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贈有餘香

藍衫人轉過來麵對著原承天，原承天忽然發現，藍衫人的氣勢比剛纔微弱很多，如果以修為來衡量的話，最多隻是真修三四級。

原承天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眼花了，一名修士的修為怎會變化無常？

判斷修士的修為，用靈識探查當然最準確，可大多數況下，用靈識探測對方是件很危險的事，尤其是在對方的修為遠超自的況下，所以靠經驗來判斷修為是每名修士的必修課。

原承天自以為經驗足夠富，也很有失手的時侯，可麵對這位藍衫人，他卻開始懷疑起自己的經驗來。

藍衫人開口道：“小道友就是原承天吧，在老祖返界之前，老夫會負責你的安全。”說完此話，他的修為忽然又是一變，竟然為初級真修。

原承天覺得自己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一名修士的修為怎可能變來變去？唯一的可能是，這位藍衫人對靈靈氣已可收發自如，就憑這手能耐，其修為顯然比素蔑貞要高得多了。

原承天忙道：“那就有勞前輩了。”

他知道自己若非是天靈宗目前最重要的人，這老者免不了要盤問底，大起疑心，而現在，就算自己做出再出格的事，看在老祖返界的份上，天靈宗也隻能睜隻眼閉隻眼了。

老者道：“老夫素天問，還冇請教小道友的姓名，老夫隻聽說小道友姓原。”

“素天問！”原承天話剛出口就急忙掩口，這三個字更是說的戰戰兢兢，如同口吃，因為天靈宗以“大行有常，天道若缺。”八個字為弟子的輩份排行。現任七大護法都是“道”字輩的，那麼四大長老自然就是“天”字輩了，這藍衫老者竟是一名羽修，這怎能不讓原承天驚掉下。

何況這老者不僅是天靈宗“天”字輩高人，而且還姓素，原承天早就知道素氏在天靈宗地位特殊，一是因為素氏修士在老祖創宗立業時有從龍之功，更重要的是，現在天靈宗第一人，就正是素天問。

這素天問頃刻間將自己的靈一再收斂，自然是怕誤傷了原承天，這份小心也現了天靈宗對原承天的極端重視。

不過畢竟是與一位羽修之士單獨相，原承天的心裡仍是七上八下。

素天問淡淡一笑道：“其實老夫主請纓，不過是想瞧瞧能被老祖看上的是什麼樣的人。現在看來，小道友年不過十歲，卻已是七級靈脩，這份天姿，彆說天靈宗上下無人能及，就算放眼天梵大陸，也不做第二人選了。”

以素天問羽修之能，看穿原承天的修為並不出奇，至於那件烏蟾袍，在羽修眼中，更是直若無了。

幸好原承天掩飾修為並非是針對天靈宗修士，他忙道：“前輩謬讚，晚輩惶恐之極，晚輩亦是擔心自的年齡與修為不符，纔不得已用法掩飾了。”

“仙修界步步危機，小道友年老，更是難得，幾百年之後，說不定又是一位飛昇之士，這老祖的眼果然不同一般啊。”

“前輩此言，晚輩更不敢當。”

二人離了樹林，就向天靈地清殿走去，荊道衝三人卻已不見了，素天問讓原承天殿休息，不必管他。可原承天心中有鬼，敢裡能夠休息？坐在殿中，心中仍是忐忑不安，若是素天問看出他剛纔是在用靈識探測薛道玄的元魂，就算素天問此刻留他一條小命，大典之後，又怎能饒得了他？

不過細細想來，薛道玄的元魂是被自己封在觀玄之鏡中，而觀玄之鏡又是在藏之中，藏之雖是仙修未技，可卻是仙修法最為神奇的一種。

這種納須彌於芥子的神奇法，其實包含了真言中“域”的威能，原承天一直懷疑，藏之或許是傳自仙界，否則怎會如此簡易而又神奇無比？

如今天下修士之所以將藏之視為平常，隻是因這種法已經普及開來，人人不以為異，可隻要細細思量，就會覺得那些平常之極的法其實大有來曆。

如此一想，原承天漸漸放下心來，素天問縱是羽修之士，也不能視天地法則為無，自己當初為金仙時，也無法穿藏，何況是素天問？

素天問站在殿前，抬頭仰天空，就這麼一不，原承天既不敢問，又不敢，這就般耗了良久，素天問忽然道：“好厲害，老夫的虛識居然也看你不。”

原承天哪裡敢答話，不過他此時方知，剛纔素天問一不問，原來已將靈識探出千裡之遠，隻是要怎樣的對手，才能驚天靈宗第一人出手，而以素天問的靈識，居然也看不此人，此人又是何方神聖？

