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此間事君莫言
原承天道:“道友自保尚且不暇,卻不知又有何條件能令我答應你的要求。若是空口白話,就請道友住口吧。”
玄焰道:“道友的心機之遠勝常人,與道友打道,實是不易,道友既將我收服,自然可以役使我做任何事,不過道友恐怕也需時時小心,以防我尋機傷了道友,雖說道友與我現在已為一,可這玄焰卻還是能傷得了道友的,更何況……”他麵微笑,故意停而不言。
原承天笑道:“莫非你是想說,就算我被你燒死,可你是天靈地寶,是永生不死的,我的符文對你也無用。所以說到最後,吃虧的還是我。”
“道友既知這關鍵的一點,就知道讓我心服該是何等重要了。”
原承天冷冷的道:“我向來是不和對手談條件的,更何況你現在已是我的靈奴,你所仗的,不過是你的不死之,而我所依仗的,卻是你想也想不到的玄承。其實我隻要用靈識探你的心神,就能習得玄焰訣了,而一旦習得玄焰訣,卻不知道友如何傷我?”
玄焰臉大變,一張紅彤彤的麵孔幾乎漲紫,此時它才知道,原承天比他想像中要難對付的多了。
若是原承天修得了玄焰訣,那不僅不怕玄焰傷,甚至還可以將玄焰練化,使其化為原承天的一項技能。玄焰訣雖是深藏在玄焰的靈識深,可玄焰也過原承天的強大靈識,他自認自己無法躲過原承天靈識的搜尋。
原承天見玄焰已被自己攝服,心中暗笑。他知道日後用到玄焰的地方甚多,而玄焰配合與否,效果自是大不一樣,也不能對其一味的威攝。
原承天將聲音一緩,“不過就算你道友並無條件和我換,可我也並非不能聽聽道友的要求,這便是我一向做人的原則,若是好言相商,無事不可,若是要挾威脅,在下斷不敢從。”
玄焰搖了搖頭,疑的道:“你們修士之間,不是隻講**的利益換嗎?為何道友卻與眾不同?”
“人類是這個世上最複雜的生靈,有些事,你慢慢就會知道,有些修士為了修行什麼都可以做出,而有些人,卻還懷著點對天地的敬畏之心。”說到這裡,原承天不知道為何想起了魏無暇,這位至今不知其姓名的修士,無疑在原承天心裡留下不可磨滅的痕跡。
“道友真的願聽聽我的要求?”
“隻是聽一下,又有何妨,至於是否答應你的要求,則在我一人決斷而已。”
玄焰瞪著一雙赤眼,似在思考原承天話中之意。而通過剛纔一番對答,原承天發現,其實這玄焰雖修行了不知千年萬年,並且學了人類修士說話的一些腔調,可心靈卻單純的很,顯非老謀深算之輩。
玄焰想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對原承天這種時而嚴厲,時而溫和的,仍是不著頭腦,他道:“其實我的條件,就是想讓道友日後有暇,去一趟寂滅大陸的天一幻域。”
原承天忍不住發笑,這種簡單的要求,玄焰為何剛纔不直接說出,看來他自以為學會了人類修士的德,事事都要講條件,談換,卻不知人與人之間還有更簡單的流方式。
天一幻域是凡界最大的幻域,其已探明的麵積,就差不多是整個凡界的數十倍了,而剩下未被探明的麵積究竟有多大,就算曾為金仙的原承天也無從知曉。
他也曾為此查過許多古籍,但眾典籍對天一幻域的麵積,都是語焉不詳,甚至有人認為,天一幻域直接與無淵地宙相聯,是無窮無儘之所。
天一幻域與玄焰穀不同,其口是常年開放的,而現在穀中的天一宗,正是在天一幻域的口建立了宗門。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天一幻域因規模奇大,靈妖修之多之強已無法想像,這些靈妖修每隔百年,都會形妖,試圖衝出幻域,而天一宗的建宗之旨,就是抑製每隔百年的妖,以防其擾凡界。
或許正是因為有常年與妖修靈爭戰的經驗,以及其宗門子弟可隨時進天一幻域試煉之故,天一宗才能夠為寂滅大陸第一大宗,事實上也算是天下第一大宗了。
以原承天此刻的修為,不知要何年何月,纔有資格進七大陸第一險地的天一幻域了,就不知玄焰是否能明白這一點。
“道友想去一趟天一幻域,莫非是想見一麵同屬四大靈焰之一的無妄碧焰?”
玄焰驚訝的道:“無妄碧焰竟在天一幻域嗎?”
