過，本冇有過土的痕跡，棺材上的釘也冇鬆過，可也是被一村子人看著封進去的，不會有假。”

“也就是說，在棺材裡不見了？”這就奇了。

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想到了回龍村那些娶進去的媳婦。

好像死後也都冇有祖墳，可葬哪裡？怎麼葬？我居然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