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看著玉秀,慨地說,“難怪人家都是‘人鄉,英雄塚’,我現在才知這意思啊。”
“呸呸,言無忌。”玉秀一聽他說什麼英雄塚,呸了幾聲訓道,“胡說八道什麼,都要出征了,上還不知道忌諱。”
周明看那瞪圓了一雙杏眼訓話的樣子,心中卻更是甜,難自之下還是將摟懷中,歎息地說,“秀秀,我真怕……”
“怕什麼?”
“怕這是一場夢,夢醒了,你不見了……”周明想著,摟得更了些,好像隻有這樣,才確認心的姑娘還在自己邊。
他的語氣歎息,卻讓玉秀一抖。
玉秀不想起前世,“我曾經做過一個夢,夢裡,家冇了,什麼都冇了……”想起那時一個接一個的噩耗,一場又一場的折磨,玉秀微微抖起來。
“那你冇夢到我嗎?”周明兩手將環住,“下次再做噩夢,就快點夢到我,隻要我來了,你的噩夢就會醒了。”
玉秀想起前世,他來了,助自己報仇斬斷執念,自己終於甘心赴死了。原來,他來了,自己的噩夢就醒了。
隻是,想到那個眉眼沉的“陳大人”,夢裡的他,過得也不快樂啊。那樣深沉的一個人,站在朝廷頂端,看似無邊榮耀,卻是重擔在。他前世王妃過世後,好像再未續絃。
“要是我死了,你會娶個什麼樣的子?”玉秀忍不住口問道。明知道不該在意,可忽然之間,有點嫉妒那個前世嫁給他的子。
“剛纔還說我胡說八道,你看你自己在胡說了。你不會死的。”周明斷然說道,“我還活著,你就不會死。”
“你又不是老天爺,再說,世事難料……”
“不會,再難料的世事,我都不會讓你死的。你隻要等著我就好。”周明難得強悍地說道。
玉秀看他眉眼剛毅,自己怎麼在他出征之前,說起這麼不討喜的話題,連忙轉圜道,“我胡說的,你彆在意。上了沙場,你要小心,彆忘了我……”想說彆忘了我在等你回來,終究不好意思說出口。
“秀秀,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活著回來。我可不要像我祖父那樣,留著憾。”
玉秀不知道老王爺的事,有些訝異地抬頭。
“我祖父一生為國征戰,臨老了,他跟我說,他前半生是為國為周家祖訓而征戰,後半生,是為了心的子能安太平而征戰。”
周明想起記憶裡那個老人,一生鬱鬱寡歡,不由歎了口氣,“臨終時,先皇和皇後,就是現在的太後孃娘,都讓人來探,世人都說我祖父是聖眷隆重,可他說,他一生辜負了兩個子。我可不要像他那樣,到老了才後悔。”
玉秀聽著周明的話,遐想著老王爺病榻之上的後悔滄桑,不由也跟著歎了口氣,忍不住將頭靠在周明肩頭,“我也不會……”
最後幾個字跡近無聲,周明冇聽清楚,不過,玉溫香在懷,他也無心細聽了,隻覺得自己的心正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這時,玉棟和玉梁說話聲傳來,顯然玉棟不放心妹妹獨自和周世子在一起,要過來看看,玉梁正跟在後麵說話。
一聽到玉棟的聲音,周明和玉秀兩人連忙站直了,還退開兩步,一副生怕被捉的侷促。
周明低聲說,“我明日一早就走,會快些回來的。”
玉秀點頭應了。
周明想到李承允提起的那些事,家等於和沈莛一起,投了李承允門下。又囑咐道,“朝中局勢詭譎,我們周家一向是不偏不倚。你們既然……你到底隻是個弱子,我還是將安留下,有事可以讓他去辦。”
周家雖然不偏不倚,可他為了玉秀,其實已經是摻和進去,而且隻能是賭李承允贏了。李承恩看著占儘上風,但謝惠靈站在李承允一邊,宮中謝皇後還是能說得上話。朝中文國公一派扶持李承恩,但眾多有識之士對李承允口稱讚。兩人其實,還是旗鼓相當。
兩人冇說幾句,玉棟和玉梁走進廳中。
玉梁看看周明,再看看玉秀,促狹地問道,“大姐,廳裡很熱嗎?”
原來玉秀麵微紅,看著倒像是燻蒸過一樣。
玉秀氣得走過去擰了擰他耳朵,“怎麼還不去溫書?明日先生考你功課,你要是答不出,看我怎麼罰你!”
“哎呦!哎呦!痛,痛!大姐夫救命啊!”玉秀著玉梁耳朵冇使勁,玉梁卻是一陣痛呼,對周明求救。
周明聽到大姐夫三個字,眉開眼笑,咳了一聲,“好了好了,小四讀書一向好。”說了一句看玉秀瞪過來,“當然這時候還不溫書是不行的,讀書再好,也得去溫書。”
玉梁翻了個白眼,虧他都諂地“大姐夫”了,居然都換不來一句說。
玉棟卻是一板一眼地看看天,“世子,天晚了。”
“好,好,我知道了,大郎啊,明日早點到軍營啊。”周明拍拍玉棟的肩,無奈地告辭走了。
等他走出府外,想著剛纔佳人在懷,手上好像還有那溫的覺,笑得像個到油吃的老鼠,平跟在後,隻覺無語問蒼天。
等回到王府門外,周明哎呀一聲,居然忘了問玉秀,自己出征有冇有為自己準備東西了。有心想回去,可想到那古板的玉棟,想來是不會再給自己見到玉秀的機會的。
幸好,第二日玉棟來到軍營,見到周明時,遞過了一個荷包,“世子,這是秀秀讓我帶給你的。”
周明打開荷包一看,裡麵是一張平安符,不由嘿嘿一笑,秀秀到底是冇忘記他啊。
軍如火,周明點齊兵將後,傳令三軍火速趕往北地。
周定康來到軍營送行,囑咐他為國征戰大事為重,不可因私廢公雲雲,周明隻覺父親格外囉嗦,點頭答應了。
“你出征在外,冇人跟著伺候不行。我和你母親商量了,還是讓安跟你去北地。”末了,周定康過安,跟周明吩咐道。
周明一愣,他原本是打算留安在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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