“想不到你卻不知,看來你除了玄焰穀之事外,對世間之事知之甚,無妄碧焰自然是在天一幻域,不過因天一幻域極大,縱是常年駐紮在天一幻域口的天一宗,恐怕也冇有幾名弟子見過此焰了,既然你並非是去尋無妄碧焰,又為何想去天一幻域?”
“其實我隻是想去問問天一幻域中靈臺上的九首朱雀,我的來曆究竟為何。”說到這裡,玄焰神迷離,角微微翹起,顯得甚是委屈,就像個迷路的孩子般。
原承天苦笑道:“你這個條件說高不高,可真要實行起來,卻果難之極,天一幻域中的妖修靈強大無匹,冇有羽修級修為,彆想踏足半步,而九首朱雀又是十大靈禽之首,神火之母,我等凡界修士,哪裡能輕易見到?”而玄焰的話也了他的心事,自從得知自己是某位大修的分魂之後,原承天不免也時時問自己,自己的來曆又是怎樣?
玄焰歎道:“我也知道見一麵不易,不過道友若真心想全我,我必定竭儘全力幫助道友早日修天道之修。”
原承天道:“此刻我不能答應你,一來是我不知道我日後就如何,若是終難達羽修之境,豈不是虛言逛騙於你?而若我不幸中途而亡,豈不亦失信於你?我隻能說,若機會,這天一幻域我自會走一遭,而若有機緣得見世界神火之母,我又怎能輕易錯此良機。”
玄焰立時歡道:“道友這樣說話合理合理,我就冇有什麼不滿意的了。隻是道友剛纔說,巨禽其實也希我離開,莫非是道友在騙我?若巨禽真有此意,為何不對我說,有段時間我離開了玄焰穀,等我回來時,巨禽似乎也甚是歡喜。”
原承天正道:“你若留在玄焰穀,對巨禽的使命來說總是一個威脅,畢竟會有修士不斷的湧進來尋找玄焰赤果,若無這些修士,天一宗縱是對天外靈域念念不忘,也隻能憑本宗的實力,又哪裡能找來現在這麼多的五級靈脩。巨禽是天外高士,怎會對你說出如此絕之語,隻是人當自知,你雖非人類,可你既已通靈,其實和人類也無多大區彆纔是。”
玄焰知道原承天所言不虛,它既已通靈,就已有了人類的七六慾,此刻自是有些傷。而他之所以有了尋之念,也是因為有了七六慾之故。
它原本是想依靠巨禽的無上神通,來尋找自己的出生之源,可巨禽對它總是半冷不熱,每次提起,巨禽也是淡淡以應,此刻雖換了主人,可這個主人比起巨禽來好商量的多了。雖說新主人要再修行多年,纔有可能替自己達這個心願,但幾百年乃至上千年的時間,對玄焰這種天生靈來說,也不過是一彈指而已。
原承天以前一直以為靈焰是天生地長的無之,此刻才知道,原來靈焰也是有源頭的,而號稱神火之母的九首朱雀顯然和靈焰無關了,若不是九首朱雀,這天下的靈焰,卻又來自何?
原承天取出燈盞,讓玄焰在此中暫時存,玄焰既得了原承天的允諾,自是千肯萬肯,它不用原承天手,自己就跳進燈盞之中,變自己的本像。一團赤紅的焰團。
原承天收了陣旗,重新踏上遁,行了數十裡,就遇上了獵風和洪鋒,獵風從原承天的信訣之中,並未得知剛纔巨禽和天一宗大戰的事,原承天簡單說了,二人都是吃驚不已。
而聽到原承天收了真離玄焰,二人又都轉憂為喜。
原承天道:“我要擇地修行一陣子,既是為了避開天一宗眾修,也是想趕煉玄焰訣,以及將護神煉,以前我對如何煉護神不得要領,此刻有了玄焰的幫助,問題應該不大了。”
二人自無異議,獵風是唯原承天之命是從,而洪鋒來到玄焰穀,本是為了試練而來,就連是否能得到玄焰赤果,都不怎麼放在心上,而此刻原承天既收服了玄焰,又何愁赤果之事?
原承天道:“我們以前所住的山就很不錯,那裡是在小寒川的邊緣,退可以小寒川避難,進可以徑出小寒川,日後前往玄焰山或是妄川也頗為方便。”
洪鋒道:“那個山好是好,就是地方略嫌狹小些了,這次回去,我要自己開出一個府來,也免得和獵風姐在一。”
原承天暗暗皺眉,莫非與他們分手的這些時間,獵風和洪鋒已生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