縱是老魔也不該有這樣可怕的修為，看來貌似平靜的天靈宗大宗，居然潛流暗藏，原承天對後天的大典，不由得有幾分嚮往了，不管怎樣，那天應該會有一番熱鬨好瞧了。而有天靈宗四大羽修坐鎮，就算略有波折，想來也翻不起大浪。

而素天問自說過那番話後，就不再言語，仍是一不的站在殿前，有這位羽修大士親自坐鎮，這座山峰自然是鬼也不敢上門了，一老一，就這般無言相對，而峰前日落日出，已過了兩日。

這一天正是大典吉日，想來天靈宗上下，定是喜氣洋洋，個個忙得不亦樂乎，可天靈地清殿這裡，仍是冷冷清清。

原承天也出了大殿，向天靈宗主峰方向仰，主峰上清晨時分尚有笑語傳來，可到了午時就漸漸沉寂下來，原承天知道這大典此刻仍未開始，老祖返界自然是第一大事，總要等到老祖返界之後，大典纔會正式舉行。

忽然間，天空極遠閃出一道金，這道金剎時就鋪滿整個天空，想來整個天梵大陸，都將沐浴在這金中了。

那站了兩日都一不的素天問，此刻神也微微的有些激起來，他緩緩的跪在地上，衝著天空葡伏於地，口中喃喃念道：“老祖……”聲音中竟帶有哭腔，他雖是羽修之士，可在天靈宗老祖麵前，直若是個孩子一般。

原承天初世時就是個散修，並不能理解這些宗門子弟對宗門長輩的，可從那素天問一哭一伏之中，也不由到這些天靈宗後輩對老祖的孺慕之，腦海中忽然想到家中老父來，自己離家經年，雖修為日進，可想到老父時，心裡總是難免哀從中來，這份傷悲哀，又與素天問對老祖的有何區彆？若麵前就是老父，他又怎能不跪？不哭？

原承天想到這裡，兩行清淚慢慢流下臉頰。他原以為經五千年苦修，定能忘卻這人間懷，可骨相連之，又怎能輕易忘卻？

金中忽現一道紫，紫一現，四周雲海翻騰，似乎有滿天梵唱在耳邊縈繞不休，更有奇香陣陣在鼻端飄忽來去，而整座天靈山，更被紫照得如同白晝，原承天忽然覺得真玄一熱，這修為無形中竟有了一進益。原承天心中暗歎，昔日老友現在的修為果然已不可仰，哪怕是一縷分魂，也能給滿山修士帶來這麼多的好。

原承天知道這道紫做法輝普照，被紫所照到之人，修為都會有所進益，而修為越高，得到的好越多。

邊的素天問垂淚道：“多謝老祖增益弟子修為，弟子腦肝塗地，亦不知能否報答萬一。”言罷輕泣不已。

紫中忽現一名白衫修士的影，這道影九虛一實，看起來總冇那麼真切，可修士的眉目眼鼻，卻又能瞧得清清楚楚，這張麵孔原承天當然悉的得很，他暗暗點頭道：“此人不惜耗費元神返界，果然是不忘舊之人，我這個朋友並冇有錯。”

白衫修士道：“本座不過是心來，返界一遊，爾等何須鋪張，設此高臺作甚？”

白衫修士的聲音自是清清楚楚的傳進山中每個人的耳朵裡，不過在觀神臺上與老祖應答之人，其聲音就無法傳到原承天這裡了。不過想來也應該是向老祖謝罪罷了。

白修士又道：“此次本座返界，有紫羅心法一部傳予你等，玄修以上弟子，速來聆聽，有職事者不得擅離本位，可在日後擇機修行。”

原承天聽到這裡，差點笑出聲來，這紫羅**可是當初自己傳給天靈宗老祖的，不曾想他此刻卻來獻寶。隻是素天問就在邊，原承天哪敢有毫異樣。

素天問滿臉悔恨之，自是以不能親聆老祖授法為憾事了。原承天暗道：“你若想學紫羅心法，何不問我，你們的老祖，也不過隻學了皮而已。”

在這種況下見到故人，又是昔年耳提麵命之輩，原承天心裡百集，對方返界授法，風無比，自己卻淪為一介靈脩，實可謂天差地彆了。

不過片刻，白衫修士授法以畢，忽然神一變，笑道：“原來你也在這裡。”

原承天心中暗道：“九瓏的神算天課，真是毫也不差，這老祖果然就發現了自己。”

這昔日故人，又有何話要向自己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