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璃看見靈力了？」

「怎麼可能！」

「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撒謊！我們都看不見，憑什麼就能看見？」

「你忘了，可是天階資質！」

白慕璃與族老的對話，學堂裡其他小妖聽得分明，哪還有什麼修鍊的興緻，紛紛竊竊私語。

修鍊的基礎常識，妖族上下婦孺皆知。

一般妖類最起碼修鍊三個月才能做到凝神聚心，看見空氣中存在的靈氣。

憑什麼第一天就能看見了，天階資質真有這麼奇異？

這一點大概隻有白慕璃自己知道，隻因整個白氏家族，除罷千年前的一位先祖，是第二個天階資質。

「想不到傳言竟然是真的，天階資質者可一日窺探靈力，三月習得吐納之法，十年混元，百年藏神！」族老忍不住喟嘆。

修鍊等級共分混元、開天、悟真、藏神、納府、空冥、歸靈、虛、破境、合道十個大境界。俗稱一級到十級。

每個大境界分前中後三段小境界。

尋常妖族要將第一級，也就是混元期修鍊圓滿，最起碼要四十年，而第二級開天期，直到一百多歲才能抵達。

妖族平均壽命較長，有三百年。

一些天資不錯的能在老死之前修鍊到第三級悟真境界。

隻有到悟真期，修為才會疊加到壽命上，生命得以延長。

百年的藏神大妖，如果能傾盡家族之力培養，未嘗不能抵達七級八級，甚至有機會突破合道期，羽化昇仙！

許是太過激，族老整張老臉都亮堂起來，灼灼地盯著，語重心長道。

「不要著急，你先鞏固現在的境界，按照吐納法吸收，水到渠之時自然能吸靈力。」

怕心懷氣餒，還特意安道。

「能一日看見靈力，已經很了不得，即便是天階資質起碼也要三個月才能吸收到靈氣。你的母親是悟真境界的三級大妖，回去之後可以向請教，多學習些經驗對你有好。」

說罷，族老麵向直了耳朵聽的眾小妖們，嚴肅地開口。

「你們也一樣，回到家之後跟父母請教修鍊經驗，有他們引路，能讓你們走許多彎路。」

……

下了學，族老又叮囑了白慕璃些話語，便滿臉欣喜狂熱地匆匆離去。

周遭的小妖們圍了上來，嘰嘰喳喳地詢問。

「白慕璃，靈力真的和書上說的一樣會發嗎？」

「書上說靈力會跑來跑去，真的假的？」

「你能不能教教我怎麼看見靈力，我可以把我的護符咒送你！」

「有什麼了不起，不就是能看見靈力嗎，吸收不到照樣是廢一個！」

「沒錯，一個天階資質而已，聽說中央大陸上到都是，得意什麼！」

「說到底不過是個半妖，就算有了天階資質也改變不了卑賤的本質！」

人群中幾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卻是幾個滿臉嫉恨仇視的小妖。

他們中央眾星捧月般地簇擁著一個小男孩，對方穿著華貴的紫蟒鱗甲，從始至終一言未發。

隻一雙火紅的眼眸沉盯著這邊，眼底跳躍著不甘和傲氣。

妖族多為異瞳，如白慕璃一般的黑反而見。

見白慕璃看過來，小男孩冷冷地與對視一眼，轉離去。

幾隻嘲諷的小妖嘍囉紛紛甩給鄙夷的眼刀，狗地跟上。

原本喧鬧的氣氛靜下來，餘下的小妖們各個噤聲，無一個敢再停留，飛快作鳥散了。

男孩名白皓，是族長的嫡親孫子，份高不可攀，就連尋常長老都要禮讓三分。

「慕璃，白皓向來傲倨，居第一位，這次資質測試你搶了他的風頭，白皓會不會因為嫉恨暗地裡給你使絆子？」

說話的是個形碩麵板極白的小胖子，他低嗓音，擔憂地小聲道。

小胖子是白慕璃青梅竹馬的好朋友，為人膽小。

他的父親和白慕璃的母親同屬堂長老座下，兩人自小共同長大。

「放心，我也不是好惹的。」

白慕璃笑了笑，問道，「你昨天跟我說的那個古怪的山在哪裡？不是說今天去嗎？」

小胖子猶豫了一下，說，「天黑了再去，白日容易被大人們發現。」

他從懷中拿出一個小圓球遞給白慕璃，「這是傳音珠，晚上出發時候我你，你聽見聲音出門和我匯合。」

白慕璃接過好奇地打量。

珠子大約有拇指甲蓋那麼大，明的球裡氤氳著裊裊青煙，活了似的來回舞，形奇特的紋路。

聽說過法製作，若是想要加大威力，需要在上麵刻下各種各樣的咒語符文，這傳音珠竟然能把符文封印在裡，可見製作之人手段高明。

「這是你父親送你的？他對你可真好。」白慕璃羨慕開口，似是想起了什麼，烏黑的眼眸有些暗淡。

小胖子自然知曉為何這麼說。

白慕璃從小生長在妖族，據說的父親是個人族，早早就死了。

母親本是白家子弟，不知為何與人類生下了白慕璃，帶著回到白家，此後便對置之不理。

道別後兩人各自歸家。

白慕璃遲疑地走到母親院子門口，想到今日學堂族老的表揚，稚的臉上忍不住綻開歡悅。

若是把自己能看見靈力的事告訴母親，想必會很開心吧？

族老爺爺還說讓他們多請教父母，這樣才能更快地修習。

說不定趁此機會，能多同母親親近。

抬頭看看昏黃的天，白慕璃已經迫不及待想要母親快點下工回家。

等待的時間太過漫長，乾脆從側挎的布包裡掏出今日發的兩本書，《混沌經》和《搬山經》。

翻開混沌經第一頁，悉的法門映眼簾，白慕璃細細讀過一遍之後，閉上雙眼，五心向天，悟周遭環境。

漆黑的四週一片寂靜，漸漸的，角落裡開始響起清脆的蟲鳴聲，不遠風吹草葉的沙沙聲，前方有人走來的踏踏腳步聲……

是母親！

立即睜開眼睛。

果然，青石板磚路那頭迎麵走來一人。

那是個二十多歲的子，穿著青袍，高高盤起的髮髻一不茍，淩厲的眉宇迫強烈，尤其是碧綠瞳仁裡清晰的冷酷，人見了便心生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