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才抬起頭。
人和秦頡的眼睛長的很相似,隻不過更晦暗無神些,皺紋爬上臉,看得出上了年紀,常梨認出來這應該就是秦頡秦玥那個親生母親。
人在子上了手,站起來。
許寧青:“秦頡怎麼樣了?“
“還沒醒,醫生說已經離生命危險了。”人侷促的手不斷在子上磨蹭著,“我聽阿頡說,要打司啊。”
許寧青沒說話。
“我知道阿頡回國來找過你,說了些不好聽的話也做了點不對的事,可之前不是還拘留了半個月嗎,阿頡也算是付出代價了,怎麼還要打司啊,這敗訴後不是又要關起來嗎。”人佝僂著子,“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他神狀態不好,別拿這個折磨他了行嗎?”
常梨皺起眉,忍不住說:“阿姨,當初是他開車撞人的,隻不過人沒事所以纔是拘留15天,再嚴重點兒就是犯罪您知道嗎,殺人未遂的罪名,可他就算是拘留出來照樣不死心,您總不能用一個‘好人’的稱號就讓我們什麼都做不了。”
秦母看向旁邊的常梨,嘆著連連點頭:“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都對,我保證以後阿頡不會再打擾到你們了,等他這裡出院後我就再帶他出國了,不會再回來了。”
常梨看了許寧青一眼,他沉默聽著,片刻後才微頷首:“我先進去看看他。”
他低頭對常梨輕聲說:“你生著病別進去了,外麵等我會兒。”
“好。”
走廊上隻剩下常梨和秦母,往病房裡看了眼,許寧青正和旁邊醫生說話,回過頭,對秦母說:“去椅子上坐會兒吧。”
秦母點頭:“欸。”
算算年紀,許寧青和秦頡年紀一樣,秦母應該和陳湉也年紀相仿,可看上去卻老許多,瞳孔泛黃,像結了層翳,不。
常梨靠在椅子上,心裡嘆了口氣。
“你是許寧青的朋友嗎?”秦母輕聲問。
常梨:“嗯。”
“啊——”秦母很輕很緩的嘆,像隻破舊的風箱,“朋友啊。”
想著秦玥和許寧青的關係,常梨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可還是惹不住皺了下鼻子,不喜歡別人把秦玥和許寧青掛上鉤,甚至於和這個許寧青朋友也掛上鉤。
說到底那次的意外追本溯源也隻是秦玥的一廂願,對許寧青來說是隻是無辜的天災。
“秦頡他……怎麼會想自殺的?”
秦母嘆了口氣:“他跟他妹妹從小就親,他疼他妹妹,自從妹妹跳樓後就一直心抑鬱,這其實也怪我,是我生了他們倆,後來他爸那邊也不要他了,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帶著他去國外治療。”
常梨安靜聽著。
“國外治療了這麼多年,穩定了不,前段時間是妹妹忌日,我們就回國來看看,隻是我也沒想到他又會去找許寧青,後來收到法院的傳票後他到刺激,我早上出去買菜,回頭他就……吞安眠藥了。”
秦母聲音哽咽,卻掉不出一滴眼淚,“所幸是救回來了。”
“你是許寧青的朋友。”秦母看著常梨,去握的手“能不能請你跟說說,讓他不要再追究阿頡的責任了。”
常梨輕聲道:“當初的傷害都是他一個人的,我是他朋友也沒權力去管他追不追究。”
“我知道這事的確是給他造了很多困擾,是阿頡不懂事,那時候警方也調查出來了還是不願意相信,可他畢竟神狀態不好,再去耗這些打司的力我就怕他到時候撐不下去啊。”
秦母紅著眼眶,雙手不住抖:“可是我兒的死還是和他有關係的呀,我知道這事怪不了他,可也是因為他才跳樓,現在不能放我們阿頡一條生路嗎……”
常梨手指用力掐了下手心,難以置信這副言論。
“什麼和他有關係,許寧青從來就沒表示過自己喜歡秦玥,你也說警方調查了,就該知道這事至始至終最大的害者就是他。”
“他不過是被一個人喜歡了而已,你知道那時候有多人往他上潑臟水嗎,知道秦玥是特意等著他要讓他親眼目睹跳樓,故意想讓他晚上睡不好覺嗎?許寧青做錯什麼了,他不過就是拒絕了一個生而已,你我願的事,哪有不答應自己做了偏激的事還去怪他的?”
常梨聲音都有點抖,眼眶發燙:“現在秦頡幾次三番的堵他,跟蹤他,開車撞他,現在還要誣陷他,他憑什麼要原諒秦頡,就因為幾年前那個本不存在的錯嗎?”
“阿姨,人家心也是長的。”常梨覺眼淚從眼眶溢位來,“你可以偏心你孩子,但你不能對許寧青這麼不公平。”
常梨忍不住想說很多惡毒的話。
秦玥的死就是自找的,憑什麼怪到許寧青上。
許寧青今年忌日還給秦玥墓碑上放了束花已經仁至義盡。
秦玥和秦頡現在這樣追究底那也跟許寧青沒關係,而是你這個媽的傳。
諸如此類的惡毒的話常梨都忍不住要說,可看著眼前滿麵滄桑的秦母最終還是沒說出口。
口劇烈起伏著,發燒的關係,眼淚也止不住的往下掉。
接著,病房門被推開,常梨還沒來得及回頭眼睛就被一雙溫熱的手掌擋住,許寧青上稔的味道繾綣纏繞過來。
常梨眼睛被他著,腦袋往後靠,抵在他小腹上。
許寧青低聲說:“好了,梨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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