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黃昏時分。

夕從古樸的木窗照進來，灑在學堂裡，一群小蘿卜頭正聚會神地聆聽族老講課。

「世界誕生之初，萬衍化，分妖、魔、人三大種族。上古先民窮極宇宙，創造出靈修和力學兩條通天路徑。

後輩者無論妖魔人哪一種族，想要胎換骨、化凡為仙，首先需要掌握這兩條法門。

你們桌子上的《混沌經》和《搬山經》，正是靈修和力學的門基礎書籍。」

族老捋著花白的鬍鬚，緩緩開口道。

「在我們的周圍，環繞著一種看不見不著的東西，我們稱之為『靈氣』，全稱為『混沌靈氣』。靈修便是在此基礎上建立的。

靈修分為修和外修兩係，修修鍊吐納，也就是吸收靈氣和運轉靈氣的方法，外修修鍊功法，即各種法招式。

《混沌經》是一本修經書，可以讓你們學會正確的吐納方法，更快地吸收和運轉靈力。」

「至於力學，講的則是力道力氣，所謂拔山扛鼎、氣吞牛鬥，說的正是『力』。

力學包括之力和外之力，之力大者，可以一掌拍碎山巒，外之力大者，可遭雷霆萬鈞而毫髮無傷。

《搬山經》上麵講述了簡單的之力和外之力的修鍊法門，亦是從今天開始你們要學習的。」

銳利的目逡巡下座的們，族老沉聲道。

「你們都很幸運，能生長在白氏家族，八歲便有了學習這兩條法門的機會。

《混沌經》和《搬山經》皆是玄階中等的強大經籍，十分珍貴，希你們不要辜負家族的鼎力培養。」

當今天下，無論靈修亦或者力學經籍，共分「天地玄黃」四個等級，每個等級又有上中下三層之分。

大陸上人口眾多，功法稀，相較之下，玄階中等確實難得。況且白家所在的，是整個中央大陸最荒蕪的極東地域。

「今天我們先學習靈修課中的吐納法，將《混沌經》翻到第一頁。」

……

族老悉心將第一篇經文講，每每有不懂的，便會讓疑問者將問題說出，而後再次講解。

但經文學習畢竟無趣，過了最初的新鮮勁兒，很快一眾小蘿卜頭們便開始哈欠連天，昏昏睡。

唯獨一人神采奕奕。

那是個瘦小的，梳著雙髻，眉清目秀，神中一鎮定冷靜。

若是仔細看便能發現，雙髻中藏著兩隻茸茸的小耳朵，卻是個妖類。

實際上整個白家便是妖中狐族，這片極東地域，乃至更廣大的中央大陸全是妖族天下。

隻不過而今妖族橫行，化形丹滿地都是，剛出生的妖服下化形丹便可化作道，即為人形。

隻有人妖混的半妖，即便吃了化形丹，也總有些妖屬的痕跡留下。

換其他半妖，不免被鄙夷嘲笑，但白慕璃不。

一則因為的母親是堂長老座下四大總管之一，二則因為，就在前幾天的妖資質測試中，被測出有罕見的天階資質，震驚白家上下。

與經籍一樣，資質亦被分為「天地玄黃上中下」十二個等級。

白慕璃隸屬於天階中等，百年難出一人，別說在極東地域，便是在遙遠的中央大陸都是天才級的苗子。

「好了，講解完接下來就要實際練習，你們按照我方纔講的法門，坐而盤膝，五心向天，靜氣歸心，閉目凝神，放空思緒去周遭的一切。」

昏沉的小妖們這才又來了神，一個個努力地盤著小短，將骨碌碌轉的眼珠子蓋上。

族老右手掐出一道法訣。

像是開啟了什麼機關一般，原本普通的教室房頂以及小妖們腳下的木質地板，上下呼應地顯現出一個複雜的圓形陣法，將所有人籠納其中，緩緩轉。

這是白家特有的聚靈陣，能瞬息之間將周遭十裡的靈氣匯聚此地，在陣法中，以供家族子弟更快地應。

族老抖抖袖，寬大的袖中倒出一個發的球。

呼呼圓滾滾的一團，閃亮的大眼睛佔據整個四分之一，頭頂上漂浮著無數角。

「去！」

將球推出，它靈活地飛到半空中，大眼睛環顧正襟危坐的眾，頭頂的角忽地拉長，向著他們的額頭去。

「呀！這是什麼！」

冰冰涼涼到額頭，當即有小妖睜開眼睛，興地道。

「一個球！」

「不對，是聚靈！」

這是一隻稀有的二階聚靈，它不但能快速吸收空氣中的靈氣，還能將靈氣渡給別人，且毫不會出現靈氣抗拒的現象。

聚靈天生隻能存住十個時辰靈力，不能為己所用，所以它永遠是最低等的一級妖，二階以上的麟角。

如此強大又弱小，自然了各個家族捕捉的件。

經過數千年的抓捕，如今現存的聚靈寥寥無幾，連白家這等中型家族也不過隻有兩隻罷了。

額頭上忽然有涼意襲來，接著一清流從靈臺流大腦，向下朝著四肢百骸傳去。

抵達末端後順著原路返回，匯聚在肚臍下某一。

白慕璃隻覺經脈骨骼像是被打通了般舒暢無比，一週天下來，神清氣爽。

或許是這些外來的靈力起了作用，發現自己周圍漸漸亮起了許多點，一顆顆像是星星點綴在漆黑的空間裡。

這就是書上說的靈力？

白慕璃連忙按照族老講的吐納法，一呼一吸想要將它們吞腹中。

可不管怎麼努力，靈力始終不為所，仍舊無拘無束地遊離在空氣中，一次、兩次、三次……無數次。

白慕璃挫敗地睜開眼睛。

恰巧負手轉悠的族老走到自己邊，便納悶地開口詢問。

「族老爺爺，我有個問題，為什麼我能看見靈力點，卻不能將它們吸進肚子裡？」

族老頓住步子，「你看見點了？」

白慕璃點點腦袋。

族老臉上全是匪夷所思。

好半晌才抖著花白的鬍鬚，愕然又激道，「不愧是天階資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